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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半晌，乔湾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了口——
周深笑笑：“按照我们学校毕业生的平均工资，你不吃不喝还一年，应该够了。”
“……你怎么来了？”
“来了？”
四合楼外那些常驻的黑色轿车也跟着不见了踪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与此同时，一个狗腿的笑声传进二楼学生们的耳中——
在那道身影越来越远的时候，丁玖玖还是没忍住张口：“寒时——”
随即想到乔湾当初放的话，她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哦，好，那我先上楼了。”
准确地说，算是半夜。
身旁却奇怪地没动静。丁玖玖转头望过去，正见乔湾盯着地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
——
不知道为什么，乔湾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玖玖，我还有事……要跟周师兄聊一下，你先上去吧……”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那背影一顿。
“这就是你的答案了么。”
“……！！”
丁玖玖闻言苦笑：“那怎么会，只去一学年而已。”
丁玖玖怔了怔。
乔湾看清女孩儿面孔，气得力竭，无奈地走过去，“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儿看星星啊？要不要这么……”
乔湾一懵，随即笑：“嗯？没有啊？我很好，特别好，吃嘛嘛香。”
第四组走了。
乔湾心里松了口气，但又隐隐觉着有些不舒服——对于寒时和丁玖玖之间的事情，她大概是见证最多的一个，所以她很清楚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小寒总，在丁玖玖身上投入了怎样的真心和感情。
从支教山区出来，头一个周里每一天乔湾都觉着惴惴不安，走到哪儿都想带着丁玖玖——就差把人揣兜里了。
没等乔湾回答她，两人走到了“心思楼”门口，台阶下，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周深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握上去了。
因为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寒时。
而那人没有看她，只低声说：“因为是你，丁玖玖，所以我还是回来再问你一遍。……但即便是你，这也是最后一遍。”
寒时垂下眼，看着女孩儿通红的眼圈，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成了拳，青筋在白皙的指背上微微绽起。
“……”
乔湾不忍心地别开了眼。
丁玖玖仰起头看向男生。
听见这句话声，桌旁的丁玖玖蓦地怔住。
他最终还是强迫自己转开了视线，声音也竭力绷得平寂。
周深笑容温和地应下。
女孩儿怔住。
正在她苦苦纠结是上前看个清楚、还是直接调头跑回宿舍的时候，她的思维突然打了个转儿。
如今见丁玖玖抽身得似乎轻而易举——尽管这女孩是她大学最好的朋友——但乔湾还是本能地替寒时有些心情复杂。
乔湾叹了声气。
已经抬到半空中的女孩儿的手蓦地攥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就只想到它了。……你回去的路上，如果无聊，可以用它听听歌。”
——
“你不上去？”
“什么债主？”
她甚至想，管他什么狗屁寒家，管他什么未来——她只要抓住眼前这个人和这份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够了，谁管城外洪水滔天。
像是做了场长梦。
她转身往支教学校的大门走。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乔湾起夜。下学期他们就要在新校区上课了，所以提前搬到了这边的宿舍楼。
女孩儿的侧影僵住。
但女孩儿没有说话。须臾后她眨了眨眼，低下头去，轻声笑着：“对不起，寒时。”
就在她即将拐进厕所的前一秒，被水光模糊了的视野边角的楼梯间里，突然飘过雪白的衣角去。
乔湾：“……”
“乔湾，你说……今年的夏天怎么这么冷……”
望着那mp3在阳光下反起刺眼的光，寒时心底压抑着的那些负面情绪终于忍不住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丁玖玖说不过她，只能无奈地被拖上车了。
“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玖玖？”
“咳，没什么，我是说大家定在二楼大堂，看起来都到了吧……你直接上去就行。”
一边在心里嫌弃着新宿舍楼的这个坏处，乔湾一边推开门进了走廊。
丁玖玖强笑道：“寒时，‘桃花源’的这段旅程要结束了，梦也要醒了。你睁开眼看看，桃花源外面无论是你的家人朋友还是我的家人朋友，没有一个人会认同我们……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身后那个声音追到耳边，带着她所不熟悉的冷意——
“我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好你，所有来自寒家的压力我都可以自己扛住……你只要能站在我身旁就够了。”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而丁玖玖仓促地背回身，努力压抑住声线里的颤音，“没……没事，就是睡不着……寝室里太热了，我出来吹吹风。”
沉默无声地流淌在夜色里。
丁玖玖用力仰起头抻了抻颈，才勉强将那堵得她胸口发疼的窒息感压下去。
丁玖玖咬了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哽咽，她不回头地挥了挥手。
不知过了多久，乔湾才听见身旁女孩儿慢慢吐出一口呼吸，连那气息都是抖的：
走到近处，乔湾才看见女孩儿脸上慌忙之间还未擦干净的泪痕。
随心所欲，玩世不恭。
“……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
“……”
寒时的目光终于还是落下来，与她的相触。
消息一出，志愿部里的学生都撒了欢地奔走相告。
乔湾担心地去看一组的头排，却只来得及瞧见一道匆匆上车的背影。
丁玖玖几乎是本能地向着男生站着的地方迈出了一步。
“……对。”
但后脚还没有跟上，理智便先一步回归。她的身形蓦地止住，僵了许久之后，女孩儿才低下头颈，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哀戚。
乔湾心里咯噔一声。
一二三组的学生们背着包离开四合楼的时候，不少人看着空荡荡的道旁孤零零的大巴车，都忍不住心里生出些复杂的感觉来。
丁玖玖连忙问好。
“……玖玖？”
“……”
“……啊？”
十分钟后，全员到齐。
乔湾哼了声。
她咬着牙勾起笑，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后，然后绕到他面前。
闷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忍不住抬头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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