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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戚辰原本都不需要到他面前做这些，也能让他栽个彻底。
“是你不喜欢，还是怕人多、我不喜欢？”
没等他犹豫着该怎么说句抱歉的话挽回一下，就感觉到肩膀上一沉。
“别胡思乱想了。”戚辰伸手在女孩儿头上揉了揉，“兔耳朵都快纠结成麻花了。”
吱哟一声，更衣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沈骄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时药瘪了瘪嘴巴，没说话。
戚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会后悔？那就得找回来啊。”
“如果我在路边捡了只红眼睛的兔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没人要，是不是就可以打包带回家了？”
只有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响起。
等戚辰请好假，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带着时药赶去了那家店。
“你不参加比赛的话，不要紧吗？”等周身稍稍安静了，时药闷声问。
可估计连解释的机会她都不会给他。
*
于是随着数学组那个人的喊话，他们都跃跃欲试地看向戚辰。
“可——”
“有替补在，没关系。”戚辰看了一眼时间，“你等我去请个假，然后送你回家。”
留下身后那人一脸懵然。
而病的事情，两人几乎同时默契地选择了暂时遗忘。
戚辰回到操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长凳上的女孩儿。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时隔八年，他不知道戚辰的病治疗得如何，但对方的心思却显然已经越来越深沉可怕了。
在时药自己憋泪憋得胸口的气管都隐隐作痛时，一件柔软的外套突然从头顶罩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家兔子哭得这么凶，一时连他都慌了神。
即便看不到女孩儿的表情，戚辰也猜得到，时药这会儿的眼圈一定通红通红的。
收掉笑容的沈骄看向窗外，脸色微沉了下去。
沈骄的队友走了进来。“骄哥，怎么还对着窗户发起呆来了？”
时药一呆，红着眼睛鼻子抬起头：“可我跟爸爸妈妈说我和孙小语去参加班里同学组织的野营了，明天才会回。”
被门上的风铃叫了注意力，西点店里无意望向这边的不少女孩儿都再没拉开视线。
*
“贴着医用标签的药瓶。”
房间内。
只要有甜品，时药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跟戚辰计较。
只是刚要去推门，时药的动作就停顿了下。
……八年前，那人面无表情地折断了他的胳膊那次，也是一样。
“……”刚刚还蔫唧唧的女孩儿眼睛倏然一亮，仰起脸来飞快地点头，“哥哥你说的，不会骗我吧？”
戚辰截停了时药的话，左手牵起女孩儿，右手推开了门，把人牵了进去。
而众人视线焦点所在的位置，哭得惨兮兮的时药被拉着走出去几步，就突然停下，还伸手拉住了戚辰。
“没什么。”
目光触及近在咫尺的戚辰的刹那，听着对方明明背负了那么多还要故作平静来安抚自己的声音，时药不知怎么地，刚刚还勉强维系住了的情绪突然就压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心里一叹，走了过去。
时药此时刚用自己的手机查完孤独症相关的资料，她也已经猜到之前沈骄所说的“连自己都敢杀”会是怎样的情况。她简直没法想象，现在的戚辰、这样完美的哥哥，会是被这么一种无法根治的疾病纠缠了很多年、甚至在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自残甚至自杀过的病人。
数学组第一轮篮球赛的队友在不远处催促。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又是半下午，正是中学生们闲暇时无处可去的时候，还没进到西点店里面，时药就先看到了里面那一片片的人。
“看你心情有点低落啊？有什么事跟兄弟说说，兄弟帮你开解一下？”
“嗯？”戚辰不解地低眼望着女孩儿。“怎么了，不喜欢这家？”
她怕戚辰会对这样的环境不舒服，又更怕对方因为自己的这种“区别对待”而感到厌烦。
走到门口的戚辰拉开了门，踏出去前他稍稍停身。一点极淡的笑意染上他的余音——
戚辰一直把时药牵到柜台，问，“有特色甜品推荐？”
片刻之后，他们就看见戚辰站起身，向着不远处的队友和临时裁判做了几个手势，然后便立刻反身扶起长凳上的女孩儿，俨然就是要离开的模样。
她正死死地低着头，长长的马尾都快拂过肩落到身前。细白的手在木质的长凳边缘握得很紧，从侧面看一点血色都不见，和身周其他热闹的学生格格不入。
这方场地能看见他们的人一时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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