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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记忆之莲最新章节!

    “可能他和Han有过矛盾。”李孜胡乱猜想。

    “当然,她叫G。”

    跟她料想的不同,Ward一点也不惊讶,只笑了笑,回答:“两次,他受过两次司法精神鉴定,两次的结果都是正常的。”

    二〇〇九年八月二十三日,Han Yuan随芭蕾舞团到达巴黎。根据他同事的说法,他从第二天下午开始就有些不正常,独自一个人外出,排练时迟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但他一直就是行事古怪的人,所以也没人去追究。

    李孜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认识他们的,York,还有那个G?”

    “Ballerina。”

    “为什么?”Ward脸上带着些笑意,看着她问。

    “无论你想起了什么,都可以对我说。”她说道。

    李孜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Ward点名要她来——她是事务所里唯一的华裔,Ward想当然地觉得她能问出点什么来。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气恼,却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多少还是说了一些。不过,那些记忆,尤其是关于那个G的事情很混乱,其中有一些细节又很真实,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能接受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所以他篡改了自己的记忆,拼凑出一段新的。”

    差不多十个版面的跨页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明了模特和舞蹈演员的名字。Han在第四页,穿着白色衬衣,灰花呢西装,黑色西裤,黑色皮鞋,站在象征时装展示的白色台阶上,脚边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芭蕾舞衣的女人,金发,一个俄国名字,不是G。李孜又翻了一下那个专题其他的照片,没有亚洲面孔的女模特,也没有相似的名字。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失望,她曾经觉得G不是真的,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感想。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

    她透过铁门上手掌大小的玻璃窗,又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Han,把Ward拉到一边,说:“他应该接受精神鉴定。”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八月三十日,Han仍旧没能准时参加彩排。他的同事Lance Osler去旅馆房间找他,但他并没有跟Osler去剧场,而是朝和平路走过去。他在路上遇到Eli York,并尾随其进了一家婚礼用品商店。在那家店里,Han和Eli发生了争执。Osler赶到的时候,看到Han把Eli打倒在地,并威胁说:“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会杀了你。”商店的店员报了警,警察到场之后,Eli表示不想追究,所以两人只是做了笔录,并赔偿了商店的损失,就离开了。

    李孜不明白她的意思,等她解释。

    李孜打断他们,努力把这场对话回复到客观平静的状态,她问Esther:“你自己也不相信他,不是吗?否则你不会这么肯定G不是真实存在的。”

    镜头里刚好能看到案发的那个客厅,那个房间整面外墙都是玻璃的,白色的薄窗帘只拉了四分之一,室内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连靠窗那张条案上的摆件也能看得到一个大概——有水晶方尖碑,纯白镶银边的骨瓷人偶,也有青花器皿,还有只粉彩镏金的小盅,上面描着一朵无根漂浮的白莲花。房间像是刚刚装修过,空落落的,没有丝毫人气,又摆着那么些易碎的瓷器,根本不像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地方。

    Esther静下来,垂手站在那里看着李孜。

    李孜不明白他的意思。

    “见过一次,我婚礼前夜的派对,她也来了。”

    就在这时,Ward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李孜站起来对Han说了声对不起,又跟Ward说:“我跟你说句话。”伸手把胖子推去了门外走廊里,关上门。

    “你可以告诉我,我不是警察。”

    Esther低头做出一个苦笑,过了很久才回答:“如果他那样讲,那个人很可能是不存在的。”

    “如果你觉得一条人命和四十年监禁都是无关紧要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了。”Ward打断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因为她。”

    从“坟墓”出来,Ward给Han的妻子打了个电话,约好下午三点钟在她工作的地方见面。

    “他反复提到的一个女人,模特,或者Ballerina,还说Eli York死的时候,她可能也在场。”

    这话把李孜气得够戗,她回了一句,“其实你根本不用费心夸我,我心里很清楚为什么突然要我接手这个案子。”

    而Ward仍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看着Esther的眼睛,回答:“这是最坏的打算,但你必须承认它有可能发生。”

    时间已过中午,他提议在附近一家咖啡馆吃午饭。李孜只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把刚才记下的东西拿给Ward看。胖子一边吃一边窝在卡座的角落里读她的笔记,看到最后,突然问:“关于那家商店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详细讲?”

    “你要是真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去打听……”管理员说。

    Esther站起来,不让他说下去,“我和Han,我们十四岁就认识了,我了解这个男人,他不可能杀人!他不应该为这件事失去自由,哪怕不是在监狱里!”

    “我以为根本不相干,那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好了……”Esther慌乱地解释。

    九月七日,芭蕾舞团按原定的计划搭乘美联航的航班返回纽约,但Han没去机场,也不在酒店,错过了那班飞机。根据法国航空公司的记录,他在当天下午另外购买了一张九月九日晚上飞纽约的机票,而Eli York早在八月三十日就预订了这个航班。

    “事实上,我一直试着回想那天的事情,但每次想起来的事情都不一样。”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在身陷囹圄时,那是个不同寻常的表情,让李孜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Ward简单叙述了一下上午在拘留所里的事情,说Han提到一个新的证人。

    “为了把我从那个制药公司的大案子里踢出来。”李孜耸耸肩回答,在Ward面前她总是懒得去掩饰,“我辞职了,他们不想让我继续接触那些保密文件,所以就把我塞到你这儿来,做这件无关紧要的Pro Bono3<span class="notetext" data-note="Pro Bono, 拉丁语,意为“为了公共福利”,此处意为在册的执业律师必须履行的义务性法律服务工作。"></span>。”

    但Ward却只是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纠正道:“这案子不是Pro Bono,被告的妻子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我的。”然后就不由分说地站起来,付了饭钱,走出去了。

    “对,有段时间我们在一起,大概四个月。”

    “后来呢?”

    “她有名字吗?”

    他沉吟了片刻才回答:“大约六年前,我住在康涅狄格一所医院里,她去那里看一个朋友,我们就这么认识了。她是个模特,Eli是她的经纪人。”

    Ward看着李孜,突然说:“你总在她名字前面加个定冠词,好像不肯定她是否真实存在似的。”

    约五十分钟之后,Eli York回到曼哈顿中城的住所。物业的监控录像显示,Eli进入大堂的时间是十点零五分,Han就跟在他身后。

    “他还提到你们结婚前夜的派对G也来了。”李孜继续说。

    “可能,只可惜没证据。”Ward点点头,摊开手傻笑了一下,合上笔记本还给李孜,对她说,“做得不错,我早说过我看人很准。”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Han的妻子坚持要换掉那个律师,她找到Ward接手这件案子。按照Ward自己的说法,原因是他既不谨慎,也不识时务。

    “即使一样是实话,也有好多种方式去讲。”Ward强调,“如果没有他,这案子会简单许多,那几个法国店员未必能出庭作证,就算来了,随便放一段奥普拉的脱口秀,他们至多只能听懂一半,而Han和Eli吵架一定是说英文的,这样的证言很可能不被采信,没有了死亡威胁,也就不存在谋杀。但现在,就是有这个Osler……”

    第三点,可能是最致命的。导致Eli身亡的文拉法辛,Han从几年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服用这种抗抑郁药。一般情况下,他只能从医生那里拿到不超过一周剂量的处方,但这一次,因为他要在巴黎待两周,而文拉法辛在连续服用六周以上的情况下,一下子停药可能会带来一些副反应,所以,他的心理医生破例给了他两周的药量。按每天一片一百五十毫克来算,十四天刚好是两千一百毫克。

    “就是那儿,我最喜欢的案发现场之一。”他说,低头看了一下表,问李孜,“想去看看吗?我们还有些时间。”

    If only life was this good…

    这个案子的预审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当时为Han辩护的是他丈人的家庭律师。此人是个有些名气的律师,谨慎且识时务,他认为检方的证据链完整充分,很难反驳,所以一开始就极力主张Han精神不正常,无须负上刑责,而应该被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他试图说服Han及其家人接受这样的安排,以后每年接受一次精神病患委员会的审查,如果委员会认为Han已康复,便可以重获自由,不留刑事案底。虽然Han的妻子一直坚信丈夫是无辜的,但是最终还是被说服了,而Han也带着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默认了这样的安排。鉴定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控方传召的精神病专家并不认为Han有精神分裂症,反而认定他在案发时有完全的行为能力。那次法庭聆讯持续了两天有余,大陪审团确定检方有足够的证据要求Han接受审判。因为是重罪指控,法官驳回了保释申请,把初次庭审定在一月底,也就是说控辩双方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收集并开示证据。于是,那个律师便又试图说服Han与检方达成协议,接受二级谋杀的指控,以免更长的刑期,将来还可以申请假释。

    李孜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刚好行至中城,Ward凑到窗边,透过冬日午后的阴雨薄雾,指给李孜看着远处两座紧挨在一起的银色大厦。

    “药是谁的?”

    Esther轻轻咳嗽了一声,回答:“对,那是家精神科康复医院。他在那里大约住了八个月。”

    尸检之后,法医认定死亡时间是九月十日凌晨,死因是超量服用抗抑郁药文拉法辛,饮酒加剧了药效。根据验尸报告,死者一次摄入了超过两千毫克的药物,由于文拉法辛本身是缓释胶囊,很有可能是吞食的时候弄碎了,或者是存心去掉外壳化在酒里服用的,药效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最大,导致昏迷、癫痫、呼吸抑制和心脏骤停。

    九月十四日,Han在他的住所被拘捕。警方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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