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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听个清清楚楚。
梁悦靠在车座上用了很久才想到答案：“两个都不选，算选择吗？”
“听说你从光毓苑搬出来了？”电话那头方若雅急急的问。
下午五点的时候，那扇厚重的门再次被推开，黑压压的人流向外涌出，郑曦则陪同一位老者欣然前行，笑容镇定。梁悦在沙发那没有动，手指冰冷冰冷的。
梁悦松口气放松肩膀，站起来把手袋背好，上下整理一下裙子，四周打量一下似乎没有丢下什么准备离开。她不用知道结果，也许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来中天不过就是买个心理作用，毕竟她的薪水有大部分有赖于中天，不来显得有失职业道德。
果然，电梯门再开，一行人神情严肃行色匆匆，他们是中天集团另外一家衡正律师事务所的外聘顾问。几人遥遥看见梁悦，向她的方向点头示意，而后快步走进会议室，厚重的黄梨木门再次合紧。
他箍紧她的肩膀，咬在她唇边，喃喃的说：“有些东西不用记事本的。”
“跟踪我？”梁悦反问。
“哦，那你小心点开车。”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晃悠悠的往回走。
回家吧，把自己陷到暄软的床里，脑子停止工作也就不会累了。
是啊，她终于买到房子了。也终于离开光毓苑。五年前她穿着睡衣和拖鞋来到这里，如今她孑然一身离开。
梁悦眼前有点模糊，赶紧别开头，慢慢退到正堂的沙发上，以九十度的坐势保持随时方便站立。
钟磊是善良的，道德天平上他选择对得起自己良心。可是他对面站着的两个人都非善类，拿良知赌来的回报也许只是郑曦则的一场阴谋和她的忘恩负义。
再想也是难过，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后来，郑曦则没有强求，他只是低声说：“回家开车小心点！”而后就迈开步子去追赶前面那些离去的脚步。
这算是他们对身为董事长夫人的她给与的安慰？梁悦苦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平日没有的慵懒，低低的很有磁性，也许刚刚喝完酒吧，少了很多严肃傲慢的东西。
他们不算朋友吧？那时候中天原有的两家顾问因为郑曦则要加严规进来还闹过集体解聘风波，他们一向自诩毕业于正统政法大学，认为跟梁悦合称顾问有失身份，让他们一同共事，简直侮辱他们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郑曦则最后怎么协调的她不知道，后来那些正统的人见到梁悦话不肯多说，和严规算是点头之交，勉强维持个面子上的和气。
他凝视她的目光错综复杂，长长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让你看见我。”
梁悦孤零零的回头，看了一眼宽阔的大厅有些茫然，双脚微微颤抖，收回留恋的视线，她笑着对唐阿姨说：“你忘了，我买房子了，不回来吃饭了。”
其实她不是喜欢被虐，只是她考虑别人的时候太多。用尽心思揣摩别人有可能需要后，她总忘记给自己添上一件衣服御寒。
梁悦知道理亏不吱声，被他扳过脸，视线被迫上抬，于是她才说：“你拿记事本画正字记录了？”
被房东驱逐过几次的她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惟有今天，她第一次把房主FREE了，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也算给北漂一族添了些光彩吧？
摔完了，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赤脚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瞳孔因为强光的刺|激顿时剧烈紧缩，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心有点抖。
“没什么，你不回家？”忽然清醒的他打哈哈蒙混过去，无谓的问。
脚都没抬起，胳膊已经被一把拉住，他笑着问：“你不想知道结果就走？”
原来会议室里有这么多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没完没了的队伍，梁悦默默数着，故意不去看那个已经走到电梯里的伟岸身影。
沉痛都由她自己来背，再痛再难都必须放手，因为她敢残忍对待的只有她自己。
梁悦闻声猛回头，只看见他们几个人齐刷刷的从她眼前进入会议室。
“我睡着了，没听见。”梁律师张口就是谎话，脸不红气不喘。
梁悦笑笑，拍拍她的肩头：“我知道，我来看看朋友。”
郑曦则用手指着她问：“我脸上的笑容能代表什么？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明白？”
这算什么呢？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还能对得起谁？
电梯门再开，又是一行人，胸前的名牌代表他们是北京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据说除非委托代理的是国内外的上市公司，否则连诉讼都不管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不可能选钟磊，郑曦则报复不报复我没考虑，有些东西其实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分而复合的感情不可能还像当初那样甜蜜了，虽然大家都念念不忘，其实也只是对那个时候的愧疚和遗憾舍不得放手而已。选择郑曦则，我又做不到。我做不到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还恬不知耻的靠在他的身边享受钟磊的善良。”梁悦的声音很坚定，没有一点点地悲伤和无力。
很合理。不是么？
“你丫这算是做了选择吗？”方若雅在电话里质问。
后面是一辆黑色的车，她不必观察车内的情况也知道是他。
手机响了，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任它在包里响了很久很久，直到铃声停止。不出三秒钟，又响，再次停止。就这样响了停，停了响，实在不耐烦了，梁悦才把手机拿起来：“喂？”
他们俩因为相似才会如此贴近。也许，也许。
出门的时候，唐阿姨问她：“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