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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玖玖一怔。
宋帅头疼地嘟囔了句，脚踩到二楼往三楼的第一级台阶。
“对不起，真的只能想到你。”
“……把这些分给那边的学生们。”
……骗子。
一个是寒时见过的MP3，另一个则是一只便携型的耳机式小音箱。
寒时怔了下，随即失笑，“那我可舍不得。”
“——嘘！”
丁玖玖：“……”
“嚯，天天运动，你那运动场是不是在床上啊？”
被拨开的男生直起身，皱着眉冷着眼望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那个笑得疏懒的声音追了过来——
她的“助教老师”从之前刚上课听音乐开始，就坐到空余的课桌后了，到现在还未起身。
寒时似笑非笑的目光浸着点凉意落过来。
“大家早上好啊，我是你们的绘画老师。”
本打算拒绝的丁玖玖想到了那边堵在楼梯口的第四组的男生们，迟疑了下，还是默认了。
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门口聚着的孩子也逐渐多了起来，时间上确实已经来不及。
丁玖玖拿起剩下的，到了另一侧，开始逐张桌子将这些临时拿来的白纸铅笔发给学生。
始终盯着她的寒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临时食堂里，丁玖玖拉着一组的同学们做了开课前的最后一次组内会议，将昨晚备好的课程流程从头确定了一遍。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先不要急着离开座位，等老师收齐画好的‘卷子’，下节课就给你们带奖励来，好不好啊？”
连发完纸笔便停到教室后墙前的寒时，也微挑起眉，饶有兴趣地看向站在自己对面教室前方的女孩儿。
“卧槽！”
“呼……呼呼……从我有记忆开始，两层以上不带电梯的楼……我就没爬过。”
丁玖玖迟疑了下，还是直言道：“仓促之下，乔湾那组可能还没办法准备好。离上课不到十五分钟了，让他们临时赶来都有些困难。……而且就算他们能够顶上，每天安排的音乐美术体育和素拓四节大课，缺一节也不合适。”
只是到达之后丁玖玖等人才发现，有几个孩子已经提前到了。看起来三两成群，已经在学校外等了好一会儿的模样。
“我给你出个主意，”寒时探过上身，单手扶住了女孩儿身后露天的矮墙，他微勾起唇角，哑着声音到女孩儿耳边低声道：“这种事情不能外传，但是……家传还是可以的。”
那些孩子们穿着有些旧的衣裤，脸蛋晒得红红的，不安地揉在身前或旁侧的手上沾着污痕，但眼睛里透着黑溜溜的干净，害羞又巴巴地望着他们。
而且……
尽管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儿，女孩儿的脸颊还是有些灼。她抬起脚，有些迟疑，但还是落下去了。走出两步之后，波澜的心绪才算稍稍平复。
“我画过、画过小草。”
讲台上的女孩儿收起了手里的教案，笑吟吟地望着台下同样喜笑颜开的孩子们。
“……”
底下男生未抬头，懒洋洋地笑应了一声。
而画纸的右下方，龙飞凤舞地签着字迹漂亮的一句话——
还说要等她进房间的。
“……”
“……”
像是变戏法似的，女孩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两件东西。
过了最初的生疏期，对于这个看起来温柔亲近的小老师，孩子们都渐渐熟络地回答起来。
到底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支教二队的三个组在出发前便做了课程轮换排班，既确保六个教室每节课都有至少一名“主讲老师”，又能保证这些小老师们在轮班空当有足够的休息和备课时间。而中途插入的第四组，因为缺少培训经验，则被卢平浩安排到各节课中做“助教老师”。
“……”
二世祖们：“……”
短短十几米，跑过去的这一路上她来来回回把今早确定过的课程活动想了一遍，都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突然同时停住了脚，一个低呼，另一个愣完就回头冲他们示意消声。
她微恼地仰起头睖向男生的时候，那人已经稍直起身，似笑非笑地垂眼望着她，黑色的瞳仁里满映着她的身影——
前面的女孩儿一看到他们，脸色微变了些，伸手拨开了男生环在腰间的手臂。
丁玖玖头疼，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可以，辛苦你们了。”
“我没有你之前看到或听到得那样一无是处。”
“……”
点过头后，丁玖玖忙追问：“出什么状况了？”
——
丁玖玖笑着说：“接下来，我会给大家放几首轻音乐。”
……
周深想了想，说：“原本的第二节课是乔湾那组负责的音乐课吧？我看如果不能上课，就先让乔湾那组的音乐课顶上，后面的课程顺序向前推进一节。”
这可怎么办。
“……”丁玖玖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我要回去了。”
丁玖玖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边发她一边耐心地笑着问：“我们班里，有没有画过画的学生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嘴地互怼完，纷纷探头看向露天长廊里站着人的地方。
跟着她眼神一醒，心下自恼，目光转了转便重新抬头，“寒时，你不要这样了，我们……”
丁玖玖本以为他答应了，哪想这人下一秒便说：“嗯，那就让他们先送去一张新桌子？”
就看了一眼。然后有一个算一个，全傻那儿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偏开头，痛苦地呢喃——
“送……”宋帅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想明白了这个“她”是谁，他只得捏了捏眉心，继续问：“送完之后，怎么不但不走，还一个在这儿傻……”
“丁组长，卢老师来了，在那边招呼，好像是在叫你呢。”
下到二楼，寒时先停住了身。
“领导，这个提议怎么样，安排一下？”
“是这样。原本美术课需要的绘画用具，我们是已经跟这个小学校的挂名校长商量好，说定今天之前送到校内的。但是那边临时放了鸽子，现在立即从山区外向内调货也来不及了。”
“考试内容很简单，我希望大家能把你们在这些舒缓优美的音乐里听到的东西，还有联想到的东西都画下来。画出来的种类最多的学生，就能拿到最后的考试奖励了。”
女孩儿安静几秒，慢吞吞地睖了他一眼，“你还是杀人灭口吧。”
“……”
卢平浩皱了皱眉，看向周深，“你来跟丁玖玖说吧，我再去打电话催一下，看能不能补上。”
一听到“考试”，学生们都有些紧张又好奇地看向丁玖玖。
被这么一提醒，丁玖玖才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不由无奈地皱了细细的眉，“我找你就是想说，不要让他们去送东西了……房间里都快摆不下了。”
“解暑汤喝过了？”
桃花眼里仍有薄薄的笑色未散。
她一边将耳机式小音箱连上MP3，一边对孩子们解释——
只可惜这帮二世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声音惊动了那边的两人。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小寒总的好事儿了……”
“到。”
盯着那比自己高了二十多公分的无比熟悉的身影，险些破功的女孩儿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儿，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着。
看起来神情有些严肃，旁边还站着同样情绪郁结的周深。
倚在这二三楼之间的楼梯墙上站着的，还真就是寒时。
早上还未升温的时候，无论阳光还是和熙的晨风都很宜人，连带着“小老师”们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一路叽叽喳喳地到了教室外面。
“嘘……”丁玖玖竖起指尖，在唇边轻抵，随即弯眼而笑，“我要放音乐了，大家要安静地听，才能听到更多哦。”
“滚滚滚！”
“好的，丁老师。”
“寒、时、老、师。”
女孩儿的头顶还勾着两个数字：99。
说完之后，她又确认一遍，“大家听懂了吗？”
“所以，喜欢我一下好不好，小领导。”
宋帅一愣，顺着那修长的腿看了上去——
俯身在她面前的男生闻言，轻挑了单侧的眉，随即直身，倚到旁边墙棱上。
丁玖玖沉默下来。
“有四层还不带电梯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见……”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画纸，丁玖玖面上的笑容蓦地怔住了。
“少来，明明是你自己往前蹿，钻得比猴儿都急！”
男生不疾不徐的话音突然打断了她的。
寒时直身，笑意稍敛，“送她回房间。”
离着那些二世祖们还远，寒时的视线已经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就是啊，有人亲嘴儿还是打炮儿呢！”
那些可爱又神奇的想象力下，各种稀奇古怪的涂鸦将女孩儿逗得忍俊不禁。
“你这算是临死前的觉悟么？”
按照以往经验来说，每次寒时跟寒家的人——尤其是寒家这位当家主母——接触过之后总会低气压好几天。
“我等你进房间再走。”
“嗯？”
“呸啊，你这个黄色思想真该整治整治了！”
丁玖玖本能地转开了视线，带着和善柔软的笑容走进教室里，停到了那些好奇的目光中间。
只可惜刚松到一半，他们就听见楼梯间传回来声懒洋洋的薄笑调子。
女孩儿减缓的步速最终还是停住了。
“……怎么了？”
“刚刚都听到了吗。”
“这是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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