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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想为诗歌的源泉。

    伟大的诗歌即为伟大哲学的表象。

    泰戈儿之思想与其诗歌的整体。

    本文以论列便利分为六段,兹先将每段题目列下:

    (1)何为印度思想?

    (2)古文明国思想的结晶————泰戈儿的哲学。

    (3)哲学家乎?诗人乎?

    (4)泰戈儿的思想与其诗歌的链锁。

    (5)虚空世界里一个黎明的高歌者。

    (6)“爱”之光的普照。

    何为印度思想?

    我作此文未入本题之先,就先碰到这个累千万言所不能尽的大问题。如果我们不想对于泰戈儿作更深澈的了解与研究,这个第一必须先决的问题,可以置诸不论,但我们要将泰戈儿思想与其作品的表象作一个整体而加以研索时,则不能不勉力去讨探他的思想发源,一个文学的作家,并不只是现代的产儿,在纵的一方他是受有特殊历史,遗传,而尤为重要的是思想的渊源。而横的一方,乃与时代精神相合一。我们很明白所谓思想原是变化流转,不能恒在一种的范畴之内,但任其千变万化,总有其植根所在。譬如爱尔兰在高尔斯密司以前的文学与近代夏芝山音基以后的文学,其中的风格,趣味,主张,以及艺术的表白,变化得不可指计,然而其结果适成其为爱尔兰的文学;不但与他国他民族的文学全不相类,即与其地理,历史,人种,尤相接近的苏格兰的文学,已经显然相异。更说到我们中国的文学,以前还可说是闭关自守少与他国的文学相触接,所以虽则有诗、词、曲形式上的改变,桐城派,南北调以及风韵、气势等风格上的纷争,然而究竟是中华民族思想的结晶,其间虽有几次国外或异族的文化之输入,也有影响到文学上面的,实则微之又微,而且后来终被自己的文学所同化,这是治中国文学史的所俱知的。就近时说,西洋文学的介绍与提倡,已可谓极迅剧而进步,但我们并不是愿意使中国的文学全无条件的去摹仿西洋文学,或者全为西洋文学所同化,只不过因材料风格与艺术的方法,在此时代有必需与西洋文学相沟通之处,所以才作此提倡。固然近几年来,我们的新文坛上,也没有许多新鲜的收获,但多数人以为我们完全去仿效西洋文学,有将失却中国文学之本质的忧虑,这是浅薄而且是神经过敏的惶恐。须知介绍,提倡,原是借鉴他人,互相观摩的意思,就让一步说竭力去摹仿西洋文学,然究竟是一种痴人的虚望,因为风格可以摹仿,描写的方法可以摹仿,独有数千年的民族,其植根甚深入人心甚固的思想的来源,却如何能以摹仿。我以为中国近来的文坛,受了西洋文学的影响,我们绝不反对,若说完全成了西洋化,没有一点真纯的中国文学的骨子在内,那简直是呓语,但是在文学上面,思想上面,都有很清楚的受西洋文学影响的表示,是不可讳言的。

    明白上面这一段的泛论,便知一种文学,绝不是偶然或突发而无根株的。著作者在文学作品中所寄托的生命的活动,完全在历史的界线之内,形式虽不一律,表现也非同等,而由历史上层层递嬗,源源集叠所赋予一个文学家内部或外部的变迁,总是有极大的潜在支配力。犹太的宗教思想,源自纪元前,“根深蒂固”,所以古代近代的作家,多数对于神之爱,仰慕,以及讨论生死的文学作品居多。如俄罗斯,黑暗的历史书页上,时时发青惨的幽光,憔悴的面貌中,人人有“与日偕亡”的痛想,而屠格涅夫的农奴解放,托尔斯泰的人道主义,阿米巴希甫的肉的慰足的伟大文学,全出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之内。由此可见历史上遗传的思想,与包围住作家的环境之势力,在文学上是不可掩藏的事实。莫尔顿分文学为外部的研究及内部的研究,其分别以文学的历史(Literary History)为外部的研究;以文学的进化(Literary Evolution)为内部的研究。而他以各国家的文学为各国的历史之反映,这实是有极坚确的证据的。

    我们对子这段文的“楔子”,极然了然,然后可以来讨论印度的思想,————何为印度思想?

    印度思想,渊源既久,而派别亦歧,以我这样对于哲学的研究既浅,对于佛乘又少有所得的去探求其本源,未免不自量而多错迕,但就大体上论去,以我平日的读书及思索所得论此问题,虽不敢说是能完全无误,但其思想的总源,或不至大相背谬。我们知道印度的思想,经近世东西洋学者的研究,方略有条理,佛法后出,而与佛法以前之诸宗,却有连接,互相明发的痕迹。印度最古的思想,不能不推尊吠陀其《优盘尼塞》(U-panishad)一书,为古时印度思想之结晶,且为近代研索印度哲学的唯一的秘籍,叔本华Schopenhauer一生服膺印度的古哲学,推称此书至于极顶。其后又是许多支派,由吠陀中分出,有许多支派与之并立,在此不必详列。然派别虽多,皆属于出世论,且皆主张泛神论,盖以其主旨,在否认世间生活,而另觅解决之途术,其归根则注重于废灭,至佛Buddha则统合诸说,而别创义谛,处处以方便,解脱的方法而为人间世寻求一专执,去烦恼,去一切业,而用“真如”的工夫,深入于“常乐我净”的地位,将人生的五蕴————色、受、想、行、识,全数破却,在无漏界中与天地同参。以慧勇的精神,而入世间,以实证其众生菩提之义谛。此其说与上古印度诸宗,已显有差别,其广大浩博,诚可谓集世界形而上学的大成。印度人以其特有的天性,————宗教性,复受有诸大师学说的风靡,于是此与宇宙合一,生之不朽的意念,恒为他们唯一的思潮。然而于此反问一句,印度为什么会有这等思想的产生?与这等思想的根本所在?在我的意见,以为全是由于“爱”字上来的,因爱己力(广义的),便爱人类,爱一切众生。而我,人类,众生,都是宇宙的个体,都是与宇宙相融合而不可分剖的,于是便以个体与宇宙是一是二,人类,众生,便是神的变体。宇宙无限,自我亦无限;宇宙恒存,个人亦恒存。花自常好,月自常圆,一切有情无情的东西,凡是存在于宇宙中的,都是自我之“爱”的象征物。印度的高尚思想,其微细处在此,其广大处亦在此。既以宇宙与自我相合,无差别相,无别分相,所以能圆成自相;能圆成实性;能实证真如。佛地经论曾说:

    若诸如来大念即是无分别智,由念安住真如理故。大慧即是后所得智,分别诸法真俗相故,或大念行,是自利行,内摄记故。大慧行是利他行,外分别故。

    必能非分别相,无分别智,而后方能得大慧行,换句时代的话,就是能实现自我与宇宙相合,抛去一切分别相,乃得真如理。

    以上这些话,未免过于沉闷,陷入于抽象论,但须知泰戈儿的人格的表现,以及其作品的骨髓,全根发于其哲学的思想————他的人生观,而他的人生观,又受了印度思想的感化,乃能光大发挥,用艺术在文学中表现出,那末,我们便不能不破点工夫来根究印度思想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如上所述,简略已极,一因限于篇幅,二因题目及学力的关系,只好如此的略叙梗概,但我们有此一星的观念在胸,对于泰戈儿的了解,或可容易得多了。

    古文明国思想的结晶————泰戈儿的哲学

    伟大的哲学家不世出,伟大的文学家也不世出,在同一国家同一民族之中,同是受了自历史上递嬗来的思想的培化,同是受了一样环境的包围,性情或未必相差甚远,而能有所表现者,则稀如晨星。这是天才缺少的关系。但设若在这一个国度,一个民族里能以有此不世之天才出现,则必能将其历史递嬗而来的思想融化光大,使著闻于世界,为人类传导福音。

    泰戈儿的思想,为印度思想之结晶,这是世界异口同声所认可的。印度的宗教,不与其他宗教的性质相同。向来我们所下的宗教的定义,虽人各不同,但认为宗教带神秘性,同一宗教之下,不许有二种信仰,其归根则抑压个人之情感与其个性,而绝对作主宰者(神)的服从。如摩哈默德,如耶稣,与其他宗教主而倡导的宗教,都含有此等重要的成分。独于印度的宗教,乃有异点。印度诸宗在最古时不信仰有全能全力之主宰者,又以信仰泛神论的原故,在对方并未曾承认有神的人格存在,更无所谓强纳人的情感,想象,必屈抑一尊之神的座下。至于佛教,博大精深,用方不一,随处破执,出世非出世,在大乘教义中固不成问题,而其辟“妄计最胜”,辟“妄计清净”,其所教化,任个人或一切众生思想至于何处,却只是在其中游行自在,对于屈压情感与其信仰者,更非佛教所许。由此等处看来,在印度所有的思想的大流中,绝没有如其他宗教所特具的泡沫,所以印度的思想系统,与其谓之为宗教的,毋宁谓之为哲学的;但哲学尚不能尽涵其义,宗教的哲学庶乎相近。他们所信为“神”的,并非全能的主宰者,统于一尊而不容有个人情感与思想之发越的想象中的偶像,“神”即最高人格之表现,无仪式,无束缚,是大快乐大自在的对象,这是佛法的最高义谛。泰戈儿独能见的真到,说的确切,而且能导流出自古迄今全印度思想之总源,以在普遍性的精神之光明中,而去完成个性,以自觉觉人。

    泰戈儿对于无限之生的崇拜,对于人生的了解,对于宗教的表现,以其诗中所给示的最多,如在《伽檀偈利》Gitanjoli:

    我在这里唱你的歌曲,在你的客厅内我坐在一隅。

    在这个世界里我无工可做;我无用的生命只能在调子中无目的的破出。

    当时刻在夜半的黑森寺宇中鸣击,因为你的沉寂,命令我,我的主人,去立在你的前面唱出。

    在清晨的空气中金色的竖琴调谐了,尊敬我,命我的出现。

    我们在此世界中,一切皆由心造,斯歌,斯咏,斯陶,斯舞;以及颠倒妄想,贪,嗔,痴,慧,皆是以自我为出发点,但宇宙终古是含有普遍性的,我们真能了解此意,则人的人格终是活跃,而人的情感终是永流不息,如火之燃,如泉之导。世界既建造于“爱”的基础之上,即须用此一点的简单概念,扩充至于无垠,去激动每个人原存储在心中的热情,去创造出宇宙中永久的普遍性。所以印度宗教的哲学原有此谛,而泰戈儿却不仅是印度正统之宗教的实行者,并且为“爱”的哲学的创导者,“爱”的伟大的讴歌者。人生设使永久只是冷清清地,则苦闷而无趣味,精神发扬的生活不曾充实活跃,则人与人的灵魂,人与人的心意,便不能互相以同情的血液相灌注,而实现生之冲动。生命之跃动,诚然是没有目的,但需要诗歌般的柔软,音乐般的调谐,冰雪般的纯洁。人生诚然常是在黑魆魆的夜里,但须有破此不堪的沉寂,而唱出愉快的歌声。在大自然的一隅,其中着上一个我,诚然是微渺至不足比数,然少却一个星星,则星空或失其美丽;少却一个音符,则全曲调或不能入耳移听,使人忘倦。自我是一个渺小的宇宙,宇宙是自我的展拓,我的一呼一吸与冥运的帝座或者相通;我的一颦一笑,与一滴清露,一片枯叶,或者有相联合的关系,由此可知有我乃有世界,无我则世界或即至于毁灭消亡。印度佛法,按哲学上的解析说来,在人生观上为无我论,在本体论上亦为无我论,然我在上面所说的自我的拓展,非主有我,亦非主无我;有我而我与宇宙为一,无我而我性常存,其实在佛法上,即退一步,让其所主张者为无我论,然“我”仅不存,而“大我却不能破掉,有大我则自我自存。此我私见,而窃以为实属颠扑不破的至理。泰戈儿的思想,根本上认为“我”是存在,然“我”又不仅是空空的存在,必与宇宙同化而后乃是真存在,在《迷途之鸟》中,泰戈儿有两句诗是:

    谁逐出我向前去如命运一般呢?

    这是我自己在我的背后走着。

    但他又有两句诗:

    可能问于不可能道,“哪里是你的住处?”

    即随着答道,“在无能的梦里。”

    我常臆断泰戈儿是有光明之智而且有前进之勇的快乐的人格的人。证以前一诗,则可知他的自我的主张是如何的强烈;证以后面的两句,他又是如何去否定无能是为人生之卑屈。不过这等态度与思想,若据为西洋,或者中国的文学家,同一意念,或不是这种写法,但我们须记明印度宗教,哲学的思想的渊源。最先在吠陀时之颂扬梵天Bramna(即婆罗门),处处与梵天相合而为一体,而期证无明,然梵天为名,色之所显依,欲证明无明之误认,必先求得此名,色所在之本体,是以必须与梵天合为整体,然此等说法,并非不认自我的存在,有自我而后能感名色的薰习。泰戈儿以宇宙与自我为一个,又常以健行不忽,求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为秋叶之静美”,这种思想的根源,我想印度人古时对于梵天是有影响的。不过我们须要认清泰戈儿是一个创造者,而不是一个因袭者,他固然是印度思想的结晶体,然而由他的作品上看来,却是新光四射,另有一个熔化、混合的更鲜丽的经过他个人化的生命在内。因为他既合文学与哲学为一炉,更添上印度古宗教之思想的燃料,而后乃成熟了他的人格的表现,这绝非我们仅可用他是“印度的一个哲学家”,或“他是印度的一个宗教讴歌者”所能包括的。

    东亚的文明古国,在历史上的光辉,足以使我们为之赞叹惊奇,为艺术上的发见,思想上的精博,以其悠久的岁月,自最早时代,已创造出无穷尽的文明,以降福后人。印度为古文明国之一,他们的思想史,实是世界上无尽的宝藏,其对于世界之哲学的贡献,当然不下于孔子、柏拉图诸圣哲的遗泽。然而在从前所贡献的尚不出宗教的思想之特创一方面,自一八六一年诗哲泰戈儿生于彭加尔Bengal之后,不但印度思想的结晶,为世界学者所了解,即印度人天赋的奇才,亦足以使西欧的人士,为之钦佩!这固然是泰戈儿自身的荣誉,而也是古印度文明所产生的结晶。记得有一次我同几位友人谈起,有一位友人说设使泰戈儿不是生在印度,他只不过是一个天才的诗人而已。这句话确有至理。文学与文学家能以创造出他自己特别的生命,必有其深远的背景,如研究文学史的所谓风俗,神话,相传的故事,民族的气质,先哲的思想,书籍,对于此一国度一民族的文学家,皆有重大的暗示,我在前面已经说过。那末,如印度以地理,历史,及民族的气质关系,向来多产生宗教家,而泰戈儿以天禀奇才,乃能认识印度哲学的根本观念,又扩充光大,适成就他自己伟大的人生观,又能用美妙的文字达出,脱去哲学家只知冥想的态度,为世人散布永远的使命,这是怎样不可及的工作呀!夏芝曾说:

    泰戈儿如乔散耳Chaucer的先进一样,以他的文字写出音乐来,而且一个人能明了他在每一刹那顷,便知他是极丰饶,极自然,在他的热情中是极勇敢,是极可惊叹,因为他做过一些事而却曾不奇异,非自然,或者是在防御的行为之内。

    这几句话可见出泰戈儿的人格,并且可以见出他那种醇化于自然的态度,我想这种态度,至少有一部分,不是仅仅从修养中得来的,从个人的觉悟中获得的,其受有古印度的思想的影响,于此可见,所以泰戈儿的伟大的成就,我们不能不推尊他;尤不能不推尊印度思想所赐予他的许多的助力。

    哲学家乎?诗人乎?

    文学与哲学,都是表现人生的,但方术不同,而其目的亦异。盖以文学的发源,由于人类情绪的挥发,用有韵或无韵的文字,用种种易于感动人的文字排列的形式,去抒发自己的情感,使他人由此可以得到安慰与了解。哲学者却是要用理智的分析,剖解开人生的内面,去获求世界的真理,给人生一种理智上的明解。虽然这两方面对于人生的贡献,似乎各不相谋,其实是一件东西而用两种方术去寻求而已。所以希腊古哲阿里士多得既为哲士,而又为大文学家,盖在古时学问界限,分类不如后来的详且多,且那时的哲学研究,取材既少,又没有许多的限制,所以以用思的关系,同时合哲学文学,作一件事物而研究,同是代表思想,同是为人类内心所向的热望的挥发,这等例证,如中国的老庄,以及印度的古诗歌者,皆有此同一倾向。本来人类之最高的热望,其表现出的文学,合灵感及智慧,感诸心者而笔于书,像这样的著作,我们又何从去分判它是哲学是文学呢?哲学如同抒情诗是一样,是反映的Reflection,不过其同于散文之处,因为哲学反映在一些事物上如事物之本体一般,这是其最重要的区别。我们可以说近代的唯物哲学中,不能有诗的成分在内,其他稍偏于推尊理想与默思的哲学,则多少要涵有诗意。这话似有点过当,其实这是近代学问分科的界限太清,学者太为机械的观念所束缚,遂致无此天才,能在宇宙间复杂的现象里,以诗人的讴歌,去引导出世界的真理。于此我们读过泰戈儿的作品,对于这一点怀疑,便冰解云散。泰戈儿自己也曾说过:“一件事物对于我们是能欢愉的,它方完全属于我们自己所有。”我们参透了这微如爝火的真理,我们便可用多量的热情,心上光明的火焰,去挥发赞叹,传布,我自己得到无上的快慰,同时使他人也能由言语中文字中将他们欢慰的灵魂与自我相合。

    在他的诗歌、小说中,每一行里都有他对于人生之真实了解,说明,与主张;而又绝没有教训主义与陈腐道德使人厌闻的,都是满浮了音乐化的声调,娇花明星般的丽句。————尤其是诗歌————使人听过,看过,只知其美,而又能将他所感的,嵌在其心灵深处的念头,意识,企求,欲望,都渗化在无数读者的心里。我们不必强为分判它是属于哲学,或属于文学的文字,其实能真正认识在思想全体中的真实的观念,此灵才称之为伟大的哲学家,与伟大的诗人是一样的。想象(Imagination)与灵感(Ins-peration)二者皆为世界之内性的一个清明的反射镜,诗人缺此元素,不能成为诗人,而超绝的哲学,也须经过此两重阶段,了解“物”与“我”的真相的关系,然后能与外象Appearnces作真诚的接触,“想象是天才中的重要原素,而且想象须经过一种异常阶段那是必需限制的。想象展延到超过真实的人类经验之限域,所以艺术家能结构全梦境(Whole dream)————完全的幻象————此全部梦境少少的倾出,乃在他自己的真实自觉(Opperception)之中。”诗人的想象至于此境,也是如同全部梦境的少少倾出,而哲学家能在众醉独醒之中,以强烈的信仰,敏锐的观察,去发现真理真智,也何尝不是梦境的少少倾出?不过有哲学上的强烈的信仰,敏锐的观察,再加上文学的高永隽美的趣味,能将哲学之对象后面的“真的本体”,用使人歌舞回诵,百读不厌的文字写出,则其所成就,比起枯干说理的哲学,浅薄无有生命力的作品,是易于深入人心的。

    泰戈儿的伟大成就,即在此点,诚令我们用公平的分判,绝对的去区划,去说他的作品,只是哲学的表现,或只是以愉乐为目的的文学作品,这不特是不可能,而且也失却他的著作的精义。

    诗的本来目的,绝不是将哲学来教导我们,然诗的灵魂,却是人生观的艺术化。一切的艺术,所以有永存的价值的,全在于在美的表现中,涵有真理的启示的全体,实则哲学上各种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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