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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关于江妄和盛向晚的内容，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回忆新闻上的内容，郎才女貌，有意商业联姻。
之前姜灵说要来时给她发过短信，时念念笑着跑过去， 和她抱在一起：“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呀？”
其实他们的交流也不仅仅是短信。
这些年过的很累吗，之前耳朵做过手术又怎么还要来耳科看病。
“行，你等我会儿，这里处理完再去耳科。”陈清说。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震耳欲聋，她咬着下唇，无声的抬起手抵着胸腔的位置，心里默念着，别跳了啊。
“也行，你妈妈和弟弟都还好吧？”
躲了这么多年，却最终也只是这样一个结局。
来这里也已经四年，说来也巧，姜灵本科毕业后收到的offer也是在这座城市，她去的那所学校离时念念的还挺近的。
“这么早。”
时念念原本的笑容倏的散了点，她在回来前坚定的想好这一趟回来要去找江妄，可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才知道近乡情怯的感受。
英文发音磕巴起来比中文难受的多，刚开始那段时间的确难熬，不过后来渐渐的居然好了许多，尤其大学后，她参加挺多项目，经常要上台汇报，久而久之就好了，挺神奇的。
“先回舅妈家吗？”
“好吧。”导师张开双臂拥抱了她一下，“祝你顺利。”
叫了一壶茶，又随便点了几盘小点心。
好几年没见了， 和印象中校服校裤的姜灵也已经大变样， 她穿着一身长裙，身形高挑纤瘦， 戴了副墨镜，用食指勾着拖下来，用力晃了晃手臂：“念念！！！！”
她带着姜灵在周边逛了逛，然后坐地铁去一家她平常考试前常去复习的茶餐厅。
她主动去公司找他，她站在电梯外，看着电梯门徐徐打开，站在里面的男人同时抬起头，一阵风吹来，周围一切都虚化。
时念念临床选的是耳科。她抱着衣服去里边换上白大褂，又戴上口罩，拿出手机对着屏幕重新梳了头发，而后听到办公室门被拉开。
在都不成熟又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们都是聪明人，便默契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维持。
嗓音里掺杂着时光融合的味道，却仍然是熟悉的。
“等会儿啊， 我去寝室换个衣服。”
“我们念念果然是不管到了什么环境都能很优秀啊，舅妈在以前就相信这一点。”舅妈说起这个还是感到唏嘘，“对了，什么时候要去学校报道啊？”
他往旁边扫了眼，看到女人的背影后轻皱了下眉，并未多留意，躺在椅子上，倦怠的闭上眼。
感情这种事嘛，最难受最折磨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一步步的淡化，逐渐没有了共同话题，逐渐开始争吵，最后心灰意冷提出分手。
聊到最后，她忽然停顿片刻，迟疑着说：“……不过这么多人，还是江妄最厉害。”
“太久没回去了，想去看看。”
陈清摆手，挺冷淡的说：“别鞠躬，不兴这个。”
男人变了很多，气质沉下来，没了吊儿郎当的坏和痞。
发布会镜头中的江妄，少年完全长成了男人，西装革履，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发言有条不紊镇定自若。
她后来才知道爸爸当时犯的确切是什么事，贪污，这些年一直在国外逃避追捕，直到她大四那年，准备毕业论文忙的天昏地暗，在国内的奶奶去世。
年轻有为，手段狠戾，雷厉风行，虎父无犬子，这是时念念在当时那则报道上看到的评价。
时念念沉默把器械递过去。
陈清做了一系列检查，低声嘱咐着：“你这工作再怎么忙也不能不休息，你这耳朵又不是没受伤过，再这样下去迟早聋了。”
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是痞坏的，上课总是懒洋洋的趴着，偶尔遇上难题才会在演算纸上写上几行步骤，说的话也总是很坏，以及她离开前两人第一次在食堂吃饭，少年拇指按在她眼睛上，声音沉哑说“别哭宝贝。”
时念念透过眼前柜子上的玻璃悄悄看他，便看着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眉间微蹙，看上去疲倦极了。
“嗯嗯嗯嗯嗯嗯？？”姜灵震惊了。
他这样放松下来的状态又有了当年的神色，时念念久违的心跳。
“好在是突发性，我记得他那时候高三吧，后来就不能再游泳了，回去上课，不过现在听力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偶尔会痛和耳鸣的情况。”
陈清的声音打断她逐渐飘远的思绪：“你先去那躺着吧，我给你再检查检查。”
四年大学毕业，她考了国内的研究生， 这些天行李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她已经寄了一部分去她租好的房子， 宿舍里只剩下那么几件平时换的，她很快换好衣服，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下楼。
“好。”
“我反正闲着没事儿干！”姜灵挺激动的说。
他是老教授了，还是被称为脾气古怪的老教授，如今敢这么对江妄说话的没几个。
她忽然觉得难受的想掉眼泪：“那然后呢。”
江妄进入国家队后第一次小型比赛就拿到金牌，现在那块金牌还在她家里，可那段时间他过的浑浑噩噩，高强度训练和当时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下去，而耳膜手术也没有过去多久，他彻底失聪过一段时间。
她拉着时念念的手，绕着她转了一圈：“你穿白大褂还挺有feel的欸！”
舅舅的产业和江氏集团也有过合作，舅妈倒也了解过一点，当初江抻去世的突然，庞大的家业，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少人准备看他的笑话，可最后却看着他在那个位置上越做越稳。
挺奇怪的，像两个陌生网友。
她站在一边心酸的想。
或者是在夜晚车水马龙的街道，她一抬眼就看到从黑色轿车里下来西装革履的男人，空气中是香樟的味道，以及男人身上的烟味。
临近门诊下班，走廊上没来时喧嚷，她后背抵着墙喘了一会儿，才从方才的窒息感中脱离出来。
他们这五年多来的联系只有几个包裹，还有几条一双手都能数完的短信，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不知道打了电话或发了信息能聊些什么，或者可能根本聊不起来。
姜灵托腮，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毕业以后好像都和江妄没再联系了，就连你也没有了。”
他们那些简短的聊天记录里，也从来没有关于这些的任何记录。
她眨眨眼，眼角湿润：“等学校的事处理好以后吧。”
舅妈还是后来听许宁青有一次提及才知道两人的事情，她本就开明，倒不觉得怎么，只是一想起时念念当初离开的模样更加难受。
很快取好器械回去，江妄旁边还站了一个一身西装的男人，看样子是助理，正在一边跟他汇报工作，听着挺复杂的。
她东西其实不多，衣服也暂时只带了夏天的，更多的书，众所周知的医学专业书，随便抄起一本都能是砸死人的。
他们上一次的联络是半年前的“新年快乐”。
她在门口翘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听着有些年纪的男声：“进来。”
时念念舒出一口气，“嗯”了一声。
时念念笑了笑，把手机重新收回去了。
白大褂上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口罩下的嘴唇微张，瞳孔微缩，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时念念“噢”一声，站直了又说了声“陈教授好”。
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以至于时念念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五六年前的时光，金灿灿的阳光，教室最后一排角落的两个座位，老好人脾气的老蔡和总是咆哮的英语老师，以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
“念念！”不远处一道女声。
“我要先回去把行李整一整，好多包裹都还在寄存处呢。”时念念笑说。
他没有久留，离开时时念念借口出去了趟避开。
可她没想到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撞上这样一幕。
江妄手指在扶手上漫不经心敲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