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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手里就多了个白色托盘，而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丁玖玖才回过神。
“……”
“只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丁玖玖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那你不回一个？”
“什么叫不会啊？你家那老爷子凶得都快给我留下童年阴影了，怎么不会？”
空气沉默。
“——寒时！”
“难怪啊……”乔湾突然一拍巴掌，“后悔了，我该对寒副组长再尊敬点的，本来以为那些二世祖就是普通的小富家庭，现在看看我们之间完全是跨越阶级的交集啊——要不是这次支教，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这些人认识吧？”
卢平浩只愣了一秒，便连忙点头，“自然是没问题的。”
——
提了一路的那口气总算松下来。
“就算我替你瞒了，你们自己又能瞒多久？……别以为两年前你做出那点成绩就足够自得，你爷爷如果真动了怒，你能招架得住吗！”
说完话，保镖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一眼确认一下——
卢平浩的提议没有得到两方任何一方的赞同，他神情不由尴尬起来。
如果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可怕的关心方法，那她好像也有点能理解这些二世祖们浪荡不驯的苦衷了。
半晌没等到什么回应，乔湾好奇地冲到丁玖玖面前，却见女孩儿坐在床边，似乎正对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发呆。
话音未落，她手腕上蓦地一紧。
就在徐婉晴停住脚，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打量向寒时身后藏着的女孩儿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旁边四合楼的大门内跑了出来，到近前才停住——
又僵持几秒后，却是徐婉晴先开口。她神色淡淡地转过身，“我先参观一下学生们的住处，卢老师不介意吧？”
“丁小姐……”
就连那张熟悉的清隽面庞上的笑容，也一样是让他感到陌生的、从未在他们少爷那里看到过的。
“……不必了。”
三人于是前前后后地离去。
某人已经直接转身走远了。
然而就在此时，骑车的男生却突然刹车减速，然后直接停了下来，单腿撑住地面。
房间里的丁玖玖也奇怪地起身，到了门口：“我就是丁玖玖，请问您是……？”
路一平坦，丁玖玖就觉察到了。
“啊，对……”乔湾回头喊，“玖玖，找你的。”
房里两个女孩儿对视了眼。
之后在一个小时内，结束了全部教室清扫，四组互相查漏无误，重新列队，这才集合回到了四合楼。
“你说说看，这是什么时候？”
“那还不是取决于你嘛。”乔湾说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求求你了。”
踏出车来的是个衣着和妆容都极为精致大方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龄，眉眼神态间带着一种肃然的端庄。此时她正站在那里，望着丁玖玖和寒时的这个方向。
……
这句“寒时少爷”明显是把卢平浩噎了一下，他讪讪地看了两人一眼，“既然这样，不如让寒时……寒时同学一起来吧。”
“……”
神游天外的丁玖玖：“嗯……？”
“丁小——”
……怎么也没想到，来阻止寒时继续给自己送吃的，却好像听到了一段有点了不得的家族秘辛。
“……”
砰的震响。
说完，似乎也没兴趣等寒时的答案，女人转身便走了。
女人的声音平静温和，没有刻意的高姿态，却让人不禁生出些不敢亵近的疏离感。
而最靠前的一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扶着后排的车门。
房内的女声第一次动了怒，声音都带着点微栗。
楼前的那一列黑色轿车，仍旧在阳光地里站岗标兵似的一丝不苟地排成标尺般的一列。
丁玖玖还从没见过卢平浩这么激动，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口气从办公室跑出来，停都没停就来了门口。
丁玖玖还未回答，便觉车身向左拐去。
紧攥在男生腰间白衬衫上的手指微微松开，她闷声问道：“……要到了吗？”
——可那怎么可能呢，这人明明永远那么轻佻……
然而刚迈出第一步去，她就感觉自己的衣服后领被人拎住了。
寒时一语不发地望着对面的女人。
“……”
丁玖玖：“似乎是带了些捐赠的物资。”
——
老式自行车一路叮叮铃铃地响，顺着蜿蜒的砾石土路，将两人带到了村里唯一的那条水泥路上——也是行经四合楼的大道。
被扰了回忆的兴致，桃花眼里薄笑一凉，目光瞥过身去。
“关心儿子”？
而且还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
女孩儿的目光闪了下，很久后才轻声开口。“是啊。”
丁玖玖想着，蹑手蹑脚地转回身，就准备悄无声息地溜下楼。
丁玖玖皱起眉，压低了声音：“寒时，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对方未开口，丁玖玖也就没有问。
“夫人，要过去跟寒时少爷打个招呼吗？”
乔湾这次不动了：“你去开。”
丁玖玖：“……”
离着近的乔湾转身去开门，边走边奇道：“袁画是忘带钥匙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玖玖玖玖！你听说了吗——楼下那一排豪车全是寒时家里的！而且我听说，寒时他妈妈好像要给这边捐一所新学校——卢老师都乐疯了！一所学校啊，说捐就捐……我的天，难怪第四组那帮二世祖都管他喊小寒总，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寒时！你……”
丁玖玖一口气跑上了四楼，直奔寒时所在的419房间去了。
寒时嗤笑，“何必做虚情假意的长辈姿态，您又从未真将我看作儿子。我是自甘堕落，求保命而已，免得像那个女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就一下，”他佝偻下修长的身，紧紧地圈住怀里地女孩儿，像是勒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沙哑的声音里藏着疲惫和几不可查的抖。
丁玖玖：“……”
“告诉寒时！”女孩儿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轻吸了口气，竭力维系住笑容，柔软的杏眼里的情绪却都被逼得带上点凶狠了“不、要、再、送、了。”
“那是寒时？”
“……”寒时眼帘一掀，情绪冰凉的瞳子里黑漆漆地望了那列车队一眼。“中午回来取餐的时候，和她遇到了。”
“不知道啊，光听她说有点不舒服，好像下楼去了。”说完，乔湾一醒，想起自己的初衷便凑上去，“一说下楼我想起来了，楼外那一排都是寒时家里的车，你听说了没？”
乔湾又噎了一下，这次由衷敬佩：“我算是相信，你对林晏清绝对半点意思都没了。”
乔湾懵了下：“你是……？？”
宋帅抹了把脸，面无表情，“昂，按照之前商量的，今天工作已经提前结束了。”
“怎么样，干脆从了人家吧？他这样的出身，能这么追在你身后，可得珍惜啊——尤其今天过后，一二三组内不知道多少女生摩拳擦掌地想往他的屋里钻呢！你可比她们有优势多了，只要你说句软话，我保证寒副组长汪汪地或者嗷嗷地就跑来了。”
“……嗯。”
“事实也是这样。”
卢平浩此时也察觉到氛围诡异了，不由奇怪地看向徐婉晴。
“您慢用。”
“……啊？”丁玖玖抬头，这才注意到跑到自己面前的乔湾，“乔湾，你刚刚有跟我说什么吗？”
“那我哪敢啊，万一被我们寒副组长知道了——”
房间里传出一声平静的女声。
车门后撑着遮阳伞的人问。
原本没精打采地吊在队伍后方，第四组的二世祖们不知道哪个眼尖，先瞧见了为首那辆车的车牌。
而直到徐婉晴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寒时才放下了拦在丁玖玖身前的手臂。
宋帅被他这波澜不惊的反应搞得云里雾里：“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卧槽，那不是徐总的座驾吗！”
“自行车少了一辆，我载着她……”在宋帅逐渐惊恐的目光里，寒时却忍不住薄唇微勾，“她坐在前面，被我围在怀里带回来的。”
“中午取……”宋帅声音一停，随即想到了什么，表情都有点扭曲，“你可别跟我说，你跟丁玖玖一起有说有笑地骑着那大破车回来的时候，被他们给撞见了？？”
宋帅：“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啊小寒总您还笑得出来还顾得上思春呐！？？”
男生微垂下眼，清隽面庞上罕见地没什么情绪，唯独一双眸子里深浅起伏。
“那你安排厨师那边，做点解暑汤，给她送过去。”
“如果他看到了，那你就告诉他，是我一定要拉你上来的。”
不过无论怎么想，现在显然都不是提那些解暑汤茯苓糕的时候啊……
她趁机瞥一眼路边景，心里便知离着四合楼大门已经只剩下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了。
“……？”
“不是。”
“我是说丁玖玖。”
“卢老师，夫人是寒时的母亲；这次来的目的，一方面是参观，另一方面也是关心儿子，来探望一下寒时少爷。”
乔湾兴冲冲地推门跑进来——
话音未落，敲门声又起。
扶着车门的保镖转头看了一眼，便立刻调回来低下头，“夫人，是寒时少爷。”
丁玖玖：“……”
“算了，”乔湾一脸无趣地摆摆手，“你这种情窦没开过的小女生，知道什么心疼不心疼。”
“——我也快中暑了啊小寒总，怎么不见你这么照顾我！？”
而原地宋帅呆了几秒，才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嘀咕：“谈谈就能解决？……这母子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完，男生直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
四合楼内的某个寝室里。
“我为什么要替你隐瞒？”女声仍旧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自然也就没有半点感情。
寒时轻勾了下唇角，眼里却寒凉，“因为我会找她谈谈。”
“不会。”
“您好，丁小姐。这是小寒总让我们给您准备的解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