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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南在外面瞪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将近零点,其实等他并没有意义,她慢慢翻了个身。肖子烈在隔壁,以盛君殊的性格,今天晚上他绝对守身如玉。
“来来来,再来一局。”
苟三叔在明亮的车灯映照下,满脸带着苦的憧憬。
水柱哗哗地浇在她手上,盛君殊身量高,显得淋浴间更小,立在潮湿的水汽中,阳炎体的压迫感更强,衡南的睫毛颤颤:“你站远点。”
伴随着音乐声,特别礼貌的一晚。
大概是年久失修,水温有点不太稳定,她小时候用过这种老旧的双阀热水器,师兄那么有钱,估计没用过。衡南让他盯得不太自在,回头瞥他一眼:“看我干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等。
说完,小木屋的门“咣当”关上。
盛君殊转过去,头大地盯着肖子烈:“这就是你选的‘酒店’?”
她能根据声音在脑海描摹出他的动作,大概是换衣服,叠衣服,擦头发,挂毛巾,叠毛巾,他的后续工作很繁琐,穿梭来去,一样一样相当刻板,但动作轻盈利落,像是拧上发条的时钟,有内在的不紧不慢的节律。
主要还是因为师妹这几天一直比较冷淡,忽然主动蹭上来,他也没控制好分寸……
盛君殊挥挥手让苟三叔走了,心平气和地揽过肖子烈肩膀:“师兄不是孬,我们两个睡土坡上都行,主要是你师姐在……”
等盛君殊从车上搬好了行李,屋子里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拖鞋朝他摆好,热水在壶里沸腾。略显黯淡的床头灯开着门,空调暖风已经开了。
如果说千年前,在他尚年少时候,心里有过对未来妻子的全部的幻想,其实也不过就是这幅模糊温暖的画面。
盛君殊在大白天看到夜晚放纵的痕迹,晃了下神,心里不可谓不震动。
盛君殊再度无力地叹了口气。拎起行李箱,看了一眼衡南:“进去吧。”
“我也可以。”衡南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嗯?”肖子烈抬头。
衡南又道:“师兄。”
等红灯的时候,他有时靠在驾驶室上,不自知地回头看两眼衡南。仿佛看着师妹坐在旁边,心里就是定的。
“好了。就这样别动。”衡南把喷头搁在水池上,转身出门,睡衣背后有一串湿发洇出的水痕。
盛君殊穿衣服戴表的窸窣声惊醒了她,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大概是知道自己维持了快一个月的早起做早餐计划中断了,破罐子破摔地丢开手机,翻了个身埋进枕头里。
过了不知多久,衡南翻了个身撞进盛君殊怀里。
“我没有看不起你。”盛君殊平静地说,他顿了一下,扭向肖子烈,“我们三个最好住在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收回神志,清清嗓子:“我先……洗个澡。”
不过这个乐趣很快没有了,第二次过收费站时候,衡南解开安全带。
苗西山势险峻,夜色中的山岭如同道道鬼影,单房屋错落点缀在山腰上,化作连片重涂的铅块。
可是面对师妹的好意,这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衡南喜欢住酒店,眼前的这个木屋虽然简陋,但也在她的喜欢范围之内。她从容地走进去换鞋,打开灯,向窗外望了望,拉拢窗帘,去洗杯子。
衡南的羽绒服拉到下巴上,整个人缩在衣服里,显得脸小小的,让他惊了一下,半梦半醒地坐直。
衡南原以为这就完了。
但是半夜不知道谁先开始的,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盛君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两片唇分开,她如溺水之人,几近缺氧。
如果有所出入,就是师妹坐得更为慵懒,皮肤在灯下如细瓷,湿发的水珠滚进肩侧,吊带挂在露出的手臂上,冷艳……妖娆。
苟三叔满脸愁苦地应了一声。
氤氤一室温,寂寂灯下人。
然后他撑在床上,猛然把她翻了个身,正准备拉好被子的瞬间,四目相对,盛君殊的表情十分尴尬。
开始时两人各躺一边,谁都没说话,但也没睡着。因为隔壁肖子烈的房间传来隐约的劲爆音乐声时,衡南听见他们的呼吸同时停滞了一下。
衡南随手拉了把半褪到肩膀上的外套,“还来吗?”
车子在静谧地下了高速,扎进了苗西重重大山中间时,天都黑了,后座也安静下来。
“嘘。”盛君殊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猛地把灯熄了。
盛君殊回头,衡南不太高兴地盯着他:“师兄,以前我风餐露宿,大桥下面都跟你们一起睡过,现在我怎么就住不得了?”
“但是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心疼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没嫁人生子就得病死了……只是给她爸妈晚年失子,求个心理安慰,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轻请各位天师作作法,消除一些恶念,不要再报应到我们村子里了。”
因为他产生了一丝窃喜。
“我才不要和你们俩住在一起!”少年眸光一利,背起登山包,脚一点踹开门,飞快钻进去,“我晚上戴耳机睡什么也听不见的,师兄师姐自便。”
盛君殊俯身把她那边的遮光板拉下来,油门踩得轻缓。
别墅窗明几净,果然已经没有了郁百合的痕迹。
吹风机低档“呼呼”的声响在脑后响起,他握着她的头发,手指在热风和黑发间穿梭,半跪在床上吹了一会儿,他默然关掉,收线。
肖子烈索性抱臂在后座一躺,登山靴锯齿状的鞋底撞在玻璃上,盛君殊从后视镜看着他,“滴”的鸣笛响彻。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肖子烈不是根本没驾照吗?
阳炎体的热气靠过来。
盛君殊忍不住说:“子烈。”
“……师兄。”她呢喃一声。
盛君殊大概以为她睡了,走路很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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