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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顶替下来给你当长史了，”柳琼儿抿嘴说道，“我看到行辕之中，可能也就史先生能琢磨出密诏里的味道来，其他人都是跟我一样瞎猜……”
“你们夫君可是当世英杰，岂会为一点麻烦就束手束脚呢？”徐怀站起来，笑道。
徐怀摇头苦笑。
“我要准备动身前往建邺的事情，不见他了；你跟他见一面吧，毕竟远道而来，我们不能没有待客之道，”徐怀说道，“不过，他也应该料到，赶到舞阳未必能见到我——想当初他们视我如竖子，今日可得叫他们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
徐怀站起身来送史轸出了书斋，转身见柳琼儿、王萱皆一脸吃惊、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现在知道密诏圣意是什么了吧？”
柳琼儿又问王萱：“你揣摩出什么圣意来了？”
许蔚病逝岳阳，徐怀听史轸劝谏，重视起建继帝的身体状况，借东洲寨着手在荆江北岸布下一枚棋子，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间会如此短促。
徐怀听着柳琼儿的声音，转回身见柳琼儿与王萱二女联袂而来，苦涩道：“大越好不容易有了这两三年的喘息之机，却不想天不假年啊，可叹可恨……”
“你想到了，韩圭未见密诏也想到了，怎么叫妄自揣测呢？”徐怀反问道。
“陛下倘若不幸，还请节帅替史轸多祭奠一杯酒，天不假年、人不遂愿啊！”史轸感慨道，起身告辞。
在这个过程中，赤扈人虽说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军政体制，但继承人制度却是不完善的，至少不能说是没有争议。
“还有一句话萱妹妹藏着掖着未说，我来说吧，”柳琼儿说道，“陛下写到‘郑氏’时已然不行了，玉玺可能是缨云公主擅自加上的，缨云公主对夫君可是信任得很啊！”
这样能保证他们在汗位之争中有足够的话语权，遭遇变故也能及时调遣大军以为所用。
“你都在这里站了有一个时辰了，能从这晚空里能看出个圣意来？”
“不用这么麻烦，不给他看不就得了，”徐怀摇头说道，“密诏示人，还能叫密诏吗？”
柳琼儿拉着王萱待要离开，徐怀说道：“你们不要走，帮我跟史先生沏茶……”
“赵范明早就会来到舞阳，陛下之密诏没有写完，单就字面意思，有太多可以解读，不能示之也——我想着是不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份完整的‘密诏’给他看？我的字写得还不错，骗过赵范，应该没有问题，反正也不会叫他有机会拿着‘密诏’细细辨认……”史轸说起此时单独来见的用意。
即便他们不会将十数万精锐骑兵都带回漠北去，但至少也会将主力骑兵集结于阴山及燕山以北。
“真有如此严重？”柳琼儿问道。
徐怀点点头，同意史轸留守舞阳。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姐姐你才这么想！”王萱连忙否认。
“不敢劳烦夫人！”史轸跪坐案后，从王萱手里接过茶盅。
至于会不会令秦岭－淮河一线的战事有所反复，这显然不在赤扈二位宗王此时的考虑之内。
曹师雄更是直接放弃汝阳、嵩县，将防线收缩到万安山两侧的大谷关、伊阙关。
这时候侍卫走进来禀报：“史公求见节帅！”
徐怀怕被史轸说得心志动摇，让柳琼儿、王萱留在书斋一起说话。
而汗位之得失，却会影响到他们的子孙百代。
“如果是一封完整的密诏，史轸不会劝阻节帅，但这封密诏，该说的话，陛下却完全没有机会写下来，而陛下的身体恐怕也没有好转的可能，节帅断不能妄自揣测圣意行事、火中取栗啊！”
这令一向内心强大的徐怀，也忍不住发出天意弄人的感慨来。
“我不跟你争辩了。陛下生死垂危，可能真是救治不了了，我身为臣子，不能不去建邺见陛下最后一面。到建邺后，我见机行事吧，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徐怀说道。
甚至在建继帝病危的消息传来之前，徐怀也难得在行辕举行大宴，庆祝赤扈汗王遇刺身亡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