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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强迫自己低下头来，学着那些普通的商人，面对财富和权力俯首，作出谄媚和谦卑之色，这样真的对吗？
老者笑着一招手，桌椅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自己先坐下，然后示意潘龙也坐。
“不着急，慢慢想。”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这个回答呢……我要批评你一下。”
“偏颇？”潘龙有些疑惑，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偏颇。
这才是合情合理的情况，毕竟……谁也不是傻瓜啊！
潘龙的确有钱，也的确愿意花钱。
“那么，您为什么又要和自己的本性对着干呢？”
“不要怀疑，我还没有踏入真人境界呢。”老者看出了他的猜想，解释说，“我是术者，我们术者虽然路比你们武者要难走得多，可一旦法入先天，各种延寿的手段却比你们多太多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别说一百五十岁，就算想要苟延残喘到二百五十岁，也没什么困难的。”
“因为这骄傲，妨碍了我的进步啊。”老者回答，“我骄傲了几十年，也没能骄傲出个进步来。所以这骄傲肯定是不对的。”
就像这位前辈所说，也许自己说的是对的，可自己的看法终究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的，别人的情况跟自己未必一样，那又怎么能够要求别人的看法和自己一样呢？
潘龙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我的意思是……要不卑不亢。我卖东西，别人买东西，大家是平等的。可以有礼貌地笑一笑，但实在不该笑得那样……”
潘龙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回答为什么要被批评。
而且他的气息还没有半点衰败之意，莫非……他其实已经返璞归真，是大宗师一类？
“老夫隐约之间有所领悟，现在就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买东西的事情，你就找别人吧。”
潘龙思考了许久，最后勉强得出了一个答案：“我觉得，实力弱的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低下头来，努力避免危险；而实力强的人有能力对抗危险，所以才可以抬头挺胸——您的实力在江湖上绝对属于很强的一类了，理应抬头挺胸才对。”
说着，夜风一吹，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潘龙重新又坐下，老者才继续说道：“那么，回到我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呢？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想要学习那些普通商人的做法。”
潘龙犹豫了一下，说：“晚辈有个想法，您愿意听一听吗？”
之前他懒洋洋的，平静之中还有些无奈，现在他满脸笑容，甚至显得有些谄媚。
潘龙大吃一惊。
老者摇头：“你说得太少了！其实我今年已经一百五十三岁了。”
很多故事里面，都会出现某些大人物拥有高手奴仆，明明自己实力平平还能将那些顶尖高手呼来喝去的情况。但故事毕竟只是故事，的确有高手为了报恩或者其它原因，跑去充当奴仆，但谁会把这种人真的当奴仆看待？
潘龙愣了一下，忍不住连连摇头，却笑了起来。
完全否定了骄傲的同时，自己是不是也把本该肯定的东西给否定了呢？
从对方周围天地元气平和如常的情况看，要么是返璞归真，要么就是他所修炼的道路和潘龙过去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比方说，他是潘龙以前从没遇到过的先天巅峰术者。
“前辈您当年满心骄傲，总是冷面对人，这固然不好，但这难道不是您真实的想法，是您本性的流露吗？”
“前辈何苦如此？”他说，“我只是来买点东西而已……”
“效果如何？”
老者微微点头，嘴角带笑，也不知道对他的回答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老者抬头看天，叹了口气，问：“依你看来，老头子我今年多大？”
“因为他们实力比较弱吧。”潘龙回答。
潘龙微微皱眉——这位老前辈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岁，那岂不是在先天顶峰困了七十年？
无论哪种情况，以这样的人物，都不该为了五斗米折腰才对！
“快十年了。”
老者叹了口气：“说实话，不怎么样。”
九州世界以六十年为一甲子，普通人的寿命大概也就在一个甲子。先天高手若是没有服用延寿灵药，基本上两个甲子到头。真人宗师约莫可以活四五个甲子……这些江湖上差不多尽人皆知。
之前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假，是那种典型的“生意人”的笑容，而现在他的笑容却真诚多了，就像是老头子看到什么年轻出色却缺乏阅历的晚辈那样，慈祥温和。
比方说绥山任家的看门大爷陈伯，他是道门少清一脉的高手，大概也是修成了四异的先天巅峰。名义上说，他的确是任家的奴仆，但任家子弟对他都毕恭毕敬，俨然把他当成家里长辈尊敬，开口闭口都是陈伯，有时候在园子里面小路上遇到他，还会主动给他让路。
“你说得对，我放下骄傲十年，也没能有半点收获，除了让自己丢人现眼之外，什么都没得到。可见我需要放下的，不是骄傲，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的想法当然是有道理的，至少我在你这个年龄，想法肯定不如你这样有条理。”老者说，“但是，就算你的想法再怎么有道理，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呢？”
随着笑容，他身上焕发出了强烈的自信，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他整个人也似乎有发光的感觉。
骄傲是不对的，但自己的骄傲，真的就该被全盘否定吗？
“前辈虽然外表苍老，但体内气息强盛，应该还没到气息衰败的年龄，大概不会超过百岁吧？”潘龙试着说。
老者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老者皱起眉头，陷入了思考。
“你觉得，那样对吗？”
看着他的笑容，潘龙叹了口气。
难道说，这中间还有什么难点吗？
这简直已经可以算是长生不死了！
“那么我现在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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