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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尖锐的、会刺痛别人也会伤害自己的难过。
秦楼起身，没有再看长桌对面的女人一眼。他侧过身，单手插|进裤袋里，手腕上那处还没结痂的伤口疼得他手指都抖。
“哈哈你少来，人家秦情可是国际法学院的高材生，那肯定不是跟你一样的志向？”
很真实，尽管在笑，却更像是难过。
宋书嘴角轻翘起来，低头喝了口汤。
说着，宋书就准备端起餐盘。
就像秦楼了解她一样，她也最了解秦楼。尽管这些年不曾见过、尽管彼此衣容都再也不是当初十几岁的模样、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了新的“壳子”和“面具”，但心底那两个曾经牵着手一路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的只拥有彼此的孩子，从未变过。
他不想叫人看到。
“秦总！”
到了食堂，宋书跟在姚意琴身后取餐，找空位置准备就座。这一路上，有不少注意到她这张新面孔的其他部门同事目光追随着。
“秦小姐，你单身吗？”
她慢慢松开手，“谢谢秦总关心，贵司的入职待遇和企业文化都让人很感动。”
“我也想要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啊，呜呜呜羡慕哭了……”
“部门里很忙？”秦楼没征兆地问了一句。
姚意琴回过神，没顾得去捡，倒是刷地一下先站起来了——
“说起来，秦情你怎么跟你未婚夫认识的呀？”
“……小蚌壳。”
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有闲暇去关注他了。他们的目光在秦楼和宋书之间来回转上几圈，才平息心底的惊悸。
“就是，秦情肯定也很优秀，不然那位余总也不会和她订婚不是？”
“没有。”宋书微笑起身。
然后这桌的同事们惶恐地准备挪位置，只是在他们起身之前，宋书先站起来。
周五，宋书正式入职Vio资本风险管理部下辖的法律合规部。
“未婚妻。”秦楼声音低哑地重复一遍，很久后他眼帘一垂，笑了，“好。”
“真羡慕，要是换了我，我肯定在家做全职太太，干嘛还要出来遭罪呐？”
姚意琴看在眼里，点点头，然后玩笑地说：“就你这努力劲儿，我看今年年底的年会上，新人奖你是当之无愧了。”
背对着来人的宋书表情僵了下，很快就调整到平常的模样。她跟着同桌的同事们一起站了起来。
她确实有，确实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扶持一起长大。
“不用麻烦，秦总，您坐我这里吧。我吃完了。”她说着，已经从座位离开，同时歉意地笑着，“今天第一天入职，还有不少材料和文件要看——我先回楼上了。”
几秒后，众人先后起了身。
临近中午，姚意琴过来敲了敲她的格子间。
宋书故意做出怔了一下的模样，然后摇头笑道：“没有，我也很纳闷这件事，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把秦总得罪了。”
隔壁桌有个呛着的，剧烈咳嗽起来，这背景音里宋书笑容差点没绷住。
宋书动作停顿了下，抬眼微笑，“新入职，秦总放心，我会尽快适应的。”她再次垂手。
宋书拿着餐勺的手停顿了下，随即淡淡一笑，“嗯，是真的。”
她呆了下。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扶了扶胸口，叹气，“我看我以后还是自觉调去个清闲职务，也离着秦总远些，不然这样下去，迟早得被吓得送进医院。”
同事们：“……”
宋书只装作没有察觉，和姚意琴说笑着走回来，然后坐到法律合规部的一拨同事旁边。
宋书犹豫地低眼看了看自己未看完的材料，须臾后她就抬头，笑着应下。
“我过来吃饭，麻烦你们往里挪个空位。”
宋书一边和对方话里客套着，一边随众人离开会议室，去办入职手续了。
姚意琴心里正想着，视线不经意地一抬，就看到了宋书身后走过来的人。
坐在秦楼右手边的那位是法律合规部的，刚好也是Vio资本里和隽升律所交接合作的主要负责人。收到同僚们的目光暗示，他在椅子上不安地挪了几次屁股，大约是终于找到一个让他底气稍微足些的坐姿，他小声“提醒”：
其余人全都屏息，宋书笑容不变，“秦总？”
秦楼的问题问出来，房间里陡然一静。最边上坐着的一位面试官由于太过震惊，差点手撕了自己面前的履历文件——虽然及时收手，但是纸张被撕开一角的声音还是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无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
两个女同事互相打趣，同桌的人笑着，没人注意到宋书望着手里的金属汤勺走了神。
“秦总。”众人纷纷出声。
会议室这边十几个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宋书想了想，“我未婚，并且五年内没有任何结婚的计划，所以秦总不必担心我会因为婚期孕期耽误公司——”
“秦小姐，没吓着您吧？”
“也不必多劳烦别人，既然秦总首肯，那秦小姐的入职手续，就由我陪你去办妥吧？”
宋书是反应最平静的那一个。
秦楼眼神一炸。
“秦情，我听说隽升律所的那位余总是你未婚夫，这事情是真的假的啊？”有个坐在斜对面的女同事第一个问出八卦。
这一声顿时叫停了这附近几桌的议论声。
显然经过昨天发酵，她作为一个新人，现在在公司全部门范围里都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主儿了。
“未婚，有男朋友吗？”秦楼打断她的话，然后抬眼。
说完，宋书从旁边取来便利签，写上备注内容和几条未完成思考的线索，贴在自己看到的位置上。
宋书和对方礼节性地一握手，颔首而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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