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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
仰慕的目光他见过太多。他的一生，自出世起便注定万众敬仰。所有人都渴望得到他的垂青。久经波涛之人，又岂会因一滴水而心神不宁？
“听说是个沽酒的女郎，姓秋。”
可这月雪太美丽，映衬得这滴水，也就成了绝世的风景。
风小雅没躲，挨了那一踩。
与此同时，谢长晏突然动了。
她连忙扭头，可身后是车壁，哪里有人。再看前面，独剩下一匹马在任劳任怨地小跑着，道路两旁的民居全灭了灯，除了月光和雪光，再无别的光亮。
风小雅也看到了这点光，却是面色大变：“秋姜！”
原本无比私密的举动，却因为他的表情过于严肃和正经，显得不是很尴尬。
香火！钟！
谢长晏心中有个想法，像一颗深埋地下的种子，时不时就要挣扎一番。但每次挣扎过后，都会长高一点点，离破壤而出越来越近。
似曾相识。
谢长晏眉心一动，立刻掀帘，就见马车行过处，隔着一条街，重重树影中露出一角屋檐。屋檐下挂了个巨大的铜钟，在圆月的背景里剪出了完整的轮廓。
他转身，正要去拉缰绳，就在这时，远远地亮起了一点光。
谢长晏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
谢长晏好奇道：“那是什么？”
惊魂未定的谢长晏望着那四人，一人将摔倒的马匹扶起，检查确认它并无大碍后，重新拴回车上，另一人检查车身，剩余两人急奔进了街巷。
风飘玉屑，雪洒琼花，从犀颅玉颊间飞过，柔软与刚毅两相衬映，谢长晏不由得在心中赞叹：真好看。
谢长晏也没再问什么，坐回车里，靠在柔软的榻上，将事情反反复复地想了三遍。
风小雅策马追着这盏孔明灯狂奔，一点点变小，最终整个人都融进了圆月中一般，消失不见。
风小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严格来说，风小雅的五官过于棱角分明，气质又偏于沉稳，带着股不动声色的威仪，让人很难将他跟风流、俊美、英俊等词联系在一起。但谢长晏爱慕他，便觉得这世间再没男子比他美。
“有意思……”她喃喃了一句。
马车按照惯性从冰滑的地面上横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到路旁一侧民居的围墙上。
谢长晏心头烦躁，目光落到自己被锦榻包垫着的那只脚上，越发烦躁。她拉着马缰，迎着呼呼冷风，想到居然还要自己赶车回家，便再也不觉得飘雪月夜有啥美的了。
谢长晏大惊，当即就要跳车，忘了一只脚还裹在锦榻里，“啪叽”一下撞到车壁上。
谢长晏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们是陛下的侍卫？
“哈？”
“夫君近日娶了个新妹妹。”
见谢长晏带了酒过去，大家都很高兴。
大雪还在下，地面的雪已积了厚厚一层。求鲁馆本已陆陆续续地开始修建，今天却停了工，全部人都坐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哆哆嗦嗦地围着炭火闲谈。
谢长晏飞红了脸，满目惊怒：“你、你、你……放肆！”
什么？谁？
风小雅将她抱上车，伸手去脱她的鞋子时，谢长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当即就要拒绝。风小雅却抓住她回缩的脚，看了她一眼——那是一个不含任何杂质的关切眼神。“没事的，别在意。”
内心正在愤愤然时，背脊的汗毛却莫名立了起来。
“夫君新娶的妹妹，名字就叫‘姜’。”
风小雅随口答道：“不会的。”
一人一马奔驰在银色的河面上，像两根拖得长长的带子。
风小雅微微用力，与此同时，俯下身去，察觉到指尖那头的少女浑身绷紧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睛极黑极亮，鼻如玉葱，眉长入鬓，上半张脸就五官而言，长得不够柔婉，有种罕见的稚龄之外的锋利——
可是，刚才风小雅提及秋姜时的反应像一记闷铲，再次将种子拍回了深深的地下。
谢长晏因为心中有了盘算，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得格外安稳，丝毫没有因为刚经历一场暗杀而感到害怕。第二天醒来后，面对郑氏，依旧谈笑风生。
所以……是她猜错了？
谢长晏抓住窗壁，眼睁睁地看着那屋檐离自己一点点变远变小，最终慢慢地松开了手指。
谢长晏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
“他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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