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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南，76分。”
王老师抬手往下压了压：“你先别激动，不是第一次有人向我们反应这个情况了，我们这次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做过一些调查。”
周一舒秦到了科室，罗主任和章副主任不在科里，马上要竞聘了，光个人演讲就有两场，早会是由新任白班老总主持的。
朱雯眉毛一竖：“什么小道消息？这可是竞聘的重要参考指标。”
禹明扬了扬眉：“章副主任。”
“嗯。”
“我上午签的字。”
林景洋脚步微顿，舒秦也慢慢收敛了笑容。
“顾师兄。”她莞尔，“今天有手术？”
“好了，先回去做事。吴教授，麻烦你跑一趟，把科里的意见反馈给研究生办。”
王姣姣正要开口，后头又来几个人，王姣姣扭头一望，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这次感觉比上次要好。”
这意味着连同曹吴两位教授在内，今年竞争副主任岗位的教授共有五位。罗派两个，章派三个。
笑声再次荡开，舒秦想当作没听见，然而气恼重重地压在心头，略站了一站，便走到隔壁的茶水间接水。
林景洋含笑答应：“好。”
几人的低笑声飘出来，掩不住乐见其成的意味。
“你跟我们出来一下。”
舒秦心怦怦直跳，天天惦记这个名额，真等结果出来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盛一南和吴墨垂头丧气向她道喜，舒秦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因为意识还处于游离状态，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门被关上了，舒秦没能听到章副主任说什么，只得从茶水间出来。
第二天下午研究生办正式出了通知，舒秦来回确认了几遍，眼看尘埃落定，就放心给禹明和父母打了电话。
可就算懂得这些道理，真等置身其中，做起来并不容易。
“马主任答应去了？”
“我们组今天手术日啊。”顾飞宇在她对面坐下来，看她几眼，“我说你们科老总都怎么回事，禹明不肯派你到我们骨科来，新老总也这样，今天一上午，光看到一个小胖子在我们27间晃来晃去。”
周末回到家，舒秦跟爸妈说禹明下周要来家吃饭，晚上给禹明打过去，她才知道周末一院的肿瘤科主任待在基层，禹明必须趁这个机会落实第一个病例模型，舒秦一心盼着试点顺利，也就没再主动给禹明打电话，在家待两天，全用来看书了。
柯老师说：“早分出去也好，围术期业务还有那么多项目等着展开，何必在疼痛病房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而且要不是挂靠着麻醉科，疼痛病房会比现在更难维系，这种捂不热的摊子，谁愿意接谁接。”
“什么叫不相干的事啊。”禹明反驳她，明知她担心什么，心里涌过一股暖流，“行了，等我回来再说。”
舒秦屏住呼吸出来，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脚踩在地上又轻又飘，直如踏在厚厚的棉花上，她告诉自己千万稳住，但是仍高兴得想大笑。
吴教授抖了抖名单：“按照学号公布分数，舒秦——”
舒秦忍不住插言，白班总住院过来找她了：“你怎么还在这，快上去接刘师姐吃饭。”
章副主任不知是没兴趣还是在想别的，没搭话。
交班的时候，这几个人一直都守在外面，等工作结束，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打听清楚，走过来说：“你就是舒秦吧。”
“清平县跟我们医院是点对点单位，任何情况都瞒不了我们，正因为都知道基层工作不好做，我们才对禹明做出的成绩刮目相看，科里的年轻人现在光盯着职称评定和奖金系数划分，有几个肯沉下心来走难走的路？这样发展下去，科里的业务水平永远别想提高。”
舒秦吓得刹住脚步，盛一南和吴墨也有些错愕：“怎么这么快？”第一回 笔试足足隔了半个月才出成绩，这次才几天就出来了。
柯老师似乎在翻阅什么，“唰-唰-唰”，纸张在空气中缓缓划过的声音。
“这回周主任该答应了吧？”毕竟既有科教科和罗主任的推动，又有“点对点”扶贫单位的盛情邀请。
罗主任这才露出会心的笑容，在“提前转博名额提交表”签了字。
“疼痛中心只有两张床，假如以后两个科室业务做起来了，床位会不会不够用？”
这周她被派在普外科手术间，腹腔镜手术较多，白天忙完，下班看书，进科这两个月，她一边参阅禹明的笔记，一边啃《米勒麻醉学》，马上要将厚厚的一本上册看完了。
舒秦想起这几天科里乱糟糟的情形，委实提不起精神。对现阶段的禹明而言，时间比金子还宝贵，白天带着麻醉科跟肿瘤科建立合作模式，晚上还得写计划书和报告，就算抽空去看电影，她也能想象那副火急火燎的情景。
“咦，这么多份课题，怎么没看到罗主任给禹明的项目签字？他那个癌痛课题不也是国字号吗，在清平县待了这么久，弄得怎么样了。”
林景洋要回手术间，跟舒秦一起出来。
周五中午舒秦特地请假出去了一趟，到了研究生办，她把填好的关于出国交流的申请表，和护照一起交给了那位古主任。
舒秦闷闷地整理肩带， 早猜到不会顺利， 昨天他们回本市的时候都下午了，就算禹明马上去找肿瘤科主任，也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说服对方跟他一起回清平县。
禹明停下脚步，看对方，是王姣姣。
“明天白天动身，晚上应该就能到。”
“都在这了，舒秦综合成绩排第一。”
吴墨紧张得两脚|交互着跺了跺：“吴墨，72分。”
“别把时间花在不相干的事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希望你专心试点。”
“肿瘤科门诊直接收进来的。”
“舒秦，你跟禹明是恋爱关系？”
“什么礼物。”
舒秦笑了笑：“老师，能问问出了什么事吗？”
“几个科室的联合治疗方案上了？”
舒秦叹气，再艰难也走出了这一步。这份报告发过去，可以想象罗主任和科教科的反应。
“第一。”
事情发生的时机太微妙，周围顿时射来无数道目光，舒秦满腹疑团，只得跟他们出来，为了方便询问，对方特意腾出来一间办公室。
“想得有点远，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事情开始往前推进了，虽然忙了一天，但禹明仍觉得自己有无限精力，“光问我试点的事，你怎么都不担心自己的笔试啊。”
下午罗主任回科里，吴教授将七年制的分数交上去，主任办公室聚满了人，都等着罗主任签字。
“咦，这不是禹明吗，回来了？”
“我跟他们说，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疼痛中心收不到病人，试点工作等同于失败。”
章副主任冷笑：“一份书面报告而已，洋洋洒洒写出再多花样也不稀奇，基层我不是没去过，哪有这么容易？”
“周主任说这个星期还有很多业务上的安排， 清平县太远，他抽不出时间去， 我从肿瘤科出来，又去找普外科的马主任。”
“听说去了一个多礼拜，才收到一个病人？”
罗主任喝了口茶：“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你们四个综合排名出来了，你愿不愿意读我的博士。”
“还早，这次只是请周主任跟我一起做个示范病例模型，要是能借这个机会做出一套规范化的流程，后续的工作可以慢慢铺，以后肿瘤科门诊每收治一位病人，都会试着跟疼痛中心一起商讨治疗方案。”
“考的第几名？”
门关上，其中一人笑容可掬：“坐，我们是学校纪委的王老师和周老师，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错过了青年后备人才的出国机会，这是又要错过科技进步奖？”
“然后呢？”
“对方提供了证据，有人看见你在考试前曾看过相关的参考资料，为了证明这点，还发来了部分截图。”
“切除了部分肿块，顺利下台，周主任跟我做了一套方案，我这几天写了个总结报告，准备把第一份病例给科教科发过去。”
舒秦忙起身。
罗主任微笑提醒她：“你该知道我对博士的要求非常高，在做决定之前，你最好慎重地考虑一下 ，博士不会像读硕士这么轻松，毕业更是不容易，究竟读还是不读，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禹明目光挪向那边，章副主任等人过来，他们谈笑风生，心情不错的样子。
朱雯刚下台，端着饭盆坐到这边，说：“快快快，你们俩谁给禹明打个电话，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舒秦目光往旁一掠，林景洋往前迈步，她走到女更衣室，推开门进去。
那人一看到他就说：“禹明老师。”
舒秦尽量避免跟身边人讨论这些事，但能感觉随着竞聘日期的临近，科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
“如果这次还是第一名，提前转博的名额是不是就稳了？”
王姣姣清清嗓子：“禹明老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禹明帮她算了算：“那就差不多了。”
罗主任接过成绩册：“这是七年制的考试结果？”
王姣姣似乎不相信这个结果，咬紧下嘴唇。
“也没去，他星期一就去了外地开会， 下周才能回来。”
舒秦眼睛一亮，顾飞宇摆摆手：“嗨，我还以为提前公布了，就算全科的人都投罗主任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看院领导和校本部的意见。我听说今年章主任把所有能挖的人脉都挖出来了，这几天正是关键时期，只要一天不公布官方消息，我们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
“过几天竞聘，我得回去一趟，等我忙完，我带你去看场电影？”
章副主任显然对这种事并不关心，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什么。
她换位思考了一下，今后她在业务上遇到类似的瓶颈，能不能做到禹明这个程度？也许努力程度不相上下，就怕没他那份霸气。
“有人向校本部进行举报，说你们科的提前转博考试存在徇私舞弊行为。”
禹明这几天太累了，嗓音都有点哑，但知道舒秦关心这个，耐心地往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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