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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诧异：“嗯？”
江妄起身，看了许宁青一眼，朝时念念侧了下头：“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他笑着“操”了声：“这么巧啊。”
“看病吗？”她问。
江妄含混笑了声，俯身，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
江妄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时念念指的是什么事，或者说，哪些事。
江妄冷着脸把高晟狠狠掼到栏杆上，冷漠又残暴的样子历历在目。
许宁青简短的把事情告诉她。
这就是逐客令了，许宁青也是服了。
挺无力的。
时念念觉的自己后颈都腾起一股寒意，没法想象江妄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半年。
“你肯定没法想象那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江妄一顿，抬眸。
时念念回握住，却站着没动，江妄又抬起眼去看他。
天色愈发黯淡。
“我没想打架。”江妄说。
走过这一片热闹的步行街就安静许多，有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穿梭而过，响起一片清脆的车铃声。
他喉结上下一动：“嗯。”
“我后天……就放寒假了。”
不是害怕、也谈不上恐惧，而是当你置身于那样一个环境中时的茫然和无措，那些人都汇聚撑一堵黑墙，挡在你眼前，让你完全看不到自己前路和希望。
他去做检查没告诉时念念，也没告诉任何人，就连自己也不敢抱希望。
两人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便在街上闲逛。
根本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群体，坏的难以想象。
江妄弯唇：“嗯，下次给你一块金牌。”
这次的事还真不能怪江妄，这事也不是他挑起的头，而是高晟故意来挑的事，还叫了一群人来堵江妄，最后反倒是他们一群人受伤。
吃完饭回卧室，她把书拿出来，沉下心继续复习明天的考试科目。
江妄叹了口气：“挺多事儿的，我想想从哪开始讲啊……我进监狱的时候刚满18，和那些社会上混很久的人关一块儿。”
时念念听到“高晟”的名字手臂就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学院楼出来时就接到范孟明的电话。
这大概是这个夜晚来唯一一个让人终于松了口气的好消息了，时念念轻喘了口气，中了蛊似的再次靠近他。
“烫不烫。”他问。
她不怎么好意思抱他，只走上前，垂着双臂额头轻轻撞在他胸口，呼吸声都不自禁放慢下来。
“没事啊。”
她太久没有看到真正盛怒下的江妄了，她眼中的江妄，平日里慵懒散漫，吊儿郎当，可是很认真的训练，成绩也很好，开着轻慢的玩笑，是个大男孩的样子，还是非常优秀的大男孩。
“嗯。”她垂着脑袋点头，哥哥回家刚跟她说时的确是吓到了。
“没，那逼还打算叫警察呢。”
时念念怕冷，冬天容易手凉，这是江妄最近才发现的。
江妄也是今天刚刚拿到了检查报告，说具备手术可行性，当然也存在风险，具体的检查不清楚，要在手术过程中才能知道。
“念念啊，再过段时间妈妈和弟弟可能会再过去找你一趟。”
他问：“要抱着么。”
她接起来：“喂，妈妈。”
他敛了笑，问：“在哪？”
“你想跟我讲讲，”她看着他问，“以前的、事吗？”
“耳朵？”
自从上次妈妈过来这里带弟弟看病后，他们就没有再通过电话了。
在那之前他也算得上是拥有被人羡慕的人生和天赋。
她下车跑过去，站在他面前，轻声叫他名字：“江妄。”
她把桌上另一本语文书放到他面前， 催他：“快背。”
“嗯，我送你回去。”他说，去牵她的手。
他侧耳。
按照上一次考试排名排座位， 照例还是时念念第一， 江妄第二。
她买了两杯热牛奶，递给江妄一杯。
江妄便笑了，学着范孟明叫她的称呼。
许宁青也临近大学第一次期末考，大学以后他就过的没高中时那么混了，再加上学生会的事，整天忙的不行。
高晟看着他。
“你出狱那天，我看到了。”她说。
少女平静又柔和的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和他平视，淡粉的指甲捏着牛奶杯，风吹过，黑发拂过脸庞。
那一瞬间，时念念感受到在他叙述中所故意淡化的那些苦难。
“其实我在里面的时候还挺后悔的，怎么就把那人伤成那样了。”他笑了笑说。
期末考是全市统考，题目不难，比一中自己出卷的月考要简单很多，考完试的鬼哭狼嚎也少了许多。
也可以说根本就没解决就散了。
江妄有时候回想起，都不自觉的双手发凉。
时念念抿唇，没说话。
“没。”他抬手搓了下眼，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
“反正不管什么卷子让我们念念做肯定都能挺好的。”舅妈笑着说，“先洗手吃饭吧，补一补。”
期末考三天就不用在学校晚自习，回家时刚刚家里阿姨刚刚做完晚饭，推门进去便闻到四溢的菜香。
18岁锋芒毕露又狂妄桀骜的少年啊。
范孟明报了个地名，又说：“我看妄哥情绪挺不稳定的，你要不叫你妹妹过来？”
“行。”他笑，“时妹疼我。”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在他面前蹲下来：“有受伤吗？”
“怎么了？”她愣了愣。
第一天考试结束。
“有个事儿忘记跟你说了，过段日子，我可能要做个手术。”他说的云淡风轻。
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坐在花坛边的江妄。
“怎么样，考的好不好啊？”舅妈见她进来就问。
都好几个月了啊。
好在那个医生处理过许多这样的病例，最坏也就是发现手术风险过大就停止，及时止损，也算是把风险性降到最低。
跟他理科成绩比，他的语文的确不好， 时念念后来看过他的试卷，古诗词填空那一栏他就要扣一半的分。
这次语文考试范围很大， 要把高一学的课文也一并考进去，时念念先前搞错了范围， 前两天才知道，开考前十几分钟还在背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