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笑口不常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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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折无法查明真相，无人知道实情，那些琼儿身边的侍女都被圣莲按上罪名杀了。她说她们照顾不周，累死公主，但真相如何？真相到底如何？
女孩儿只是哭泣，万分害怕。
但有时他会失控，证明他还存活。
他是活人，但他更近似活尸，他觉得喜怒哀乐，嬉笑怒骂很累，人为何要哭？为何要笑？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内心心思，何必要显露在脸上？
也许他是错的，谁也弄不明白活尸如何能变作人，谁也不知是否真能如此。沉折是活人，行海是活人，但他们是绝无仅有的例子。
如果能见到行海，如果能与他谈谈。
杀死我的女儿。
但他们会说：这女孩儿很怪，总有那么点不对劲，似乎是蛊惑侯爷的妖精，或是克夫不祥的灾祸。
莫名间，他忽然想起一年前的事，心头悲伤，几乎再度落泪。他此生几乎从不哭泣，仅有的两回，是在西海累得孟行海死去，还有女儿去世的时候。
沉折怒道：“骗人！你你为何骗我？”她准是受够了沉折的冷淡，受够了他的无情，故意编造谎话来，让沉折惊慌失措，让沉折关切分心。
罪大恶极之人并非圣莲，而是沉折，他几乎没在琼儿身边待上几天，他从未对她笑过。
她学会了悲伤，学会了恐惧，这教训终生难忘，那她已不虚此行。
女孩儿问道：“沉折，为什么我要他们抱我亲我，他们都躲着我？”
他甚至不敢给她起名字，无名的人或许能躲过乾坤的惩罚，躲过上苍的诅咒。
女孩儿奇道：“我要与人亲近，让旁人喜欢，这么做有错吗？”
那时，他走到圣莲面前，向她跪拜，圣莲冷冰冰的看着他，恰如沉折冷冰冰的应对她。她是沉折此生唯一的女人，也是主宰沉折生死的女皇，但沉折并不想念她的身子，也不惧她的权威。若非女儿在宫中，沉折会想方设法，远远避开她。
沉折收敛笑容，道：“人的一生，真正因喜悦欢笑，两、三次已然足够。”
他由此知道女孩儿还活着，心情稍定。
圣莲女皇点一点头，道：“你随我来吧。”
沉折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就像他少年时面对行海之死那样，他发狂般的握住琼儿的手，想要唤起冥火来，将她救醒，将她唤起。但他已太久不用冥火，心乱迷茫，无法激发这功夫。
他忽然记起自己从未对她笑过，霎时心如刀绞。
听说行海也在找缘会。那个女孩儿是随他们从西海逃离的少女，对行海而言，她犹如女儿一样。是巧合吗？还是冥火暗中作祟？沉折嘴上不说，但他和行海是最好的朋友，是冥火相连的兄弟与亲人，或许他们注定要经受相同的厄运，相似的打击。
圣莲女皇叹了口气，道：“将军，此去遥远，大漠险恶，还请小心。”
但他偏偏又不能让她靠近凡人。
他逐渐重视折戟沉沙剑诀，试图以此看破命运，但他的修为显然还不够，不然女孩儿不会偷偷溜走。
沉折不该如此保护她么？也许他该放她离去，自己闯荡江湖，摸索自己的路子？但他不忍心她受半点伤害，哪怕一点点的挫折。
城中有鸿钧逝水，他将女孩儿安置在里头，隔绝了冥火诅咒，那城堡极大极宽敞，女孩儿很高兴，她能微笑着跳舞，能够显露情绪，莫非是她即将灵魂飞升的征兆么？
女孩儿又道：“你笑啦，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能常常对我笑么？”
沉折的心沉甸甸的，他的脚沉甸甸的，他几乎被黑暗压垮，他觉得呼吸都令人疲累。他追问道：“告诉我！告诉我！”
他将她带在身边，宣称她是自己的奴隶，他在军中有无上的威名，一贯正直无私，品德无瑕，此刻忽有嗜好，军中的士兵反倒替他欢喜。
沉折知道她在说谎，她宫中的宝物不计其数，她的功力冠绝当世，若她当真关心琼儿，她怎会这么快死去？
圣莲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拉住沉折手掌，沉折觉得她掌心都是冷汗。
世人以讹传讹，沉折知道行海，他不会滥杀无辜，被他杀的必是恶徒。
但对盗火徒而言，犯错等于送命。
圣莲女皇走开一步，脸上犹有泪痕，却不再柔弱，冷冷说道：“今天你这般对我说话，我不怪你，但若有下次，不管我如何爱你，都要重重惩戒。”
既然不曾笑，此刻哭又有何用？她的鬼魂会知道沉折为她哭泣么？即使她真有鬼魂，也只会凝视沉折，暗暗奇怪：“这个人是谁？看着有点眼熟。”是啊，沉折是个混账父亲，几乎没陪过琼儿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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