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笑口不常开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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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莲说她是生怪病死的，那病全无征兆，几天之内就要了她的命。

    他怕自己稍有疏忽，她会和琼儿一般悄然死去。

    沉折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教给她，疯狂的钻研冥火，用冥火写信给行海，问他亡人蒙的冥火补遗录，收到回信后，废寝忘食的研习。女孩儿被人吸引，想变成人，沉折也想帮她，让她和自己一样，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儿。

    他们越走越深，越走越低，越走越暗，沉折皱眉问道：“琼儿为何在此？”

    但他也知道失去最爱的亲人会彻底改变自身，让他变得疯狂，变得不计后果。

    是什么人绑走了她？沉折反复告诫她莫要外出，她为何不听？沉折难道不曾说过身为盗火徒的种种不便么？她难道不知这大漠沙海何等危险么？她难道不知富甲帮的奴隶主就在这附近么？

    她本该变作坏形尸，但她没有。她完美无缺，几乎和馥兰一样无可挑剔。在沉折眼中，她是个发青的水鬼，但障眼法生效后，她很美，美的令人嫉恨，令人痴狂，却又使得凡人暗中厌恶。

    但笑能让旁人高兴，哭能让旁人同情。你不笑，她如何知道你喜欢她？你不哭？她如何知道你想念她？

    为何要笑？为何要哭？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他还听说缘会失踪后，行海变得和以往不同了，他凭着龙火贵族的身份杀人，留下残忍的名声。

    她是沙漠中因果镇上的一个女孩儿，约莫十四岁，被水行灵害死，尸体完整。沉折听说了这件事，将她的尸首盗了出来。按理而言，沉折需将不同的尸首拼凑，但他并未这么做，而是直接用冥火复苏了她。

    虽然遭遇了挫折，他的功力越来越强，龙火远远超越了第七层，踏入第八层的门槛。他一人就能抵挡数万凡人，或是数百个龙火叛徒、神裔邪人也奈何不了他，南方的叛军强悍至极，沉折又常常分心，但他仍节节取胜，夺回了龙国南边第一大城思索堡，至此，他有了更多闲暇照顾女孩儿了。

    沉折不在乎，他只想知道真相。

    沉折很警惕，他不许任何人靠近她，也不许女孩儿接近任何人。他知道女孩儿会散发诅咒，但那诅咒与其余活尸不同，鼠虫鸟兽会聚集在她屋外，疯狂的繁衍，泛滥成灾。沉折买来防虫防鼠的药物，于是她房屋周围又堆满了小动物尸首。

    听到“莲儿”二字，圣莲突然扑入他怀抱，泪水簌簌流下。沉折愕然相望，这比他还隐忍，比他还坚强的女人，为何会如此悲伤？

    圣莲推开一扇房门，沉折在鬼火般的灯光下见到了琼儿的尸体。

    她才复生不到半年，就像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她本应该犯错。

    沉折于是又造了个女儿。

    沉折站起身，但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可否让我见一见琼儿。”

    沉折笑了起来，他回答：“人的一生，真正值得亲近的、喜欢的，两、三个已经足够了。”

    凌晨时，沉折抱着女孩儿返回思索堡，而那村庄已没了活人。

    沉折道：“微臣即将远行，特来向圣上道别。”

    圣莲道：“琼儿琼儿她死了。”

    那天，他走入皇宫，想在出征前见一见女儿，向她道别。她年纪小，可却极其聪明，虽只两岁，可已然认人，能叫沉折爸爸。每当她这么叫，沉折便会俯下身子，抱她一抱。

    若真是那样，沉折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但或许也不用，宫中有的是御医，有的是灵丹妙药，南边战况紧急，沉折不能耽搁。

    可沉折没见到任何人受伤，盗火徒是不会吸血吃肉的。

    女孩儿的冥火引沉折来到一座村庄，村庄的广场上围着所有的村民，他们将女孩儿绑在一根柱子上，下方堆着薪柴，女孩儿被打得很惨，双手双脚都已骨折。

    他离藏家军营已有数十里地，找到女孩儿之后，需得尽快赶回去。叛军虽比不上藏家军团，可对这沙漠熟悉，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沉折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只需一句话，宫中侍女就会将琼儿带到圣莲面前，为何要她亲自前往？莫非琼儿生病了么？

    沉折反问道：“所以你确实诱惑了他们？”

    没有人能保持理智，没有人替她说话，没有人是无辜的，连小孩都是，他们都迫害了她，都想杀死她。

    他大声道：“莲儿，告诉我！”

    村民们喝骂她，痛斥她，说她是妖女，令男人发狂，令女人嫉妒，说她带坏了小孩儿，让自己的女儿与男人发疯私奔，说她偷窃，说她纵火，说她挑拨离间，说她诱惑旁人，还说她吸人的血，吃人的肉。

    漫漫黄沙，点点星光，沉折纵马而过，那女孩儿的气息变得清晰起来，宛如牵着沉折的手，指引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