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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一家人道别之后,裘厉揣手走在大街上。
只有不重要的人,才会这样随意消失在记忆中吧。
空气中的彩色泡泡,破灭了。
一只流浪狗冲裘厉凶巴巴地叫了一声,望着他手里的蛋糕,目露凶光——
甄絮絮顿了顿,每当她想起这个男人,都不禁一阵阵后怕。
不,说不通,不应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小男孩好像还哭了。
妈妈还给他讲过几次奥数题。
“对了对了,小学弟,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裘厉坐街道边的椅子上,看着面无表情经过的人群,就好像看着没有感情的动物一样。
裘厉的小房间就在办公室隔壁,每次只要他拼完桌上复杂的千片拼图,妈妈就会醒过来,然后来他的小房间看看他,摸着他的脑袋说:“小厉真厉害呀,这么复杂的拼图,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妈妈每次结束休息,都会给父亲付款,还问他:“小厉的母亲去哪儿了”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有零星的线索,从记忆的裂缝中,慢慢地爬了出来。
对她而言,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你二十了……”
砰。
她早就有家庭有孩子了?
“好吧。”甄絮絮宽慰道:“你不要太拘束,虽然今天第一次见面,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随便一些。”
头疼欲裂。
他懒懒伸腿,一脚将它踢飞。
甄絮絮的生日,父亲和母亲在商业中心订了一间非常精致的日料店,为她庆生。
他本来就是局外人,尽管面前的女人是他的妈妈,但是她已经彻底想不起他了,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裘厉嘴角扬了扬,对它招招手:“想吃?”
妈妈经常在他的会诊室小憩,醒来之后精神特别好。
狗立刻冲到他面前。
“汪!”
裘厉没有回答,他根本已经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了,被彻底阻隔了。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来,吃得满嘴满脸都是奶油,像个机器人一样,疯狂填塞着自己的胃。
没错,他记得很清楚,这没有问题的!
“汪汪!”
她不是妈妈……
裘厉才十八岁,也就是说,妈妈在有了甄絮絮之后,才有他。
“裘绍,你还记得吗?”
那一秒,全世界崩坏。
胸腔开始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如此艰难,他的手紧紧攥着筷子。
又一个彩色泡泡,破灭了。
裘厉望向甄絮絮,问道:“你二十了?”
以至……深信不疑!
难道她和爸爸才是婚外情?
他的应激保护机制……好像又启动了。
“快十多年了吧,那段时间我正在写博士论文,压力特别大,晚上总是失眠到天亮,也是经同事推荐,听说裘医师在催眠方面做的特别好,所以去找裘医师帮忙看看,每次催眠之后,我都能睡好一会儿呢。”
他呕出了嘴里的蛋糕,才发现,原来眼泪的味道,是这样苦涩啊。
甜点小妹偷摸打量了他好几眼,最后还热特意送了他一杯珍珠奶茶。
这个世界再度对他关上了大门。
妈妈已经死了,难产死亡。
妈妈特别喜欢嫩黄色的裙子,像小雏菊一样的颜色。
“汪!”
裘厉看着面前这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
他已经改了,他再也没有那样做过了,妈妈还会接受他吗?
裘厉的脑子混乱了。
“老爸,这是我们在学校里认识的小朋友,今年刚考上北城大学。”
是了,是这样,每次妈妈过来,都只在办公室休息。
她好像狠狠地批评了他,说不应该这样残忍地对待小动物。
她的父亲是一位企业高管,戴着眼镜,穿着黑西装,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妈妈总是温柔地对她说:“小厉真的很乖啊。”
男人的回答好像是……
这问题让任娴怔了一下:“啊?”
她还记得疗程的最后一天,小男孩还抓了一只死鸟过来给她看。
裘厉看着它落荒而逃的身影,没有任何感觉。
流浪狗惨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冲他乱吠,夹着尾巴跑掉了。
对面橱窗反光玻中的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直接用手抓起了爆浆蛋糕,尝了尝,和刚刚餐桌上一样,入口只是一堆物质,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裘厉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也松懈了不少,嘴角正要上扬,却忽然听任娴道:“你是裘医师的儿子啊!我的天,这么多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
他所有的努力、全部的希望、自以为美好的未来,正在一个个地破灭着。
难产,死了。
裘厉用细长的筷子捣着餐盘里的一块小鹅肝,筷子细细的尖,缓慢戳着鹅肝表面,有油腻渗出。
砰。
太远了,距离姜雨太远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裘厉不知道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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