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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立克了解一下。”他给她出了个主意。
“这是烧煤的，不是空调，”唐宁笑她，“你看这窗都能打开，夏天就靠风吹了。全中国没剩几列，叫我们赶上了，且乘且珍惜吧。”
夜渐深，周围鼾声四起，他们也回到座位上靠在一起睡觉。但她根本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勉强休息。
她这才觉得他不对，摸摸他的额头，道：“你人怎么这么烫？”
吃了药睡下去，唐宁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静了片刻，又开口说：“余白，你别嫌我烦。”
他冷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却还要做坏，一双冰手伸进她衣服里。她怕痒挣扎，一样还要笑他：“你不是说你有真气吗哈哈哈？”
余白又问：“火车过去要多久？”
“我们是要到哈尔滨。”余白还当是人家听错了。
“着凉感冒不传染的。”他自然多的是理由，明知故犯，深深地吻着她。
余白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司机大哥隆重推荐过的北极“光”。
“大白天的看什么北极光啊？”余白不懂，他们下午就要回去了。
“反正是你给我弄病的，你得对我负责。”他不管，就是赖上她。
余白还想再问，被唐宁拉走了。
“没有，”地勤摇头，“动车，高铁，特快，都没有，只有K字头。”
余白等着，直等到他脱完上衣，即刻回身按下几张连拍，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跑。
他却完全没有那种自觉，自信道：“我不怕冷，我有真气。”
司机看到唐宁就问：“你们南方来的，这是头回睡火炕吧？感觉怎么样？”
反反复复地，他覆在她身上吻她，不似以往温柔，却格外炽热而沉重。两人呼吸与心跳交揉，身体紧贴着身体，时而抽离，时而相依，每一次动作都好像倾尽了全力，毫无保留，仿佛言语无法诉说的一切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才能把多少年空缺的遗憾补上。但那真的是遗憾吗？再细想，却又不是。她甚至觉得，正是因为其间一次次的纠缠与聚散，才有了他们此刻的圆满。
第二天清晨，余白是被热醒了，还闭着眼睛就觉得怎么这么热呢？都快熟了似的？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裹在厚厚一层被子里，被子外面还包着一个唐宁。他倒好，大半身体露在外面，两条光胳膊大猩猩一样抱着她。
他闭着眼睛笑，还是不动。
“我咽得下去。”他赖着不起。
“那你让我怎么办嘛？”余白也是急了。
唐宁这下满意了，倒还挺替她着想，怕司机偷|拍，让她也成为手机里的众多收藏之一，索性多给了点钱，把车租了半天，打算自己开过去。
“去嘛去嘛，难得来一次，留个纪念。”他诚意邀请。
可到了机场，才发觉想太多了。一夜的大雪之后，跑道全部关闭，正在除冰作业。当天的航班都已经取消了，复航时间尚不确定。
这人却又欺身过来，压她在座椅靠背上。
最后找到那块碑，上面篆着四个大字，中国北极。两人趁着周围没人，快速行动。
唐宁盛赞：“挺爽的，又大，又硬，又烫。”
等到发车开出一段，余白才觉得自己好天真，这绿皮硬座真不是好坐的。
怎么是我给你弄病的？明明是你自己房事不节风寒侵体。余白想跟他讲道理，可最后还是输给他，哄着他起来，喂他喝了水。
他也静静地笑，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好久没人这么对我了，我就是想多听两句。”
“你先脱，我架手机。”余白关照唐宁，把手机靠在车窗上，装模作样调整角度，借着玻璃上的镜像观察身后的进度。
她没法伸手，用脸贴了贴他的肩，只觉得一片凉。她也是无语了，这人有时候就跟小孩儿似的，昨晚先是说冷，后来又说热，睡觉贪凉快，踢被子，满床滚。她半夜醒过来还给他盖过一回，结果到早上一看又是这样。
邻座的小孩子闹起来，在她旁边钻来挤去。周围的乘客开始吃饭，各种说不清的气味混合弥散。她只分辨得出其中的一种，那就是蒜味儿。她胃里有些翻腾，腿也麻了，出去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车门都冻住了，再到厕所一看，居然也冻住了。
“火车不是好多都是绿色的嘛，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啊？”余白不以为然。
纵使两人已经无比默契，彼此裸裎也毫不陌生，但在这一刻，余白还是想起了唐宁说过的那句话——我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样认真的。当时听到，她只觉得是玩笑。直到这一夜，她忽然发现，他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也可能发自肺腑。
他这才悠悠睁开眼睛看着她：“怎么说话的？”
地勤又答：“大概十四个小时。”
出了机场，包车司机早就没影了，两人叫了辆出租车到火车站。去售票窗口一问，倒是巧了，因为航班取消，特别开了一趟临客。余白买到两张硬座票，离发车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足够他们在火车站外面吃一顿东北铁炖锅，再买两串糖葫芦。
睡到半夜，唐宁醒来，伸手搂了她，包在自己衣服里。
这一圈玩得有些过了，等他们回到林场，时间都有点来不及，即刻捎上司机，先去镇上退房拿行李，然后再出发去机场，一路赶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