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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脑子里浑浑噩噩，几秒钟关于尊严与死亡的种种念头不翼而飞，陷入一片空白。
他低着头，微皱的眉头下面目光凝重。他忽然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糟。
其实是建平选择性的失聪。
首先，必须是一寨头领，只要经营好自己的领地，治下人口数量超过一万，就能得到姓氏，成为贵族。
“小子，你该不是骗我们吧？”不等天浩回答，疑心深重的建平几乎是立刻问道：“为什么？”
说着，建平吃力起抬手指着广胜：“我知道他和你是一起的。这次说是四个寨子共同对付鹿族人，但益丰那边的实力更强，比较下来，你应该拉拢他才对。”
建平彻底沉默了。
“我有一个建议。”天浩双眼眯成缝，慢悠悠地说：“不要误会，仅仅只是建议。你们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
“我已经说了，规矩很重要。”天浩冷笑着回答：“漳浦寨当然不如庆元寨，可是益丰不受规矩，他什么都想要，又不愿意付出。相比之下，我认为你比他要好得多。”
“说吧！我听着呢！”建平觉得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期待感。
磐石寨的年轻头领是个怪物，脑袋瓜子简直聪明得令人发指。建平认识孚松，他花了几十年时间也没能把磐石寨发展到这个程度。这才几年的功夫，人口数量一下子跃升到三千以上，天浩还得到族长和国师的青睐，成为了千人首。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四百个鹿族人……”建平加快说话速度：“为什么你给老丰的那么少？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建平感觉脑子很乱，一股从未有过的全新思维占据了主导。
“我只看实际表现。”天浩神色如常：“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应得的。”
天浩微笑着转过身，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广胜深深吸了口气：“我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就可以签约。”
嘶哑的啜泣声停止了。
建平猛然抬起头，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为什么？”
就这么简单？
除此而外，还有一些针对极少数情况的封赏。例如暗杀敌对部族首领、向本族首领上贡大量财富、为本族做出特殊贡献等等。
停顿了一下：“三百个鹿族人，这是你的那份儿。”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尽管建平自己也不太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因为天浩的战俘分配方案产生了少许好感。犹豫了几秒钟，他沉声道：“你是在开玩笑吧？”
恐惧……呵呵，这种事还用说吗？
“首先，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鹿族人打过来，你们离开自己的地盘来到磐石寨。请注意，从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身份已经是逃难者，而不是合作者。你们没有粮食，甚至缺少武器。是我提供了这一切，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最终分配不可能做到绝对平均。”
建平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益丰很早就认识，漳浦寨与庆元寨相隔不远，两寨之间来往很多，关系密切。从某种程度上说，建平与益丰算是没有正式结盟的铁杆老友。
建平挣扎着挪动了一下侧躺的位置，眼睛里放着光：“对等结盟？”
死一样的沉寂再次笼罩了整个房间。
“想！当然想！”广胜连连点头，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与癫痫发作者没什么区别。
建平此刻的反应比广胜略微敏锐。他张开右手五指握住下巴，连同嘴角湿黏黏的液体狠狠揉了几把。这动作让他变得清醒，深重的疑问如黑夜般死死笼罩着大脑。
所以他认了。
“……你……你说什么？”广胜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僵硬，仿佛失去个人意识的提线木偶，他的声调明显变得沙哑：“姓氏？”
“呵呵！你觉得这是个阴谋？”天浩不禁笑了：“真滑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想……好吧！我就一五一十给你算算。”
“你可以得到四百名俘虏。”天浩不喜欢蹲着说话，他站起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我这样计算是有根据的：是我建造了磐石寨，所有塔楼和建筑都是我的功劳。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如果不依靠这里复杂特殊的地形，你觉得我们打赢这一仗的概率有多大？”
天浩清朗的声音仍在继续：“说起来，你得感谢你的那几名手下。你躺在房间里睡觉，他们带着人在外面拼命，女人和老人很听话，老老实实服从安排。扣掉日常消耗的粮食，其实分配给你的鹿族人应该是三百九十八个。我给你添了两个凑成整数，方便计算。”
“……你说什么？”建平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你，你再说一遍？”
诡异气氛在安静的房间里游荡，建平忍住疼痛，艰难地侧过身子，用手肘支撑着腹部。他发现广胜不时瞟着自己，就像饥饿的黑嚎狼，打量着被划入捕捉范围的猎物。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自己的寨子里独立抗击鹿族人。那样做的结果只会让更多的人白白战死，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这一刻，他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与傲慢。
他从未感觉地狱从未像现在这么离自己如此接近，一根头发丝，甚至只是一层薄薄的膜。
庆元寨算是完了。看着益丰拖沓疲惫的背影，建平觉得那就是自己即将面对的人生。
建平低下头，用粗糙的手指缓缓拨弄着腮帮上的胡须。他足足思考了半分钟：“这条件不算苛刻，我可以接受。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找我？”
广胜依然小口抿着茶，保持沉默。
“你们想拥有姓氏吗？”天浩满面微笑，活像用糖果诱拐无知儿童的怪大叔。
“接下来，是我要说的重点。”
房间不大，天浩的声音足够广胜和建平听清楚：“如果你们愿意放弃这些战俘，就可以向大王换取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