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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那时候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居然说这是男人的执着。
杂杂挠挠头：“那我下回去找你！”
于好没动那鸡蛋，陆怀征漫不经心听杂杂说着，把那碟子鸡蛋又往前推了推，柔声：“把鸡蛋吃了。”这才抬头去看杂杂说，声音又恢复清冷：“我们保护的可不是一个人。”
“没事。提前一小时过去就行。”
一堂讲座四十分钟，她觉得漫长；与他待在一起的四十分钟，她却觉短暂，“嗖嗖”过完了。
心脏又开始砰砰砰充满活力，那种感觉就像是，眼看着电池即将耗尽，可转眼又是满格，有种偷来的不真实感。
他高中就做过两件事，一是打球，二是追她。
陆怀征刚低头抿了口粥，听见这话，一顿，看了眼一旁的于好，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答。老板娘这猝不及防的问话，让他原本给于好夹了一筷子也僵在半空中。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于好，问：“小于医生你要买啥？”
……
老板娘忍无可忍，已经过来，提溜着杂杂的后衣领要给他拽回里间，杂杂不肯走，扒拉着桌角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怀征，“明年征兵我肯定去！！”
陆怀征双手抄兜立在她面前，低头凝视她片刻，终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上车吧。”
明白他是那种，就算知道下一秒要死，眼底也不会漏一分怯，可他当时眼底的难过和绝望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当什么兵！你吃得了那苦？！给我回去好好读书！”
“土耳其局势动荡，国内已发生多起暴恐事件，该事件已造成230人死亡，1510人受伤，中国驻土耳其大使馆表示……”
陆怀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杂杂这才肯离开，老板娘过来，口气难得郑重其事，直截了当：“我不想他去当兵。”
司机似乎也认得这狗，回头跟于好解释：“这狗是前年陆队来这边集训时给救下的，我记得当时两条腿都是断的，陆队给送到隔壁镇上的一家宠物店治了两个月。结果这狗腿还不怎么利索呢，就天天往军区跑。”司机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青松树下，“就蹲在那儿，天天等。说来也真神了，陆队不在的时候，它一天都不来，陆队一来，它跑比谁都快。战士们都笑，说这是陆队的‘女朋友’。”
“我只要你平安。”于好忽然仰头看他，说。
“我跟你一样。”于好抽了张至今擦他面前的桌子。
在于好说出我理解的那个刹那。
陆怀征当时坐在大会堂的前排座椅上，靠着椅背，低着头，人进来时，他抬头扫了一眼便确认不是，站起来跟人礼貌解释了原委，姑娘表示挺理解，跟着孙凯离开。
两人静静穿行在人流中，集市上吆喝声、叫卖声、争执声、嬉闹声……不绝于耳，就连淙淙流水声，于好似乎屏息就能听见，在她耳边缠绕，风似乎立在她耳旁，像羽毛，轻轻剐蹭着。
陆怀征递了支烟给老李，点点头，“走吧，你送她回去。”
陆怀征笑了下，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小醋叠里，给于好推过去，才对杂杂说：“你还是认真高考吧。”
这么多年，这里个个都了解他。
买啥？
“下午两点。”
陆怀征是走到一半，忽然停住。
“来得及么？”
陆怀征先擦了她那边，自己这边一带而过，便把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不是。”
老板娘扫了两人一眼，笑眯眯地问陆怀征：“陆队，这你女朋友啊？”
店面不大，墙面斑驳，正门口挂着一张简陋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着饮食级别c类。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是她。
下一秒——
“不，我想去当兵。”
于好昨晚躲在被子里千思万想，这四十分钟应该说些什么，到镇上他就要走了，满打满算这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这车上的几十分钟。
她觉得在他从北京回来正式谈完之前，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了，她怕自己被气死。
陆怀征点头，表示明白了。
就像每次打完球，离开球场的最后一个球必须是三分投进才肯走，不然就死活不肯走。
于好点点头。
杂杂对于好没什么兴趣，礼貌打过招呼，目光再次回到陆怀征身上，“新闻说土耳其政变了，你们是不是又要出任务了？”
陆怀征点头，看着窗外，望着这山间急匆匆的盛绿，漫不经意地说：“我带于医生去吃点东西，你要不下了车在镇上转转？”
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多年，她也许已经结婚，也许已经有了孩子。
现在倒真没以前那么多花花架子。
车子在七点四十准时抵达桥头，老李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便去一旁瞧人下棋去了，镇不大，聚一起的总是那拨人，有人一眼便认出老李，与他攀谈起来。
可真当见到那面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老李，你早饭吃过了么？”一旁的陆怀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然后于好看见他突然反身朝自己这边过来，便下意识喊住老李，“等下。”
陆怀征带她去的早餐店，人少，老板娘跟他相熟，老远见他过来，便冲他打了声招呼，“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夜里下过一场春雨，去镇上的路泥泞不堪，车子行在路上微有些颠簸。
陆怀征看着于好把鸡蛋吃了，这才说：“先考试吧，考完试我告诉你上哪儿去征兵最好。”
清透的幽风阵阵，风里夹着青藓的气味。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于好上车时，陆怀征还在路边跟那小土狗道别。
“我现在去当兵还来得及么？”杂杂眼睛冒着红光。
男人之间话不多，但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能懂，他那会儿还没跟孙凯提过关于于好的事儿，但孙凯明白他心里有人。后来见他整个下午开会心神不宁的，孙凯说要不让人去把她带过来给你看看？要真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再等下去，我怕你真的黄花菜都凉了。
老板娘开了电视。
那瞬间，于好下意识闭上眼，只觉流星坠地，满目星火，荒唐至极。
“我以为这镇上没什么人的。”于好嘀咕。
清晨的曦光透过云层轻轻铺层下来，在狭窄的青石板路上留下缱绻稀疏的光影。静谧的古巷逶迤绮丽，穿梭在古老破旧的居民楼中，两旁墙面斑驳泛着青黑，爬满了绿茸茸的苔藓，仿佛能看见年轮的岁月。
于好冲那男孩儿笑着点点头。
“你现在还打球么？”于好歪着脑袋问。
杂杂义正言辞地说：“我要保护一个人。”
老板娘端着菜过来。
老李答应得爽快，“没事儿，你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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