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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光可也’。……若夫托于骚以自命者,求其所以牢骚之故而茫然也。嗟穷叹老,人富贵而己贫贱也;人高第而己摈落也,……如是不得志,而思托文章于骚雅,以谓古人之志也,不知中人以下所谓‘齐心同所愿,含意而未伸’者也。……”又说:“……今附庄而称达者,其旨果以言为无用欤?虽其无用之说,可不存也。……然而遁其中者,又纷纷矣。”骚可仿效,庄也可仿效,且仿效者太多,而其结果,只够得上实齐批评为一“遁”字,更何堪称为文学。所谓“画虎类犬”,自古到现在,仿且效的习惯,在中国文学中,简直随处都可举出例证来。更不足怪四库书中的集部,乃多至不可胜数。学杜诗,学韩文,而其实直到旧文学的末日,还只有一个杜甫,一个韩愈,那些仿效的,最后还只是个仿效者。所谓“伏龙去脉”,所谓“妃黄俪白”,所谓“蜂腰鹤膝”,这都是有规矩可寻的,然而终不会听见一辈子只知向规矩讨生活的人的作品,能有文学的成就。章实斋生在那个时候,他还有这种特识,不知为什么缘故,以在今日高等学校的教授,却有那种牢不可破,且难曲为之解的主张对于文学的主张。

    自来所可称为文学的作品,没有不是由创造Creative中得来的。因袭与摹仿的作品,绝对不会有文学上的价值。即就中国的旧文学说:已经有好些明白道理的人,以为文学不能因袭摹仿的。研究古人的作品,以求增加自己的创造力,与观感力,还可以说得过去,必要按定成规,亦步亦趋的摹仿,好处说,只是形似而已,焉能称为创作。自然也有些文人,初时仿习某作家的风格,语调,然而那不过是如初习字的摹帖一样,只可称为习字,不可称为写字,这已是一种不可为训的方法,若文学也仅去如此,只可谓之学文,而不是文学。莫尔顿说:

    If the question be of creative literature ― Such as a drama or story-what concerns literary Study is the creative product, which stands for ex-amination whoever its author might be。

    所谓创造文学(Creative literature)并不是说仿效文学,他这一小段的议论,的确可以为这本《中国文学概论》的叙意,作一个好反证。

    若谓中国文学,原来就止限于由仿效而成的,我想爱护中国文学的,尚不忍作此绝对的说法,而且也厚诬中国的文学了。

    末一段更是这一本书的全旨,然而如“考其原流正变著其升降废兴寻其条贯究其利病比较其得失”虽是笼统的议论,尚可说得过。只是最后的一句结语:“以求为文之准的者谓之文学概论”这真是令人万想不到的结句。考,……著,……究,……寻,……比较,……一大套抽象的名词,而其所以要这般如此的,只是求为“文之准的”,这已是错谬了。更加上“谓之文学概论”六个字,很转折的说,文学概论只是向那些抽象名词之中,找得出个为文学的准的。准的是什么?若是没有一定的,何必去求。若说有定的,那末反来复去,还只是为了去寻规矩法度。我不敢信一位文学的教授,便这样看轻了文学,更以为文学概论,只是去于考,……著,……寻,……究,……比较,……中去求“为文之准的”。但不能不说这种议论,毕竟是为传统文学思想所误。

    必先明白什么是文学,而后继可以明白什么是文学概论。总论既误,全书的准的皆误。纵使文词如何的华瞻,议论如何的发皇,譬如无论穿上了什么锦绣,喉唾成什么珠玉,不过只是如演旧戏一般,教人费尽心力去摹仿古人,更说不到文学为什么发源,于人生有什么关系了。

    再谈到这本书的内容,有“文章封域”,有“有韵文无韵文之变迁”,有“历代艺文部署”等等次序,像我这等浅薄,已经不甚明了“封城与部署”的古雅名词的定义何在。然而大体看来,只是像部从文学类书中,搜集而成的一部“述”书,概论的地方,实在不容易多找得出。

    但是我这篇“予岂好辩”的文字,所以有必要写出来的缘故,我并不是一味喜新厌旧故,以为凡是讲中国文学的人们,便不能有好的著作书,而故意去“吹毛求疵”。所可怜的是:(一)所谓中国的古文家,对于文,与文字,文学,直到现在还说不清楚。(二)凡是说到文学一面的,总不离乎因袭摹仿。(三)一种专门教授文学概念的书,先不知什么是真正文学的意义。有这三端,我忍不住不说,而且由内在的辨别力,逼迫我不能不说。

    一个专门学校,一个全中国独一无二的专门女子高等学校修习文学的专科,而偏先习知这等谬误的文学观念,令人为之一叹!

    这篇批评,固然免不掉“语焉不详”的弊病,然而一本书,无论是谁他去著作出来,必有他的宗旨。以这本中国文学概论叙意的宗旨,如是如是,所以我也不再说了。尤可怪的是这本书的第一张上,明明写的是蕲春黄侃著,然而据我所闻,讲究选体文章的黄侃,早已不在北京了,这或者又是别一位中国式的文学家,去讲授的也不可知。

    一九二二年十一月三十日《晨光》第一卷第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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