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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自己会否太过急迫。人人都有秘密,他与谭如意,毕竟还没到可以全然推心置腹的程度。
沈自酌带着她在一楼逛了一圈,始终没有买东西。重回到方才进门的位置时,沈自酌陡然停下脚步。谭如意本有几分恍惚,这一下差点撞到他身上,急忙刹住脚步站稳了。
正要切入主题,楼下忽传来一阵脚步声。谭如意顿时泄气,将手松开了,“没事。”
他“哼”了一声,紧接着脑袋上就狠狠挨了一下,他立即捂住脑袋,“干嘛打我啊!”沈自酌沉声警告:“今天要是敢捣乱,马上给我滚回去。”
“我以为自己还不能够作为一棵树的形态同你站在一起,若你愿意回首,若你也能看透我一路混沌的过往和并不澄澈的内心……”
谭如意笑起来,“我们请你你都不肯来,还非要寿星亲自请才行。”
沈老太太有些生气了,“不做好分内的工作,非要去麻烦别人,不行就别来揽那么多事儿,消停点行不行?”
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沈老太太妥协了,“我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今后再有什么事儿,随你儿子跑去哪儿,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谭如意忙说,“沈先生你别费心了,他这个人对礼物什么的不太讲究,要不干脆直接包个红包,让他自己去买。”
“啊?这个……都可以,谭吉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哦,是大嫂和子轩。”
她不确定沈自酌是否还在生气,嗫嚅数次,直到早餐吃完,仍是没能开口。谭如意叹了口气,将餐桌收拾干净了,正打算出门去买菜,沈自酌从卧室出来,抬头看她一眼,“走吧。”
谭如意心知不应该,还是偷偷笑了一下。
谭吉看着她,也紧跟着一口喝完了。
谭如意给沈子轩添了双碗筷。沈子轩挨着沈自酌坐下来,喊了声“二叔”。然而沈自酌没理他。
方雪梅讪讪一笑,“我也没想那么多啊,奶奶您这话就说得有点严重了。我这么拼命,还不是想给子轩创造好的物质条件。”
夏岚上前将她手臂挽住,笑说:“你弟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简直被绕晕了。”
沈老太太没回答,看了沈子轩一眼,“我听说子轩读的学校住宿条件不错,你要真是忙,把他送去住校吧。”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午饭正式开始,几人先轮番敬酒,谭吉酒量小,几杯下肚就有些上脸了。
谭如意急忙回头。谭吉理了个板寸,更成熟些,格外的眉目精神。在他身后,站着穿一袭长裙的夏岚。
早年的笔迹更显娟秀,如今多了几分硬朗,也更潦草些。写诗的那几页早让她撕得差不多了,不过仔细翻找,还能找出些漏网之鱼。
她起身将窗户开了一线,让窗外暗淡的月光照着自己。捏着笔记本站了片刻,重新翻开,从第一页开始,仔细检阅当年仓皇生涩的心事。
谭如意将门打开,顿时怔住,站在门外的是方雪梅和沈子轩。她一时不知应作何反应,却听背后沈老太太问道:“如意,谁啊?”
沈子轩环视一周,确都坐着些不好对付的人,也就不敢再吭声了。
正在此时,谭如意的手机响起来,她急忙掏出一看,是沈自酌发来的短信:“公司有事,先走了。工作加油。”
谭吉笑说:“酒又不是好东西,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沈爷爷,姐夫,快别再给我倒了,我多吃点菜都行。”
夏岚看见谭如意了,立即无奈说道:“我没打算来的,是你弟非要我来。”
夏岚跟他碰杯,笑了笑,“一口闷?”说着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因是生日宴,谭如意比平时更加费心,等菜全部端上桌时,已是十一点半。谭如意招呼大家入座,谭吉被推上了上席。沈老先生开了瓶茅台,挨着谭吉坐下来。
正要开席,忽听见敲门的声音。
沈自酌低头看她,“我应该送什么礼物?”
沈老太太静了一瞬,紧接着推开椅子站起身,朝着这边过来。谭如意急忙往旁边让了让。
“在忙商铺的事呢,我怕没人看着,子轩到处乱跑,”方雪梅往屋里瞟了一眼,笑说:“有客啊?”
沈自酌自然十分满意这个提议。
谭如意朝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有些疑惑,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推开,往里看了一眼,沈自酌并不在床上。
沈自酌先是在西点店取了预定好的蛋糕,然后拐去商场。
沈自酌沉吟。
如此,谭如意今晚的反常的原因好歹露出些端倪。
谭吉生日恰好是周六,这天早晨沈自酌总算恢复了平日的作息,吃早饭时,谭如意才发现数日没有交流,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格外生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