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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多年知交,老人捏紧了茶盏,朝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压低了话语。
陆良生连忙拱手还礼,他与这位老人在富水县相识,自从恩师叔骅公去后,更是将自己当做侄子辈来看待。
“刚来。”
陆良生心理有些为难,可面上不敢随意做出表情,怕让对方会错意,不管会错的是好还是坏,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那里是老夫仿叔骅公还在时居住的小院改造,进去看看?”
两句话说的委婉,将寿命长短作为修道之人婚配的门槛,陆良生相信闵月柔是能听出来的,跟在身后的老驴瞪着大眼眨了眨,臀上挂着的书架里,蛤蟆道人点上烟杆,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闵常文让仆人端了茶水过来,坐下递给书生,陆良生笑着点点头,从古樟收回视线,在对面坐下来。
“哦。”
“现如今,叔骅公转世何处,投在何许人家中?”
抬起的手背陆良生隔空虚按回去,看着女子眼中透着一股倔强,叹口气手指亮起法光,轻轻在她眉心一触,随即摇摇头。
过去这段繁华热闹长街,喧嚣渐渐在百官居住的府舍附近停下,古朴的灰石地砖铺砌前行,高高的白底黑瓦的院墙内,松柏伸出枝头悬在墙外,残阳红光里,趴在枝头的蝉虫,发出恼人的嘶鸣。
留下之人,心里只会痛苦,所以许多修道之人,要么独自深山隐居修炼得道,要么寻同样修道之人做道侣,长相厮守寻觅仙缘,纵然如此,也少有长久的,面对同一个男人或女人,终究会有腻时。”
小院老树沙沙轻抚,抿过一口茶水的老人,放下茶盏,余光看到女儿离开,对对面书生笑道:“良生既然说这番话,想来叔骅公已经转世重新为人了。”
“想起你恩师了?”
对面,陆良生只是笑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良生!”
“陈伯,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就出去散散心,等会儿我自会跟母亲解释清楚,你们不会受罚的。”
闵常文知晓陆良生不仅修道,在天治时,从女儿口中也知晓对方还与阴司城隍有些来往,必然会打听其恩师的下落。
像是生闷气的月柔走上石阶,按着铜扣敲响院门,开门的门房老头看了眼,哎呦一声喊叫,连忙将院门全完打开,回头朝里大喊起来。
“良生何时来的长安?”
“陆公子,你看我能修道?”
“既然是良生弟子,哪有师父见徒弟的,随我回家中,让他来见你!”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陆良生转过脸,正是闵常文,整个人比往昔老了许多,连忙叫了车夫停下,下来就朝书生过来,言语中颇有惊喜。
长辈相邀,话又说到这般地步,陆良生不好推辞,只得跟着闵常文回到府里,路过别间小院,看到那小院中,樟树挺立,石桌石凳齐全,一侧还有几间房舍,颇为眼熟。
“侍郎非修道中人,阴司轮回之事,不能随意说,还是说说其他的吧,晚辈路过长安,准备再往北走看看,听说突厥人越过长城南下了,要是进入长安范围,首当其冲怕是高陵县吧,侍郎大人,当做好防范才是。”
“闵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