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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你不配，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戚辰说着，从左侧裤袋拿出了一只手机，当着沈骄的面拨通了电话。
然而沈骄却开了口。
而不负众望的是，以沈骄为首的物理竞赛组的学生一出现，沈骄就先冲着已经到操场的数学组方向做了一个拇指朝下的挑衅动作。
医用标签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映进眼里，时药这一刻却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阅读障碍症，明明都是熟识的字词，却要看好多遍才能读进大脑里。
时药的瞳孔猛地一缩。
女孩儿带着一点微颤的尾音，一字一句地开了口。在被打断话音的沈骄微愕的目光里，时药抬起头，声音坚定而冷然地重复了一遍——
“我……我不喜欢他……”
然后戚辰转过身，侧对着窗外，五官深邃立体的面庞上被透进来的阳光衬得半明半暗。
想把她抱进怀里。
时药：“……”
时兔子气鼓鼓地把自己的脑袋埋下去了。
而面前像是有几个加黑加粗的字在绕着她拼命地转——
他眼神近乎淡漠地看了沈骄一眼。“你喜欢她？”
“我一定会让她知道，你就是个有病的异类！”
时药的手指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这样反反复复犹豫了好几次。她才带着掌心一点汗意，紧张地攥住了男生的白衬衫。
离门最近的学生过去打开了门，却惊讶地见到穿着对手球衣的男生站在外面。
沈骄愣了下，闷笑起来：“不喜欢怎么样？喜欢又怎么样？——我如果喜欢她，你是想直接弄死我？”
就仿佛这个男生从身到心都是铜墙铁壁，唯独在最深处的那个角落里，给这个女孩儿留下了最柔软而独属的部分。
旁边时药和宫欣蕊见情况不对，都连忙起身，就连食堂周围其他人也都噤声望了过来。
从讲述开始到临近结束，时药都没从戚辰的脸上看出什么明显的感情变化。但这让她觉得更可怕……总感觉戚辰大概会找个没人的角落把沈骄收拾一顿。
“我说过，都听你的。”戚辰抬眼，神色重归温和。“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现在就想知道。”
“看来时药对你来说，不是一般的特别啊。……所以怎么样，今天你是来求我别告诉她，你生了什么病？”
想很用力地吞下她柔软的呼吸。
这样反复之后，沈骄不耐烦又有些警惕地皱起眉——
几天前他挑衅戚辰的话声传了出来——
时药：“……”这人之前还真是谦虚——他自己分明也是个疯子啊。
戚辰若有深意地看她。“沈骄似乎喜欢你，你对他有什么感觉吗？”
就像看其他人一样，漠然而陌生。
高考后吗？
“有病的我，和一定要把这病告诉她的你……我们就赌一赌，看她会疏远和痛恨谁？”
果然很快，数学组和物理组两边各自的正选球员和替补便排成了队，走向更衣室的方向。两组为首的人分别是戚辰和沈骄。
戚辰的唇角极轻地勾了下，眼都没抬，“胡萝卜不是兔子最喜欢吃的吗？”
时药有点担心地转头看向戚辰。
时药：“……”
训练基地男更衣室。
*
戚辰没有说话。
“可以。”戚辰从善如流。
“……”
戚辰看着她，问了句：“不合胃口？”
这样想过，时药便接起了电话。
时药最先反应——咽到一半的饭菜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卡住，差点给她噎着。等她好不容易顺平了气抬起头，果然便见沈骄插着裤袋站在旁边看着她。
时药：“……”她突然有点想回家。
更衣室内安静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只觉得胸脯里面那颗不听话的东西像是突然揣进了只兔子去，活蹦乱跳得要从喉咙里跑出来一样。
“我跟他才认识几天……”时药有种百口莫辩的无辜感，“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而且他也没有喜欢我，我们才见了两面而已——如果哥哥你讨厌他，那我以后都绝不会再见他，就当做完全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也可以的！”
这个吓人的想法从迷蒙的大脑里蹦出来，又被时药本能地压了回去。
时药兴奋：“那我要吃锅包——”
她垂下手，紧紧地抓住长凳的边缘，才竭力压住了往眼眶里涌的酸涩。
只不过时药刚转回来，下意识地一抬眼，就见坐在对面的戚辰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
时药：“……”
“谢谢。”宫欣蕊向时药道了谢，便坐到了时药的旁边，也是戚辰的斜对面。
“我不想知道。……请你别再跟我说话、别再叫我的名字。”
宫欣蕊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微微侧过视线，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时药，眼神里带着艳羡。
戚辰眼底掠过一丝戾气很重的情绪。
她眉心紧蹙，刚要张口说什么，就感觉电话咔嚓一声被挂断了。
她之前为什么要感动呢？什么兄妹情，都是骗人的。
“今天你来到基地之后，都和沈骄做什么了？”
她咽下了口中的饭菜，小心翼翼地看了戚辰一眼。确定对方没什么太明显的情绪之后，时药才接了话，“嗯，我是瞒着哥哥来的。”
像是……在看一只傻兔子的眼神。
时药眨眨眼：“嗯？什么事情？”
明知道是拿不到的东西和得不到的人，不该愚昧地坚持着的。
时药：“……”
“你好，时药，我知道你。我叫宫欣蕊，跟你哥哥是同组竞赛生。”
戚辰做过的物理竞赛试卷成绩一点不比他们物理组的学生差，这一点不少学生都有耳闻，所以对于戚辰，他们基地里的人都算熟悉。
灼|热的感觉烧上两颊。鼻翼间都是男生身上干净的清香，还有午后让人微醺的阳光的味道。
沈骄瞳孔一缩，他直觉有些不好，刚要出声，便见戚辰直接挂断电话。
沈骄看见了两人的动作，解恨地笑了笑，“除了这之外，我还能告诉你他到底有什么病，时药，你不想知道——”
“沈骄说的事情，如果你想听，我会告诉你。”
她已经不敢去看戚辰的反应了。
戚辰头一侧，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像是凝着冰，他修长的食指抵在唇前，发出了一个极轻的气声。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的榜样级存在，她好像还从来没对其他同龄人有过这样的情绪。
三人的饭桌上安静了片刻后，这沉默被宫欣蕊打破了。
这样反反复复到第五次，时药终于忍无可忍，拉开背包拉链在里面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被压在最下面的手机。
然而事实证明，她和沈骄显然离着“默契”这俩字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时药：“？？？”
*
她所拉着的那只手臂，几乎在瞬间便绷紧了肌肉蓄起了力。时药下意识地转回身一把抱住了男生的整只胳膊。
“……”戚辰没说话，走进来。
然后他徐徐吐出口气，咧开嘴笑：“哎呀，可真是叫人害怕呢……毕竟我太清楚，你有多能说到做到了，不是么？”
感觉到加在身上的某人的目光威压越来越重，时药：“……”没错个大头鬼，这人是要谋财害命。
“……”时药猝然回神，她转头看向开口的戚辰。男生的眼神淡淡，神色也平静下来，只是这平静都让她心口发疼。
“什么情况……不会是要打架吧？”
“戚神？”开门这人惊讶地问。
这个座位选择让时药对她顿时有了一点好感——并不是个依仗自己优秀便目中无人喜欢喧宾夺主的学姐呢。
他瞳孔里压抑着狰狞的情绪，深处像是藏着什么意欲择人而噬的可怖存在。在他正面对向沈骄的时候，隐隐发红的血丝在瞳仁旁攀附——
我喜欢哥哥你。
“可以给你换胡萝卜。”
“不想死，你就离她远点。”
她不想接，但又担心电话会一直打来，而且这样反复多次，还真让她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在所有人面前。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时药。戚辰有多危险，我告诉过你的……他八岁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敢杀——你以为他还有是什么不敢的？”
沉默许久之后，戚辰放下筷子，缓缓站起身。
“我一定会让她知道，你就是个有病的异类！”
时药被吓了一跳。像只受了惊而炸起毛的兔子：“哥哥你胡说什么呢！”
他抬手，取出了录音笔和手机的内存卡与电话卡。
完了，戚辰已经开始叫自己全名了。
时药：“……哦。”
跟戚辰一比，这沈骄实在是幼稚得可以啊。
电话对面安静了一秒，一个声音响起来——
“别喜欢他。”
周六的上午是集训基地的组内素拓，即不同科目的竞赛组组内单独进行；下午则是组间素拓。也是到了这时，时药才知道沈骄是物理竞赛组的学生——还是在成绩最优秀的那一批里面。
……“他八岁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敢杀，你以为他还有是什么不敢的”……
但几秒之后，男生只是垂下了细密的眼睫，压住了瞳孔里欺负的情绪。
难怪是三中之外都有许多其他学校的男生仰慕着的女神级人物啊。
时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哥哥讨厌你，我就讨厌你。”
一个带着点气喘吁吁的男声，突然在这三人的饭桌旁边响起。
时药想到刚刚被戚辰残忍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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