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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贝克山参加一个初级登山课程时认识的,她第一次看见Terence,他就穿着那件灰蓝相间的冲锋衣。

    第三张带着一抹陈旧温暖的黄昏般的橙色,是一扇落地窗边一地的瓷器的碎片。下面写着:每天晚上入睡的时候,好像都能听到碎裂的声音,想到他说,要结束,就都一起结束。

    “也就是本案被告被拘捕之后不久……”Ward话音未落,检察官又一次叫了“反对”。

    快到傍晚时,李孜突然接到Yoshida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李孜,刚刚收到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他送给G的那只宝丽来照相机,还有许多照片,看邮戳是去年十月间从法国寄出的,收件地址写的是他们从前在东村住的那个地方,因为查无此人被辗转退了几次,今天下午才终于到他手上。李孜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跳起来,立刻就到Yoshida那里去了一次。

    一晃已是晚上十点多,李孜早已经觉得头昏脑涨,Ward劝她,“走吧,明天就算要做小丑,被人笑的那个也是我,回去吧,睡个好觉。”

    一看到李孜进去,Han就问:“她怎么样?”

    Yoshida说,那几张照片上的话让他有些不好的感觉。李孜也有同感,但同时又很好奇,难道黑巫师绑架公主的故事是真的?但是,在如今这个世界上,要了无声息地囚禁一个人并不是这么容易的,而且,这包裹又是谁寄出的?如果那个寄件人就是G本人,那么现在Eli York已经死了,她也应该重获自由,尽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了。

    Terence笑了一下,答道:“我们彼此之间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说完就走了。

    第一张是唯一的人物照,一个胖胖的亚洲女人站在花园的一角,好像故意躲着镜头,但真的被捉到了还是咧着嘴笑得挺开心的。照片下面写着:来见见我朋友Lou。

    “是这里的一个病人,她说那台相机是很难觅到的古董,托我帮她寄还给她的朋友……”Lou答道。

    说完这些,Yuan先生起身告辞,李孜送他到事务所前台,再慢慢地踱回来。她想着这案子里的点滴,以及牵扯出来的千丝万缕的往事,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经手的那些程式化的商业案件是多么简单干脆,无论输赢,台面上的筹码只是钱罢了。她说不清楚哪种更好,只是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投入得太深了。

    Ward只得抛出了那个问题,“Osler先生,你和被告的妻子是什么关系?”

    几分钟之后,Terence开门进来,看见李孜,没打招呼也没说话,自顾自地打开壁橱找他要的东西。李孜便也坐在写字台边上没动,仍旧低头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很气,却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完全可以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过来拿东西,何苦等到她回来了再来,见了面又这样绷着不说话。

    李孜站了起来问:“您就是Lou?”

    由于时间紧迫,离开法庭之后,Ward就开始安排去法国的行程,订下当天晚上九点多飞巴黎的机票。一路上,李孜都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出差的事情告诉Terence,直到到了事务所楼下,才下决心拨通了他的电话。

    出乎她的意料,Lou摇摇头说:“不认识。”

    “所有线索都指向法国。”胖子吹了声口哨,拿腔拿调地说道,“想要旅行吗?看起来我们不得不去一次了。”

    第二张看起来像是一幅粗略的油画,是从窗口望出去的一片冬季的海滩,天空阴沉,除了远处的一座深蓝色的灯塔,什么都没有,显得有些荒凉,却又有一种别致的蓝调。Yoshida告诉李孜,那是用硬物刮去相纸表面的聚酯薄膜,让药水分布在画面上形成的效果。下面写着:今天第一次下霜,不想浪费掉最后一张Time Zero相纸,但我不能去城里,不能去镇上,甚至没办法走出那扇门,所以,只能这样。最后的Time Zero,纪念我的新家。

    “但你说过陪她去毕业舞会是为了卖掉手上的利他灵。”李孜打断他,“这是她一直介怀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是一个几乎患上自闭症的孩子,你觉得为什么我会主动跟她讲话?”他笑起来,却仍旧没有给出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那种爱,只知道我喜欢半夜里醒来,发现她握着我的手熟睡,喜欢看她站在镜子前面换衣服,喜欢看她做所有的事,工作上的,家里的,她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坚强,虽然许多人都只当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

    随后出庭的是为本案出具验尸报告的犯罪鉴识专家,他应检察官的要求陈述了尸检结果,说Eli York的死因正是过量服用含有中枢神经兴奋成分的文拉法辛,估计剂量在两千毫克左右。按其死亡时间推断,服药的时间是在九月十日凌晨一点至两点之间。

    女人三十出头,很矮很胖,也很随和。她点点头,又纠正李孜的发音,说:“这是个中国姓氏,我姓楼。不过没关系,大家都叫我Lou。”说完便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李孜没有带走那只纸箱,只是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了箱子上写的发件人的名字和地址,又让Yoshida把那几张照片都扫描成数字文件发给她。回到事务所,她打开电邮信箱,让Ward看那几张照片。

    “为什么?”李孜不能理解,那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大概一周左右。”

    接下去的一个证人便是Lance Osler,按检察官的要求重复了一遍他的证词:去年八月三十日,曾在巴黎和平路上一家商店里看到Han打了Eli York,并威胁要杀了他。

    “要去多久?”

    “谁?”

    “反对”声又从检方坐席上响起来,但这一次法官示意Ward继续。

    Han闭上嘴巴,过了很久才说:“Esther让我想起我母亲,那个时候,她那样不顾一切地为我奔走,我害怕也会有不好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就像我母亲一样。我只想要把她推出我的生活,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东西。我不想做个自私的人,但我的确是。”

    “男的女的?”

    “你电脑上那张照片,是普勒冈的海湾,在法国,南特附近的。”

    “我马上要去出差。”她轻声说。

    Han沉默了很久,突然问:“她爱Lance吗?”

    “我和Esther一起经历了许多事,她更真实,是我的朋友,也是家人。至于G——”Han沉默了片刻,“我无法解释我对她的感觉,可能她就是我遗忘的那个理由,为什么要跳舞的理由,我的命运。”

    “Esther。”

    李孜重新走进法庭,Ward已经坐在辩方席位上了,抬起头看着她问:“会说法语吗?”

    “我会告诉他的。”李孜花了一点力气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你们也会有机会当面跟他说的,那样会更好。”

    检察官紧接着呈上了上西城一家药房的销售记录,记录显示,八月二十日当天,Han曾用那张处方购买了两盒共两千一百毫克的文拉法辛缓释胶囊。

    “壁橱最上面那只写着Mount Baker(贝克雪山)的箱子里。”李孜回答,“你要去野营?现在是一月份……”

    “我们是律师,正在找一个重要的证人。”李孜回答,“你认识一个叫G的女人吗?”

    “什么样的不良反应?”

    “她爱你。”李孜回答,“自始至终。”

    “只要Esther不想说,我就不说。”Han回答。

    Han坐在李孜身边的被告席上,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白衬衫,没有打领带,显得很平静。他的家人、朋友和几个芭蕾舞团的同事都坐在旁听席听审,倒是受害人那一边没有任何人出席。李孜觉得有些意外,她曾以为Ming可能会来,至少Eli York遗嘱里提到的那个姓Vernette的法国人肯定会来,受托料理丧事的总应该是很亲近的朋友吧。

    “去哪儿?什么时候走?”Terence问。

    李孜和Ward付钱下了车,面前是一幢颇具规模的老式建筑,像是座城堡,有些地方却又加造了些不伦不类的小房子,一座布满洛可可风格雕塑的拱门后面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式花园,许多穿白衣的人进进出出,环形车道上停着几辆蓝白相间的车子,车身上印着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蛇杖,即使不懂法语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座医院。

    Lance Osler一一回答,始终看着旁听席里的Esther。李孜没办法很清楚地看到Han和Esther脸上的表情,她听着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禁不住自问,那些原本隐没在岁月和琐事里的秘密一旦被这样清晰明白地说出来,当事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

    “据我所知,案发时本案被告是首席演员,而你还只是独舞演员,你是什么时候晋升到现在这个职衔的?”

    “还有Esther。”Yuan先生继续说道,“让Han不要责怪Esther,她为他付出了许多,但他始终都对她不够好。其实,Esther跟我妻子很像,她们都很固执,也很坚强,一个家庭能有这样一个妻子和母亲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不是。”医生回答,“一般总是七天的量,但他说要出差两周,在那之前他已经连续服药半年左右了,突然停药可能会有些不良反应。”

    Han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喃喃地说:“我们在一起许多年了……”

    先是Han的心理医生到庭作证,证明Han在八月二十日离开纽约前临时预约了一次门诊,带走了一张处方。

    这句话让旁听席上一片哗然,检察官在证据开示的过程中已经看到过相关的物证,所以也不意外,但肯定在那里后悔,太倚重Osler一个人的证词,没有准备得再充分一些。

    “男的,但又老又胖。”

    “说得不好,但听得懂。”李孜回答,“干吗问这个?”

    他们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里坐等,二十分钟之后,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制服的亚裔女人出现在门口。

    最后一张是一本台历,翻到二〇〇九年九月的那一页上,下面写着:九月,最后一包相纸过期,恐怕也是我最后的期限,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但他还没有。

    “那个蓝色的灯塔,很特别。”他回答,“大学最后一年的暑假,我一个人去欧洲旅行,曾经到过那里。那一个月我几乎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在床上的,火车上、车站里,通宵营业的咖啡馆,很难忘的日子。”

    Ward仅仅在交叉询问当中提出,所有这些证据只能显示被告在案发前到过现场,无法直接证明他有实际的犯罪行为。但接下去的几份证物和证人证言很快就让这一观点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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