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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青睨着她动作，看着她往后背过手时毛衣撑起的弧度，侧头轻轻笑了声。
到第二天中午，甚至第一期播放量比昨晚还翻了两番。
一路上，开车到机场，取机票上飞机，起飞，两个小时的航程，又马不停蹄的打出租车赶去医院。
营销号也顺着热度往上蹭，热搜上飘着好几个关于丹青不渝的话题。
“没事了，没事了。”奶奶不断重复道，“手术很成功。”
到中午时，她想点开视频app再看遍节目里边的弹幕是怎么说的，结果刚点开就轮流跳出来他们五个的个人节目定妆封面。
也想起爷爷当时把年幼的自己抱在腿上，很温柔的哄她，说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一路上四个多小时的路程让她心底的压力升到最顶，到这一刻才终于爆发。
他声音很缓，“你爷爷突发心脏病现在在医院。”
常梨直到走进医院坐上电梯，电梯门即将要打开时才感到一种深重的恐惧，她这辈子对于亲情只有两个来源，她不知道如果其中一个来源真的切断以后她会怎么办，该怎么办。
常梨捏紧话筒：“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半山腰总是最挤的，你得去山顶看看。”
许宁青把老太太送上车，又去一旁便利店买了两罐咖啡，回了病房。
“……”
从前信奉婚姻是坟墓，现在的他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用那两本小红本把常梨绑在自己身边。
“奶奶！”她喊一声，跑过去。
抬头便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弯着背，手掌重重贴在脸上，眼泪不断从指缝溢出来，滴落在地上。
“大二就嫁给哥哥不好吗？”
化妆师：“我看了这次节目，大家都夸你和泡芙两个就是天使恶魔双姐妹呢，你画这个妆绝对好看！到时候播出了肯定又要嗷嗷嗷一片！”
然后听到他说：“怎么还只有19岁啊。”
他立马回过来一个毫无灵魂的“好看”。
他把那两听咖啡放在一边地上，轻轻拍她的背，哄着：“哭吧，我在呢。”
“我听到了。”常梨很快说。
刚一开机许宁青电话就打进来。
聚光灯打下来，汇聚在她身上。
他皮肤白, 手背上红了一块就很明显，她不由伸出手，轻轻给他揉了几下，“很疼吗？”
她录完节目一路赶过来，到医院也已经到凌晨深夜，她看着老太太熬红的眼睛，布满血丝。
许宁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还是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两人挨的很近。
所以忽然汹涌而来的一种愧疚。
底下评论搞笑又真挚。
“……”
所以当节目最后淘汰环节，也不免为淘汰选手觉得惋惜。
知道她不好意思，许宁青继续逗了她几句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常梨抬手在他手背上狠狠拧了把, 压着声警告：“不许笑。”
想要和她共度余生，幸福安康也好，兵荒马乱也罢，但只要想到是和她一起去经历，似乎都变得温柔而足以去期待。
那句话带着火苗和微弱电流，弯弯绕绕的进了常梨耳朵里, 她还有片刻没反应过来, 顿了下, 手指跟着一缩, 抬起眼：“什么？”
“……”
……
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常梨抬手摸了下脸：“干嘛一直看着我。”
想起当初小时候刚发觉自己喜欢画画而要走这条路时白懿的反对和嗤之以鼻。
他挑了下眉，笑道：“那以后你养我吧。”
周围气氛太过暧昧，常梨气息和说话尾音都有点抖：“嗯？”
爷爷自己白手起家到如今人人都得尊敬一声“常老”的地位，可想而知年轻之时的傲骨和锋芒，可在她这里却从来没有脾气。
他顿了下，又笑了声，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做吗？”
还不能探望，vip病房层安静无人，只有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格洒进来，许宁青和常梨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小声说着话。
甚至还有专门的专业类科普——《你知道中的那五位明星画家在自己领域都有多牛吗？》
常梨有点茫然的看着他：“我好像真的要火了啊。”
小姑娘眼睛清凌凌，专心注视着他。
可从前她的确是没有感受到过。
奶奶打电话过来让她不要急，路上小心，手术还在进行中。
轮到常梨。
于是拿手机自|拍了张给许宁青发过去。
小姑娘脸和耳朵整个都红了, 羞恼的瞪着他：“闭嘴，许宁青, 你闭嘴。”
她顿了顿，看着舞台前方，“所以，别放弃，失败也是因为你在努力往上爬，努力爬上山顶看看吧，也许会有你期待已久的风景。”
“还好爷爷现在没事，不然我不知道我要愧疚多久才能消化，就算是长大以后读了大学，我其实也不爱回家，今年过年甚至还只是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
他凑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下，低声，“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好。”
常梨看着屏幕里扎着哪吒头的自己，终于是负荷不了，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她倚在椅背上，后脑勺抵着墙：“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挺坏的，脾气也不好。”
亲完后又抬起头，笑了：“我这样子好像是求婚的动作啊，应该配个单膝下跪的。”
其实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整个淘汰过程节目组还放着容易让人触景生情的音乐，结束录制后大家便纷纷道别，最后回化妆间卸妆时心情一时半会儿也很难高涨起来。
也许，也因此没法切身体会到大多数人在这条路上的挣扎与煎熬。
“奶奶，这里有我呢，你先跟琴姨一块儿回家睡一觉吧，等明天爷爷可以去探望了你再过来。”
《丹青不渝》第一期节目一经播出就以各种“良心节目”、“神仙颜值”等评价被刷屏，当晚就被刷屏出圈。
他站在常梨旁边，也说：“奶奶您先回去休息，我叫人来接你回去，我在这里陪着梨梨，没事。”
已经进入淘汰赛，今天的录制内容就是围绕公开淘汰名额，刚开始节目组安排了个缓解紧张气氛的游戏。
常梨没敢轻易把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说出来，继续问：“在这干嘛？”
起初哭的很克制，肩膀抖动的厉害，却只是呜咽，到最后才慢慢泣不成声，哭的崩溃又绝望。
因为节目一经播出就出乎意料的拿到了高开成绩，下一次去录制的时候整个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格外振奋，充满干劲。
一吻作罢，男人垂着眼，黑睫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拇指在她唇瓣上转了圈，擦去湿漉漉的水痕。
“太小了。”许宁青笑了声，“养了你这么久，还不能拉着你去领证。”
她下手没轻没重，都不知道这小身板哪来这么多力气, 许宁青“嘶”了声, 脑袋抵在她肩上侧头看了眼自己手背。
“你20岁我都29了，还要让哥哥过了30才能结婚啊。”
“想要在这吗？”他回答的很平静。
又想起许宁青说的——“想画画就画画，其他的我来给你处理。”
“我小时候是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那时候刚刚开始画画，特别迷，有点像那种电影里钻研数学的那种孤僻症。”
常梨心跳声变得鼓噪，沉缓而有力撞击胸腔，小声：“哪有人这么早就结婚的啊，大二就结婚，好奇怪的。”
“这个上镜好看！”化妆师解释道，“放心吧，不会夸张的，就贴两颗，打完眼影后就不突兀了。”
刚刚哭了太久，脸上都是干绷着的，她从包里翻出湿巾纸，一点点擦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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