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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自己玩儿去。”他一接起就懒散道。
她回头：“怎么了？”
后面大半个月时间都在准备期末考冲刺， 每天作业都多的做不完， 教室里大家叫苦不迭， 又没办法叫完苦只能继续埋头做作业。
这大概是她难得忍不住想要和人亲近的时候。
她垂着眼认真看课本，突然脸颊热了下。
江妄将她动作都看在眼里，笑意染上瞳孔。
“是江妄。”
时念念愣片刻，笑起来：“好，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呀？”
失去妈妈的那段时间，失去听力的挣扎，以及监狱里的那半年，都有实质的写进了他的眼眸中，形成大多数少年人都所无法理解的冷漠。
她手里的热牛奶喝完了，江妄顺手把她那空杯子拿过来。
“嗯。”
“江妄。”
日子转眼就过，到期末考试， 要考三天，考完便是寒假。
“不戴手套么。”
可现在江妄坐在那，唇线绷直，眉骨硬朗，一双冰冷漆黑的眼，勾出格外凛冽的气场。
“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挺好的。”
好在是得到了肯定的检查结果。
“行，你管着他，我去把时念念带过来。”
看了没一会儿，手机便响了。
她笑：“嗯。”
“你怎么来了。”
女人犹犹豫豫的说：“算是吧，也是过去看看你，毕竟都快过年了嘛。”
“不是我。”范孟明喘着气，传过来的声音嘈杂喧闹，还夹杂着几声脏话，“是妄哥，操遇到高晟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云端直接坠落污泥中，根本站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沉陷下去而又无法挣扎。
江妄弯唇。
“暖不暖？”她问。
许宁青算和江妄关系最好的，对那一次的事也所知不多，江妄的性格不会主动去告诉他，这样的隐私的事，许宁青也懒得过问。
少年站在她桌边，手里拿着一个小热水袋， 伸长手贴在她脸颊上，他刚刚去重新灌了热水。
不是那些你能跟我讲的难堪的事，而是更加深埋心底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那些在你心底真正留下创伤的事。
时念念也笑，唇角轻轻抿起，眼睛亮亮的，漂亮的不行。
她没敢看他，垂着眼，深吸一口气，没有磕绊道：“以后我对你好。”
他赶到家时早就天黑，时念念刚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便见他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许宁青挑眉：“听说你还打算叫警察？”
时念念进卧室放书包，没注意到舅妈抹了把脸，迅速把桌上的报纸收起来，压到旁边一摞杂志底下。
“要写字啊。”她又问， “你背好了吗？”
好一会儿，江妄从出声：“刚才，吓到你了吧。”
时念念悄无声息的屏住了呼吸，觉得眼睛发酸：“什么样的？”
边聊边走已经快到小区口，今天江妄没缠着要送她到家门口，在警卫处就停了脚步，捏了捏她的手：“你进去吧。”
“嗯，应该差不多时间。”
冬夜北风猎猎，没有再磨蹭多久，时念念便准备回家，走了没几步又被江妄叫住。
许宁青非常完美的发挥出自己作为一个富二代的纨绔气，直接走到高晟面前，凑近了手一抬给他打了个招呼：“Hi。”
“手术成功就好了。”
时念念从台阶上轻轻跳下来，跟他并排往回家的方向走。
少年坐在操场看台上，轻描淡写的将那个支离破碎的可怕故事重组起来展现在她面前的晚上也同样近在眼前。
“我正好、放晚自习回家。”
他停两秒，什么都没再解释，沉声：“好。”
“以后不要，这样了。”她缓声说，“我会担心。”
“没啊。”江妄懒洋洋道， “靠运气了。”
她很小声的“嗯”一声。
“……”
挺神奇的，从第一次见到她他一颗漂浮又烦躁的心就静下来。
“人一小丫头过来个屁。”许宁青攒眉骂了句，犹豫两秒，还是问：“你那边没打了吧。”
最后这事解决的很快。
她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愣——妈妈。
时念念一愣：“什么手术？”
“好。”
“说起来，就我现在这打架的功夫一大半都是在那里学的。”他无所谓的笑笑，“刚进去的‘新人’，是要被立规矩的，反正那段时间过的挺难熬的，倒不是被打，统共也没怎么被打。”
江妄发现，和时念念在一起的时候，心就能变的很静，所以烦躁都像是被熨平了。
只是稍想一下江妄妈妈的死和后来高晟的关联，也就大概能猜到了。
“那你游泳、是不是也能更好了？”
江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像是叹息。
有些烫的。
他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啊。”
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上三个数递过去：“旁边那家店里就有监控，谁挑的事一看就清楚，还打么。”
都是沉默。
堕落、混乱、麻木、萎靡不振、死气沉沉。
他抬头，因为怒意将眼底烧出一片惊心动魄的红，见到她时才闪烁了下，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
时念念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甜品站窗口，神情挺专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方才江妄的那句话。
江妄随便翻了翻，随口道：“不怕我超过你么。”
“……”
捧了一路，手心还是热的，时念念搓了搓手，踮起脚尖，双手轻轻搭在他脸颊上。
就连前阵子热闹的学校贴吧也连带着消沉下去，全部进入了冬眠时刻。
像羽毛扫过心尖，撩拨人心，发痒。
时念念眼睛一亮：“能好吗？”
“还没确定呢，估计是等你放寒假了。”
双手捧着暖手，喝一口后才站在路边缓缓开了口：“江妄，明天还要……考试。”
饭桌上舅舅和舅妈聊着天，面色挺凝重的，时念念没停懂，只当是舅舅公司的事，便也没多问。
地上湿哒哒，路灯在路上一汪水中映照出亮盈盈的光，一阵风吹来，裹挟着寒气，时念念抬了抬手，把拉链往上又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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