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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盯着我:“你真的不知朕有何病?你师父未曾对你提及?”
窗外传来一声敬佩的低叹:“陛下,乃真龙天子也。”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我对她挤了挤眼,她知道我有话要说,便喝退了服侍的宫女太监。
吃过早饭,我和眉妩容琛三人闲在凤仪殿里,我忍不住说了明慧之事,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是。”
我看得目不转睛,原来这世间,竟然能有人身着战甲亦这般光华皎皎,华采卓然。
趁着向钧去向昶帝进献药丸的空挡,我连忙去掬月阁报信。
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谁知,我没猜中开头,也没猜中结局。
昶帝朗笑:“爱卿平身。上来叙话。”
我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他若要你侍寝,你就偷偷放入酒中给他饮用,可保贞洁。”
我再次言语不能,难道元昭的审美观也扭曲至此么?他竟然都没看见我眉间的一大坨黑墨么?
向钧将我们领到昶帝西侧落座。
睁眼已是日上三竿,窗外有人窃窃私语。
她冷冷道:“我会房中术。”
我记得下一句是“犹恐相逢是梦中”,莫非战俘中有她旧识?
“估计是被那神医下了迷|药,变了性。”
一声厉喝如同晴天霹雳,那宫女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瘫倒在地。
但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只有听天由命了。我心神不宁了一晚上,大清早便起身,等着眉妩从掬月苑回来。她每日前去给明慧梳妆都要捯饬半个时辰,费尽心思的让她难看,今日却很快就回来了。
昶帝的颜色缓和了些,“让向钧带你去御药房,用什么药只管拿。”
我将醒药放在他手心里。“拜托了。”
我望着昶帝,言语不能。
一道银光闪过,我颈下一凉。
我吃了一惊,实没想到他伤得如此之重,更没想到他如此豪放,当着我的面就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说完他倒是面不改色,我却腾地一下脸上发热。
“草民不知。”
“不过房中术也并非人人都能习成,需要至阴至柔之体质,需寻得和你相合之人。”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我翻开药箱,从夹层里摸出一颗鹅黄色的小药丸。
“上清派掌门玄羽,说道家的房中术可治好朕。”
我:“……大约殿下是情到深处无怨尤。”
昶帝侧身道:“好。”
“这恐怕只有他才知道。”
“双修需两人性灵相合,体质互补,玄羽寻遍京城,也只挑出了七位与朕相合的女子,可惜这七位女子,只有明慧一人学成了房中术。”
我亦惊得心里狂跳。
我只好收下。
“我,恨你,骗我。”
我心里莫名地起了寒意,忙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我给他的温柔乡并非春|药,乃是种幻药。与所爱之人最想做的事都会在一场幻梦中圆满,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他在梦中得手,也许会就此罢休。”
容琛进门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挤出一朵扭曲的笑:“回禀陛下,草民未有什么闺房助兴之药。”
我心里纳罕,师父身手了得,到底昶帝是什么病,他只治了一半?偏偏昶帝今日说话十分磨蹭,慢腾腾的半天说上一句,全然不似平素的凌厉威严。
元昭谢恩,一饮而尽,磊落洒脱。
周围静极,仿佛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如同碾死一只蝼蚁。而一条人命对我来说,却绝不是一只蝼蚁。医者慈悲,治病救人,而不是杀人。让我剖开活人的心去救另一个人,莫说救不活,便是救得活,我也不能这样做。看来,我今日必死无疑。
“永远都不用上班了。”
向钧奉上一鼎酒。我坐在一旁,亦能闻见美酒的香气。
御药房的隔壁便是太医院,向钧率先推开而入,里面居然悄无声息,我随意问了一句:“这太医院怎么静悄悄的?”
但是,身为一枚大夫,纵然面皮发烧,但还得努力地维持淡定倾听之状,心里有个小人儿已经在抱头暴走。
怎样才能保住我的命,又能保住明慧的贞操?
步出殿中,微风一起,我才觉出后背额头幽幽的一抹凉意,原来不知不觉竟然惊出了虚汗。昶帝连最隐私的毛病都告知了我,他会不会杀我灭口?
“怎么,爱卿不肯么?”他语气中带着一股浓烈的寒意和不耐,眼中杀气骤盛。我心里凉飕飕的,直觉若是再忤逆他一句,便会成为死卿。情急之下,只得说:“草民进宫之时匆忙,只带了个常用的药箱,着实没有陛下想要的东西,且容草民现去配一副药来。”
容琛倒是很淡定,眉妩么,因为有容琛在,也很淡定,但谁都比不上昶帝淡定!
居高临下,可见军纪严明阵势迫人的神威军,西域战俘臣服在天地风云八阵正中,俯首低头。
“爱卿替朕西征辛苦了,向钧,赐酒。”
“什么事?”
微风轻拂明慧的如雪白衣,背影婀娜,弱不胜衣。
“温柔乡?”
随着向钧走到承天门前,只见甲光向日金鳞开,数千铁骑如墨云压城,步成一个天地风云八阵,气势如云。一股刚猛雄壮的萧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呼吸亦不敢放肆。
空旷的承天门前这一声厉嘶,生出袅袅回声。他目眦欲裂,眼中满是盛怒和杀气,如修罗地狱里的凶神恶煞。
颈下猛的一痛,我闭上了眼睛,生死之际,心里晃过许多的遗憾。未能解开身世之谜,未能见师父最后一面,未曾被一个我爱的人喜欢……遗憾太多,一一在眼前飞过,像是残春的片片落花,无人来嗅,终枉负了东风一场。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朕,伤在跨下,不举。”
明慧一身姹紫嫣红,一头金银珠宝,看得我眼皮直抽。
她撩了撩眼皮:“我这么百般折腾他,存心恶心他,他都能忍,我倒也服了他。你说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何时,我也能如他这般从容闲逸,谈笑风生中,万事不放心上。
容琛恍然未觉,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眉间的黑印。
“那是什么原因?”
昶帝刚种菜归来,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带着一身的泥土气息,看上去奸诈得很质朴。
“莫非他这里有问题?”眉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忽然生出一股戾气,“你若不要,扔了便是,我一生误在这册子上,再不想见到这个东西。”
“三十六计有一计,名叫将计就计,你们不知道么?”
昶帝状如疯魔:“你师父当年给猛虎换了一颗狗心,自从它便对朕如忠犬。快将她的心剖出来换给明慧。”
从掬月苑出来,我心里很是忐忑,那温柔乡万一被昶帝识破,恐怕我就要被埋在御花园做黄瓜肥,死有葬生之地了。我冒死想要帮明慧保住贞洁,那知她根本不介意失贞,看来自作多情这种事,小了说是不要脸,大了说就是不要命。
我记得师父那一次进京为昶帝治伤,回来之后便说,昶帝喜怒无常,以后要避而远之,所以自那之后,他时不时出海或是远游,不想被昶帝传唤。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要一个前提,就是先活着。
他撸起袖子净了手,这才慢悠悠道:“爱卿也算是朕与明慧的媒人,朕明日要送爱卿一份大礼,爱卿领了赏再走不迟。”
“陛下请吩咐。”
“朕在三年前,御驾亲征,出师大捷却放弃西征回京,”他眯起眼眸,望着我:“你可知何故?”
原来,他就是神威将军元昭。
我正欲解释两句,幸好向钧及时前来,宣读昶帝口谕:“皇上有旨,宣三位到承天门。”
我十分冤枉,难道草民我生的猥琐不堪一副善做春|药的模样?
“被革了职?”
转眼间,闷在宫里已是三日,我心急如焚地想出宫,因为昶帝叫我爱卿的次数越发的多了,也越发的亲密了,我很不淡定。
“你个乌鸦嘴,啊呸呸呸。”
“你看了我许久,该念经了吧。”他收起认真严肃的表情,忽而勾唇一笑,如春山雪融万物生发的那一刻辰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站在璀璨夺目的光里,低声问他:“什么经?”
“方才殿下找我要了一份药。”
她拍了拍手,冷冷一笑:“你说死都不怕,我还怕失贞么?”
我颇有同感。
他目赤如血,瞪着我,一字一顿道:“你刨不刨?”
“神威军西征凯旋,皇上在承天门前犒赏三军,恩赦战俘。陛下特意让灵珑姑娘前去领赏。”
我正色道:“唉,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对你交代。”
我一边捣药一边犯愁。
我手一抖,怀里的药草噗噗洒落一地,向左使忙回身帮我捡起来。“前些日子,陛下总觉得腹中有虫子拱动,诸位太医都治不好,陛下震怒,院使大人说陛下无病,只是幻觉作祟,其他太医纷纷附和,陛下盛怒之下一口气将太医都杀了。”
周围一片混乱,内侍奔走的脚步声杂乱无章,侍女惶然拥下观礼台,围在三丈之外不敢近前,天地黯然,唯有神威军依旧阵容不变鸦雀无声。
“你们两个,可以质疑他的感情,但不要质疑他的智商,这片江山,可是他一手打出来的,只不过近年来有些消沉,沉迷修仙问道而已。”
“你师父果然是高人,将朕的伤治好了一半……”
我哭笑不得,她的这份好意,我是领呢,还是不领呢?
我心里难受之极,涩涩道:“陛下,她已经死了。”
昶帝笑道:“爱卿凯旋归来,赐金赏银封万户侯自不必说,朕另有一个赏赐。”
“我也觉得是,所以,打算糊弄他,给他一副温柔乡。”
昶帝脸上瞬间失色,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明慧的纵身一跳之中流出体外,惨白的一张容颜毫无一丝血色,如同一座风中的玉石像。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但事发突然措手不及,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这是她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合着血泪,却是对我说的。
我和眉妩齐齐无语。
“略知一二。”
一片惊呼声中,明慧如一只白蝶,倏忽飘下。
我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的嘴巴堵上,我嫁给元昭与他何干,为何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婚约而去挑衅昶帝,难道不怕死么?
他托盔于腕,单膝跪下:“臣元昭,参见陛下。”
明慧的本意是让昶帝厌恶她,可是看这苗头,昶帝完全没有厌恶的意思,反而甘之若饴。事情的演变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看来我和明慧都低估了昶帝的应变能力或是审美取向。
“快叫太医,快!”身后传来一声嘶喊,仿佛是从撕破的胸腔中吼出,沉闷而绝望。昶帝一掌推开我和元昭,将明慧抱在怀中,颤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
昶帝挥了挥手,侍者鱼贯而出,这一次,连向左使也最后一个退了出去。我心里一怔,平素向钧都不离他身侧,怎么这一次连他也不能在场,莫非昶帝要和我说的,是一个只有我和他两人才能知晓的机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瞬间便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腹黑奸诈的昶帝演的一出激将法。
迎着他赤红的眼眸,我缓缓道:“医者无法违背天命,更不能谋害人命,莫说人死不能复生,纵然可以换心重生,亦不能随意扼杀他人性命,万物生灵皆有灵性,众生平等。”
一股杀气悄无声息地从剑身透入肌肤之下,有如灵蛇,在身体里游走。顷刻之间,后背沁出了薄汗。
他笑嘻嘻道:“嗯,那万一,昶帝见你死了还不解恨,要大卸八块怎么办?”
“若不是呢?”
若是靠房中术才能留住男人的心,那也实在太伤自己的心了。
明慧对他敷衍做戏,显然他一清二楚,只是装作不知将计就计,但真枪上阵双修之时,他又怕明慧撕破伪装不肯配合,所以才要一副催情之药,果然是老奸巨猾。
我斗胆紧盯着他:“草民真的不知。”
气氛有点剑拨弩张。昶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接下来他一定会笑得风情万种,然后说一句让你遍体生凉胆战心惊的话。
“谢陛下恩典。”元昭的声音甚至带着欣慰,仿佛昶帝赏赐的是一桩久候了多年的锦绣良缘。
明慧眼皮都没抬,显然没有听懂我欲表达的意思,自然也就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他不再理会容琛,起身陪着明慧走到封台前。众人自然不敢就坐,纷纷随着昶帝起身,恭立在他身后。
明慧俯视着那些战俘,突然凄然一笑,喃喃道:“今宵剩把银釭照……”
容琛冲我一笑:“他对明慧志在必得,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睡意全无。
御花园成了菜园子,种着一溜黄瓜秧,明慧指挥着各宫美人倒夜香,昶帝扛着锄头锄那名贵的牡丹芍药山茶给黄瓜秧腾地方,汗如雨下不亦乐乎。
“你们不觉得看戏很有趣么?特别是闲极无聊的时候。”
她接过我手中的小瓶子,并没有意外也没有感谢的意思,只是清淡地笑笑:“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其实并不在意贞洁,他要,我给他便是。”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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