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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真心赞道:“好看,这是谁?”
他低头运腕,笔在手中行云流水,奇怪的是,既然是在给我画像么?为何看都不看一眼?
我点头答是。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觉得这意思太小了么?”
“来,我给你画一张画。”
“坐下别动。”他将我按在铜镜前,从锦盒里挑了一团东西,在我眉间抹了几下,肌肤上有一种幽凉滑润的感觉,但随着那手指的移动,又在幽凉中生出一丝暖来。
“……”我咽了口唾沫,默默起身。
该如何抉择?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理智稍占上风。
他急忙揪住腰带另一头。
……荷花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我……
他摊开一张宣纸,压上玉石貔貅镇纸,然后落笔。
……噗,心口中箭。
我情不自禁赞道:“没想到公子易容之术如此高明,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耐看。”
画中的女子清丽脱俗,眼中如有一汪春|水,去掉封印,便如此画,不再是人见人惊的丑女,也许会有一些男子,为我倾心。
他静静等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头,一本正经道:“你说的也是。像我这样,女人喜欢我,也不知是喜欢我的容颜,还是我这个人。所以长的太好,也很烦恼,桃花运太多,也很纠结。”
我纠结思考了一整日,也未下定决心这封印到底去还是不去,便去含烟阁找眉妩商量。
他笑了笑,眼神温柔似水令人目眩,“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到,你先答应就好了。”
他幽幽道:“鲜花一堆,我只掐一朵。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他将铜镜举到我眼前。
阿武一皱眉:“你不算女人啦。”
阿武立刻眼冒绿光:“那你愿意嫁个屠夫吗?”
“没想好。”
身为师姐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低调了。我是一小就跟师父学医的,眉妩是半路入门,医术比我差得多,不过整容易容却是一把好手。按照师父的话说,术业有专攻。她擅长在人脸上动刀,我擅长在人身上动刀。
我甚是欣慰,但私心里倒起了另一个忧患,他变得这般英俊,该不会看不上荷花了吧?
他指了指我眉间的黑印:“这并非胎记,是眉间轮的封印。”
他一脸无辜:“我说了什么?”
辗转了半夜,也没想好,迷迷糊糊中陷入梦境,居然又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还是那一方仙气缭绕的海岛,那人背对我,肩上停着一只鹰。
“的确就是你,本来的模样。”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素来淡漠随意的面容难得的认真深沉。
我愣了下,转而扑哧一笑:“你当我没照过镜子么?我哪有如此好看。”
“嗯,据说,”他顿了顿:“妖精都很美。”
阿武抹了一把泪:“眉妩姑娘,这么昧良心的话你怎么也能说得出来呢?”
因为来了贵客,午饭极是丰盛,饮的是眉妩新酿的米酒,盛放在碧玉碗中。
“还有什么?”
我心里有点异样,闭了下眼睛。
我点头。
他似是看出我的担忧,当即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
谁知当夜阿武又哭上门来。
“这印记溶于血肉,除非剜掉这块肉。比起头上嵌个大碗,倒不如顶一坨墨,你说是不是?其实这样也蛮好,出门在外十分安全,再说我自己也看不见。”
我忍不住挠了挠桌腿……只是,能看而已?公子你到底眼界有多高啊。
“念什么经?”
“女人一般都脸皮很薄,不会说这种话。”
……有些事虽然不伤天害理,但也不宜为之,我素来喜欢做有把握的事,这个充满了未知的要求,就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他随时可能来收紧这根丝线,让我去完成一件不可知的事情,究竟我能否做到,又是否愿意去做,都是未知。我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师父不喜喧闹,又刻意要保持神秘,所以选了伽罗这么个类似于世外桃源的所在,这里诸般皆好,就是离群索居,生活上略有不便。于是师父便让阿武每隔半月从镇上送些肉食和油盐等生活用度过来。
眉妩捂住嘴啊了一声,表情演变为惊大于喜。
师父他是个讲究人,每一种茶水都要配一种杯子。铁观音用紫砂,毛尖用琉璃,雪菊用白玉盏。眉妩也是如此,米酒一定要用碧玉碗盛放才好看。
阿武哀哀婉婉道:“我改了行,荷花还是不肯答应我,她说我眼睛太小。”
他幽幽道:“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多想想别人的感受。眉妩如此窈窕,大约也是因为每日面对着你一同用餐……”
米酒入口酸酸甜甜,酒气香而不厚,薄而不淡,还掺杂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
我本来犹犹豫豫的心,更加犹豫了。
他一字一顿道:“鬼魂妖灵,或是一些不洁的东西。比如夜间醒来,可能会看见床前飘着几只……”
……这,不好吧?万一让我杀人放火呢?
他的吃相也真是好看,举手之际,风度翩翩。明明食用人间烟火,却有一种喝风饮露的感觉,颇为养眼。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我有些不淡定,挺了挺胸道:“我那里不算女人了?我也有前有后啊。”
怎么会是镇上的屠夫阿武?!
“我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对眼下平和宁静的生活甚是满意,唯一的缺憾大约就是容貌不尽如人意,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又岂能事事顺心?自然,一副好相貌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喜爱。我也想有幅好相貌,觅个如意郎君,将他金屋藏了娇。可是,你看阿武,不管他容貌如何变,荷花都不喜欢他。真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介意容貌。也许我能碰见一个人,不因为我的容貌而喜欢我,这样,反倒是我的幸事。”
我与他扯着腰带两头实打实地拔了几回河,到底抵不过他的力气,腰带被他扯了回去。
“她说我整日打打杀杀没有前途。”
我委实有点不大信,我居然能长的这么好看?
我无语怔立。眉妩哭笑不得。阿武英俊的脸蛋哭成了一团没发好的面团。
他点头。
我吃素倒也罢了,容琛乃是师父的贵客,岂能一直这么清汤寡水?我决定亲自去镇上买些肉来。
“眉妩会整容易容之术,没想过帮你去掉?”
我一向低调惯了,“好看”这个词,在嘴边滚了几滚,终咽了回去。
我嘿嘿一笑岔开话题:“公子我想通了,这块封印,就当是胎记罢了。”
白色长衫,只在下摆处绣了几枝修竹,衬着他高洁清雅,出尘不俗的面孔,如是画中人。相由心生,我想他应该是个极风雅的人,有轻微的洁癖,有不俗的品味,有一双能直窥人心的眼眸,却怀着一颗淡漠无谓的心。
我摇了摇酒壶,大大方方道:“上来喝一杯。”
她脸色浮起两朵绯云,却没有谦让,大大方方道:“你说的对。”
我惊诧的问:“阿武,你是怎么了?”
“你稍等。”他去屏风后拿了一只小锦盒出来。
我一头黑线。
我一惊:“封印?”
他笑着卖了个关子,“很特殊的礼物。”
我目瞪口呆,一身鸡皮疙瘩悄然降临。
我叹了口气,上前拍肩:“兄弟节哀。喜欢你,一个理由都嫌多,不喜欢你,一千个理由都嫌少。荷花这是找借口。”
“若是没有这黑印,你其实,也是个,”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摸一个合适的词:“嗯,能看的姑娘。”
夜色渐深,我爬到观月楼上,手里捧了一壶忘忧。
他从紫檀桌上的笔架上取下一只细狼毫。阳光照着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有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
我施施然拢了拢袖子,“话是这么说,可是若是第一眼就把人给吓跑了,那来后来的相处相知?”
他含笑点头,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是,但是,去掉之后,我便开了天知,据说,可以看到一些鬼魂妖灵等。”
他莞尔一笑,柔声哄道:“还是说吧。”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眉妩眉飞色舞地拿着筷子指着阿武的眼角,如指点江山:“这里开大一点,眼睛就会变大,若是还嫌不够大,我再给你割出一道双眼皮,保管让你变得双目有神,精光熠熠。”
可怜每次我吃个米酒都胆战心惊,生怕摔了玉碗,虽说神医日进斗金,但也经不起有一个烧包的师父和一个败家的徒弟。身为伽罗的财务总管,为了收支平衡我真真是操碎了心。
“你想不想去掉这个封印?”
容琛负手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我。
她又道:“灵珑,若是一个人喜欢你,岂会在意你的容貌?一见钟情什么的,最不靠谱了。”
我拢袖暗笑,行医多年早就练就一坨金刚不坏之心,在我面前仗“势”欺人,岂不是……想了半天,没想着合适的词,我回了灵夕阁,去洗帕子。
他粲然一笑:“这个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日已是四月初三,阿武还没来,于是便梦到了他。
……公子你真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手啊。
他登上楼梯,坐在我身旁。
阿武身着一身白长衫黯然销魂地飘了过来。
我嘿嘿笑了笑,回到灵夕阁睡觉。
我一路念经跟着他到了负雪楼,进了书房。
“唉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