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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位皇帝是从几个月前忽然开始大开杀戒，关于其中原因，传得神乎其神，大都说皇帝被某个大妖怪附了身，还有人说在一个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夜晚曾看见一个黑色的怪影从天而降，落入皇城，从那天起皇帝便性情大变。据说皇帝的某个妃子也曾偷偷地请过法师进宫镇压皇帝身上的妖怪，第二天那位法师便被开膛剖腹心肺挖尽后扔出门外，那位妃子也被乱刀砍死。
是小小的墨蓝色的一团，落到碧华灵君面前，蠕动了一下，微弱地咕了一声，而后晃动着有些软的四爪，站了起来。
碧华灵君道：“正是。小仙也想请问帝座……”
碧华灵君直直地盯着它，刚刚丹絑吐出的两个字在他的脑中飘来飘去飘来飘去——浮黎浮黎浮黎浮黎浮黎……
碧华灵君急忙道：“那个……禀告帝座，小仙确实是自己找来的，丹絑帝座他……”
吃完煎饼卷绿豆芽后，丹絑接过碧华灵君递来的一条手巾，揩了揩嘴角，碧华灵君道：“这条街已经走到头，前面便是城门了。”城门外，京郊的那道青山似乎近在眼前。碧华灵君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过去看看？”
碧华灵君默默无言地顿了顿，丹絑把自己装成一只虎崽的时候，他确实曾经喂它吃过饭，哄着它睡过觉，也每天亲自替它洗过澡，帮它梳过毛，这些确实都是铁一般的实情……
在第一个摊上，食小米粥一碗，小笼包一屉。
浮黎却似乎压根没听，眼皮再往下耷了耷，冷嗤了一声：“品性？从你丹絑嘴里听到品性这个词真是怪有趣的。小神仙，你就不用替那个老山鸡打掩饰，他可不是一只好鸟，他昨晚上带你去住客栈？呵呵，这么多年，丹絑你的那点小爱好还真一点都没变。”
浮黎沉默地趴着，没有回应，半晌之后，向碧华灵君道：“你来凡间，是奉玉帝旨意来查此朝皇帝之事？”
刚才沿街一路吃过来时，也在各个摊上听到了不少碎言碎语，那位疑似妖魔上身的皇帝已经将朝中大臣一半以上灭了满门，他的五个兄弟，三十多名嫔妃，十二三个皇子皇女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据说皇城之中现在已如同炼狱，朝中的大臣们很多都逃出了京城，地方上义军四起，天下大乱。
碧华灵君和丹絑站在那道青翠的山头下，碧华灵君看了看眼前的山坡，向丹絑道：“帝座，关于市井上那些流言，不知你怎么看？”
丹絑眯着眼睛道：“流言？什么流言？”
潭水依然像块镜子一样，平平光光的，连个气泡都没冒。
在第四个摊上，食油茶一碗，煎饼卷绿豆芽一卷。
浮黎眯着眼睛道：“哦，正好，”目光从低垂的眼皮下射出，打量着碧华灵君，忽然转口道，“刚才究竟是丹絑那只老山鸡吹牛皮，还是确有其事，真的是你向玉帝请求，照顾你旁边的那只老凤凰，还亲自服侍他吃饭睡觉洗澡？”
丹絑就只是似乎很唏嘘地叹气，然后道：“浮黎啊，你这个疑心病的毛病几时才能改好，别说我是昨天才知道你没有化成股风，就算我早知道，你我这么多年交情，我一向的品性如何你该清楚，我怎么可能带清席来看你笑话？昨天还是我拖着清席去住客栈，替你拖了他一夜。”
清潭的水面无波无澜，纹丝不动。碧华灵君又道：“本君乃天庭碧华灵君，奉玉帝旨意彻查凡间帝王狂乱之事，阁下昨日降雨，被本君查得气息，寻到此处。帝王狂乱，或与你并无关系，但其中缘由，想必你知道一二，还请出来一见。”
碧华灵君再看了看眼前的山：“小仙觉得，眼前的山有些不寻常之气，恐怕有些蹊跷。不如……”
浮黎垂着眼皮，瓮声瓮气慢吞吞道：“无妨，本座在此许多许多年，从天上到凡间，没有哪个神仙窥到我的气息，如果真的是你从昨日的雨水中辨出行迹，寻到此处，已经不易了。”
碧华灵君弯腰，轻轻将小麒麟抱进怀中，麒麟在他的臂弯里蹭了蹭，咕咕了两声后，乖乖地趴下睡了。碧华灵君忍不住噙起微笑，片刻之后才想起来连声向浮黎道：“多谢帝座托付。”再低头看向怀中，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小麒麟酣睡时流出的口水。
这道山恰如一条龙骨的模样，蜿蜒盘旋，不算很高。碧华灵君和丹絑向山峦之间的深涧中行去，一路长草及膝，古木参天，鸟兽虫蛇觉察到浓重的仙气，都战战兢兢地蛰伏在自己的巢穴中，不敢露头。碧华灵君一路前行，穿过荒草老树，行到山涧最深处，几道直立如刀削的山壁上青苔遍布，环绕着一汪潭水。
而后，清席主动相约，去凡间的街道品尝凡间的小吃，更悦。
碧华灵君正对着浮黎硕大的壁虎脑袋站着，从浮黎的言语之间，隐隐察觉出一丝感伤，碧华灵君试探着问：“凡尘之中，诸多浊杂，帝座为何不回天庭？”
碧华灵君无可奈何地摸了摸下巴，身边的丹絑忽然叹了口长气。
浮黎沉默半晌，方才道：“本座想在此，静静休养，回到天庭，定会有许多烦扰，再则……唉，你这个小神仙，又怎会明白。”
壁虎的身上疙疙瘩瘩的，和石头上的青苔颜色相近，所以它趴在石缝中，碧华灵君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就在碧华灵君惊愕不已时，石缝之中，传出一声瓮声瓮气的冷笑，接着，那只苔藓色的壁虎爬到大石头上，居然开始迅速地膨胀起来。
在第三个摊上，食豆浆一碗，油糕两个，香菇油菜包一枚。
碧华灵君看着它，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萌生出一股特别的疼惜……
丹絑沉吟地看着那道山，嗯了一声。
丹絑说着，浮黎似乎胀得更大了，碧华灵君连忙讪笑两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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