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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允威思前想后越发觉得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嗓子里直蹿出火来,翻滚了酸气越发想吐,被冷风一吹杜允威略有清醒。只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毓婉面无表情伫立在门口,恰似夺人命的美艳罗刹再向自己招手,更觉的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圈套,当真去了只怕会被周霆琛埋伏下的手下生吞活剥了,他强迫自己不能上当,连滚带爬回到车上叫嚷命令司机快些开车。

    行至舞厅门口,毓婉无声回身冷笑:“如果不死心,不妨换了衣服在来?”

    周霆琛支撑右臂由毓婉轻挽走进金百合,一对璧人顿时引起场上诸多注目,周霆琛身着黑色修身长式礼服,越发衬托他身材高大,而身边毓婉更令人刮目相看,她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碎星繁绕的发饰恰与耳边硕大两颗钻石耳环相映生辉,竖领修身的呀蓝色旗袍隐在紫貂皮大衣中烘托气质高贵,左手无名指上佩戴的蓝宝石戒指火彩熠熠极为罕见,修长的手指若近若离搭上周霆琛臂弯表明了身份偏又留与他人诸多遐想。

    在士兵长枪掩护下,雪梅乘坐的车子终于可以缓缓离开激愤的学生,将军府黑漆铜环的高阔大门嘎吱吱打开,探出在外的阳台上沈之沛正目光阴沉的注视车子徐徐向门内前行,车轮滚过粘稠的血,生生在黑色道路上留下两条扭扭曲曲的红色车辙。

    黎美龄发觉雪梅是当真下定决心,再回想先前与许浩南的暧昧态度,以及雪梅故作镇定表现,觉得自己浑身被冷汗浸透:“死蹄子,先别说了,我只问你是不是许参谋?”

    雪梅推开大姐关切的手,默默将旗袍衣领扣起,态度麻木无谓:“找什么医生?这伤治好了,下一处又来了,我天天遍体鳞伤,怎么治的完呢?”

    沈之沛自己也知道,只要他还想再上海滩多留一天,多做一日将军宝座,就必须能够将整个局面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他站在将军府阳台上缓缓向上抬起手来,那些士兵严阵以待将枪口朝上,他的手掌斩钉截铁落下。士兵们朝空中连发几枪示警,一些冲在前方不明就已的学生被清脆枪声恐吓住,先是站在原地地面面相觑不敢动弹,身后簇拥的队伍里不知是谁喊了句:“和他们拼了!”

    雪梅没与他谦让,不曾敲门就推开走了进去,许浩南恭敬垂首跟随在雪梅身后,反手将门关上,始终与她保持了五六步距离停住脚步。还没等雪梅身子站稳,人已被沈之沛坚实有力的臂膀揽了过去,雪梅有些抗拒,手抵在沈之沛胸口向外推,这一动作被沈之沛误认害羞,狂放大笑:“没事,浩南是自己人,怕什么!刚刚是不是吓到?”

    所以,沙逊回报给毓婉的是她可以用金钱入股任何一件沙逊洋行或华懋地产下的投资项目。他要她成为自己的生意伙伴后,再入主沙逊帝国成为真正的女主人。

    毓婉想开口,腰间手臂一紧,他压低了身子搂住她:“不要说。”

    杜允威错愕的推开车门冲出来,绊手绊脚的向前跑了几步,眼看周霆琛和那名女子即将进入金百合,他才真正切切看清楚那女子的清理面容,不自觉喊出声来:“佟毓婉!”

    黎美龄也曾怜悯自己冰雪聪明的妹妹遭遇孔武莽夫,但不意味着她会纵容雪梅葬送杜家以及黎家的一切。黎美龄低头再看雪梅被高高束起的旗袍领口遮不住的紫红伤痕,她一把将雪梅的衣领翻开,赫然一个齿痕刻在生面,分明是见血入肉。黎美龄惊愕:“这是怎么弄得?怎么也没叫医生来上些药?”

    杜允威被毓婉态度气恼,摇摇晃晃想要伸手推开毓婉,手还未等触及毓婉衣襟,周霆琛迈步上前将动作赫然截断:“怎么,杜大少爷进来气不顺?是不是远达纺织厂已经被人收购了,所以有了闲钱来买酒喝?”

    进入十一月,上海格外阴冷,缩头缩脑的黄包车夫们蹲在歌舞厅门口,汲取这个乱世中唯一一点温暖,舞厅大门骤然开启,西装笔挺的侍者送出一两对男女,黄包车夫们蹭了鼻子围上去:“先生,坐车吧?小姐,坐车好伐?”

    雪梅迎了沈之沛露骨的目光尴尬笑笑,心中抗拒,沈之沛虽然已是不惑,常年军旅生涯锻炼一身强将筋骨,常常彻夜折磨的雪梅无法入睡,一想到夜晚与他同床共寝,雪梅只得佯装娇嗔:“还有人呢,也不怕许参谋笑话。”随后目光轻飘飘扫了一眼许浩南,心中骤暖,只要有他,眼前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梅也知道,此刻国难当头,凡是热血同胞皆应该拿出血气参与应战,勒令日本人退出大沽口,但她不是沈之沛,北伐救国的梦想属于将军府里那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她只想在炮火的缝隙里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罢了。

    许浩南抿嘴笑了微微点头:“将军心中胸壑凭浩南终生也难猜料,再次受教了。”

    “倒也不是这样说,毕竟他疼你的时候多厌你的时候少,眼下又是内外动荡,难免心情焦躁,你且忍忍,也用不了几日学生暴动工人罢工都能平息,将军府和咱们家也就没事了。”黎美龄侧目又看了雪梅嘴角似被人吻过的深红肿胀:“这不,临走时还对你依依不舍亲来亲去,夫妻之间那有什么隔夜仇?”

    此刻,除上海滩外全国各地无不炮火连天,但上海滩租界之中依旧日夜笙歌,盛世欢愉,一些达官显要参加的舞会总能探听时下最要紧的物资消息,衣香鬓影中常常隐了无限生机。华衣笑靥的毓婉在心底默背分析时局和整理贸易消息的同时也会发现,在奢靡颓废的歌舞场中,总有一群不入流的商人被上海政要和商界显贵刻意排挤。

    三月二十日,有进步先驱党人为“三一八”惨案发表告全国民众书,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打倒军阀,推翻军阀的统治。天津、上海等广大民众纷纷群起相应,各地所在军阀政府举行集会和示威游行活动。此刻在上海将军府中,沈之沛被蔓延开的民众怒火打了个措手不及,将军府高阔的院墙外到处伫立手举白布书写血字标语的进步学生和罢工工人,数列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和示威人群将将军府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官僚卖国求荣,军阀嗜血屠杀,反对政府出卖东三省,反对军阀霸权趸军!”

    得到将军命令的巡警扑上人群疯狂用电棍劈头盖脸殴打学生和工人们,手无寸铁的先生无力反抗,被打倒在地发出凄惨叫声,围观群众唯恐被牵连仓皇四散奔逃,各色传单被脚踩在地上留下簇簇脚印,嘶喊叫声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雪梅听得大姐提及亲吻,慌忙捂住嘴,“大姐,你在胡说什么,想要要害死我吗?”

    更有些激进男学生三五成群冲击将军府,将手中所捏五颜六色传单朝空中扬去,周边形色匆匆不明真相的民众也会好奇捡起传单来看,传单上所述原委着实让人热血沸腾,禁不住停下脚步仔细阅读,很多看过传单的民众加入学生工人的队伍,围攻将军府人数逐渐壮大,讨伐沈之沛呼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雪梅忐忑扭了手上的丝帕,将身上旗袍扯平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他还不敢确信自己的此次临阵投靠是否妥当,毕竟眼下是紧要关节,倘若行差踏错半步都有可能毁掉整个家族的基业,更别说贱如蝼蚁的性命。

    雪梅楚楚可怜的面庞又重新恢复之前受到惊吓的泫然欲滴,铺在他的怀中叹气:“如今市局这样乱,之沛,你千万不要出门了,有事都交给徐参谋去执行,他对将军忠心耿耿定是可靠的人选。”沈之沛对雪梅突然提及国事险情和许浩南任命心生怀疑,脸色刹那阴沉下来,许浩南察言观色几步上前向沈之沛报告:“将军,夫人是挂念将军,为将军您的安全着想,属下却以为如果将军就此躲避起来,必然会被外界以及报刊舆论误读为是对学生暴动和工人罢工游行的忌惮,反不利于将军威名,属下会派属强力护卫以保将军安全,请将军不必为此忧心!”

    上海滩进来日夜间常常会突然鸣响警笛,唬得寻常百姓早早就关闭门窗。大街上萧索的店铺门口也少见有人出行,若沿着上海城走上一遭,处处可见破败凋破内里漆黑的残旧民房。

    雪梅与许浩南情定不过才区区几个月,却已情谊深厚。不知许浩南心里如何作想,她是一日也不愿再留在沈之沛身边,如真有那么一天能逃脱将军府这个老龙,她愿意与他双宿双栖一辈子再不回这囹圄囚笼。

    提及毓婉目前的最大合伙人加盟,还必须感谢当年那拉氏为她留下的那扇翡翠屏风。

    偶然一次在世交家参加酒会时,毓婉观察一位中年高眉远目的男子始终窝在沙发一隅,身上装扮与酒会上其他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经由中间人介绍才知道这位皮肤棕黑的男子是英籍犹太人,姓沙逊,起家于印度,所涉及行业多为纺织和鸦片。沙逊继承父业后受到兄弟排挤,不得不将经营重点转移至并无商机的上海,奈何这位跛脚犹太人出身过于卑微,很多上层人士鄙夷其从印度靠鸦片发家,更不愿意交际内心过于精明算计的犹太人,因此并没有多少商界名流肯上前与他攀谈。

    “此刻,里面有来自印度的沙逊先生,他会同远达纱厂合作对外出口轻工纺织品,并愿意为我们的贸易出面与政府协商做保驾护航,大哥如有兴趣可以一同来里面坐坐。”毓婉轻蔑似有顿悟的挑眉:“哦,可惜,大哥一身行头实在不衬这样的场面,算了,当我没说。”说完扭过身不再与杜允威废话,与周霆琛目光相对,两人一前一后拉了手向前走去。

    三爷禅,京城民众十万余人率先举行游行示威强烈抗议北京政府撤销大沽口国防工事,在执政府门前遭到开枪射杀酿成“三一八”惨案。

    周霆琛无法劝说毓婉离开沙逊,他清楚这一年来,支持毓婉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杜家。为了完成这个心愿,即使明知沙逊心中有所图也不得不与之斡旋。

    雪梅坐在车中一路从黎家往将军府开,她不自然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和头发,确信万无纰漏后才又从手袋里掏出蕾丝手套戴起来。

    毓婉与他低笑:“杜大少爷别来无恙?”

    从外表上,一切看起来还如同寻常。

    车子停在将军府内,雪梅由丫鬟陪同下了车,目光不为人知的清扫了同时下车的许浩南,而后低头漠然优雅地慢步上楼。许浩南一身戎装从车子另一侧向相反方向走去,清冷的将军大楼他再熟悉不过,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在心底描绘他的轮廓。

    “你不要命了?如若被将军洞悉,我们全家都要跟着赔上性命!”黎美龄想都不敢想,哪怕提及将发生的事已开始浑身抑不住的打颤,雪梅对此并不惧怕,她迎上大姐慌张的目光露出粲然笑容:“我就是不想要命了!我们总会有一天给你们个交代。大姐,你也不用怕,我不会连累全家的。”

    毓婉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能说到做到,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向他待她如此深情不渝,可她现在不能给予他任何回应,更不敢说出自己的真正心意。

    挺括的呢料军装越发衬托他的卓然英武,他从另一侧楼梯蹬蹬走上楼,和雪梅两人再度在会议室门前相遇,蕴含深意的目光触碰后顷刻弹开,许浩南伸手向雪梅鞠躬:“夫人请。”

    一年前那次丧子之痛让她顿悟许多,女子生存在上海滩这个纷杂环境没有足够的资本傍身,就会随时被社会抛弃,诸多刻骨铭心的情感不过是金钱财物的附属品,太奢侈,不敢贪望,爱情和金钱相比,她此刻更需要金钱。而他拒绝周霆琛的帮助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对她的情感,她悉数明了,但这份情爱带给她的利益,她不想冷漠汲取。在烽火连天时时新的战局下,一切未来都那么渺茫,可以利用的时间越发短暂,她根本无暇去想到底怎样才能回报眼前用情至深的周霆琛。

    毓婉露出温婉笑容,由他抱了肩膀左右亲吻脸颊,以地道流畅英语巧妙回答:“亲爱的沙逊先生,你又来骗我,不过对于这种欺骗,我甘之若饴。”

    雪梅一步三回头从会议室离开,行至门口才对沈之沛露出娇媚笑容,沈之沛朝她不耐摆摆手:“做什么,还不快走!”她这才小心翼翼从外将门关好。

    黎美龄不敢设想雪梅被沈之沛发现奸|情会给黎家带来多少灾难,她歇斯底里的拉扯了妹妹:“怎么不会?你怎么知道他还没察觉你们的关系?万一被将军知道了,黎家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周霆琛还想伸出手臂阻止她靠近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毓婉以目光示意自己一切还好,将周霆琛阻拦的手臂一把推开。此刻脚下踩了高跟鞋的她,全然看不出离开杜家时的落魄,手上戴的硕大宝石戒指晃疼了杜允威的眼睛,使得他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佟毓婉再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欺辱的女人。

    “好吧,我知道了。”周霆琛眼底浓重的感情也迅速恢复平静,透出从容来:“每次你不想面对的时候,就会叫我一声大哥,天知道我恨透了这个称谓,进去吧,沙逊先生该久等了。”

    学生们的口号震耳欲聋,梳了精致发鬓的雪梅在车窗内垂低了头,不敢去迎接那一双双清白无辜的眼睛,他们甚至还不如她年纪大,偏又做了如此震天动地的事情。

    周霆琛意味深长凝望了她,手上动作并未停止,“我倒是希望结局永远都不要到来。”

    “军阀霸权,卖国求荣!”“释放革命党人,还我青天白日!”“不畏倭寇,振兴中华!”

    “如今奉军从津直入京城之势锐不可挡,眼下南京政府又闹出一个‘中山舰事件’驱逐了黄埔军校及革命军中的共产党人,国民军与直军、晋军交火,我觉得指日可待,眼下北面的意思是让咱们可以先出上海躲避一下风头,待南北事态明朗了再做定夺。”许浩南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转告给沈之沛,沈之沛听罢沉沉哼了声:“躲?哼!别当我不知道他们心中的小伎俩,只不过借个由头想让我离开上海富贵温柔乡,他们再来占了天下,做梦!我哪都不去,死也要死在将军府里!”

    “你也不用如此时时刻刻戒备我,我答应给你三年时间,绝对不会改口。”周霆琛见她重新缩回自我保护的壳子里重重叹息,绅士有礼的将手从她脸庞缩回,“沙逊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你与他频繁接触迟早会惹祸上身,你究竟想怎样,连我都不清楚。”

    雪梅见大姐不是成心,人也冷静下来,知道房内没有他人也有些无所顾忌了:“时至今日我也不想瞒大姐了,我不想和那莽夫厮守到老,如果大哥不容我回黎家,我就去郊外寻个庵堂剪了头发做姑子。”

    黎美龄自从杜家生意一蹶不振,常常到将军府与妹妹饮下午茶,为的是能经常为丈夫打听内部消息,好做些投机生意暂缓危急境况。听闻将军府被闹事围攻,翌日一早她急慌慌来与雪梅言语安抚,因是常常走惯了的,径直走到雪梅房外与丫鬟轻声问清楚将军一早已经出门处理公务,门也未曾敲便推门进去,光影里恍惚见原本贴合的两个身影骤然分开,再定睛瞧,雪梅正坐在沙发上继续摊开一早送来的报纸仔细阅读,一旁的许浩南啪的向她敬了个军礼:“杜少奶奶好!”

    听得他的话毓婉不由自主的远离温暖的触碰,“我没事了,咱们先进去吧,沙逊先生一定等急了。”

    女人穿露着大腿的旗袍,男人黑色礼帽西装,在黄包车夫面前显得衣冠楚楚格外斯文。他们并不理睬穷鬼的叫嚷,女人浓重的红唇吐了烟圈一下下喷在新结识的男人脸上,嬉笑招手,车子缓缓驶来,男人拥了女人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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