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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搞鬼: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最新章节!

    “上学的时候我们踢球,有个人老不来,后来我才发现,他趁我踢球没时间和女孩玩,暗中追我们班班花,因为少了我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们班班花现在变成了他老婆。知道这事儿以后我再也没踢球,中国足球之所以很久没崛起就是因为我那时候放弃了足球运动。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真相一般都隐藏在异常之处,所有应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都有问题。”我说,“就拿这件事说吧,孔家全部人都死了,只留下来一个不应该活的冷宝源。那问题只能出在冷宝源身上。”

    忽然,传真机的声音中夹杂了不和谐的音调,开头是细细的女人哭声,后来声音越变越大,变成了尖利的笑声。

    我问:“你晚上觉得不对没有上去看看?”

    我笑呵呵的坐下来:“那说出来让哥开心开心。”

    黑色的显示器反射出窗户外的景象。

    我和王亮把三娘和云美送到电梯口,这一路我走的十分不自在,待走到电梯门口,我把两个女妖拉到一边,低声问:“这王亮一把年纪不结婚是不是有问题?我总觉得他很危险,他这一路老盯着我的屁股淫笑。”

    “怎么回事?”王亮愣了一下,问。

    “这位是我们经理。”云美指着三娘道,“您上次已经见过了。”

    孔将军听得虎目含泪,高声骂道:“冷宝源那王八羔子,我闺女自杀和他脱不了关系,先害死我女儿,又害死我全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是找到他,老子非得把他凌迟喂狗!”

    “依我看,那两只都是公乌龟!而且你想啊,那乌龟为什么是绿色?绿色象征和平,同性恋、异性恋和平相处,这马什么的一定为争取同性恋权益做了不少努力……”

    办公的时候那些人忙的和车轱辘一样,正襟危坐,一脸正经的对着电脑,不是霹雳啪嗒打键盘,就是一个劲儿的点鼠标。

    村子的广场就是一个台子,平时村民唱个戏,搞个文艺汇演什么的,今天白天村里开例会,台子上还摆着村长讲话和村干部讲话时的桌椅没有收,苟富贵坐在中间,旁边坐着勿相忘。

    孔将军点头:“我会考虑。”

    我手一撑地就要跑,忽然听见貔貅道:“不要动!”

    “王亮?”进来以后一直听我们讲话的云美忽然插话道:“你们在找王亮?真是巧,我公司最近有一个客户,和我们洽谈的那个客户经理也叫王亮……挺年轻的,据说上个月刚过完27岁生日。”

    这话说的,我裤子要是破三个洞,云美肯定给我绣三只乌龟!

    王亮恍然大悟,大笑着过来拍我肩膀:“果然是走在时代前沿的艺术家。”

    听我这么一问,吊死女鬼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疑惑:“上吊?偶不记得了……”她偏着头,越想越疑惑的表情,最后道:“或许是偶等太久,受不了了。又或许……素听到了什么关于他的坏消息。”说到这,她忽然惊慌的抬起头,问我:“他是不是屎了?”

    我们三人没理他,继续吸溜面条。

    “没多久,孔家人就会下去陪你,好好在地底下向他们道歉吧。”男人冷笑。

    我和貔貅正说着,忽然胳膊一松,再去看那叫小红的女鬼,已经松了手十分害怕的抱着头蜷成一团,连声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想当初他在冰箱门口盘旋了那么久,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可信性。

    吊死鬼双眼含泪,抓着我的衣服问道:“你说尊的?”

    我回到王亮所在的广告部,看见王亮已经回来了,一脸愁容的看着手中的表。他见我进来,连忙把那表扣起来。

    我扭过身子去看,只见我西装裤子的屁股部位,一左一右,绣着两只惟妙惟肖的乌龟。

    我本想中午吃饭和王亮聊聊,没想到他临中午跑出去办事情了。百般无奈,只能一个人去食堂解决温饱问题。

    他这话一出,我也觉得发寒,和王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步冲到传真机旁。

    王亮说:“十二楼。”

    二狗子说:“揍它们一顿,揍完再问他们感不感动。”

    孔将军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道:“兄弟你照顾我女儿,就是对我有恩,以后有什么麻烦,只管找我。”说罢,对着手下一挥手,“走。”

    “你你你……你看到没有?”王亮问。

    “朱大来这院子之前身上就带了铁棒防身,这会儿拿出来用力砸向那墙壁,没几下就将墙壁砸出个洞来,朱大往那黑乎乎的洞里一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里面埋着一个女人!

    “哦,那事啊。”王亮找到了电闸盒,一边打开一边道:“都是乱传的,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众人向我投来惊羡的目光:“你懂的真多!”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吊死鬼不来找我了,就是整天在远处盯着我,吃饭的时候我听见她和那个老闷在房里的小鬼说话,问他想不想踢球。

    说完,就听得台上勿相忘咳嗽了一声,道:“今天,把各位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件关系到民生的大事,首先,我们有请我们的领导,苟富贵警官讲话,请大家鼓掌。”说完,手指向苟富贵。

    当初我上学的时候,一上课就郁闷,一看书就犯困,后来因为课堂睡觉太多晚上睡不着觉,失眠很厉害,为了身体健康,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翘课。

    我惊道:“我?你别告诉我他喜欢男人!”

    我叹了口气,正想安慰她,她又幽幽的叹道:“每逢佳节倍思春。”

    男人走到床边,把床挪开,慢慢的抽出墙上的砖头,露出里面的空隙。

    我和众鬼一起扭头向那掌声响起的方向,只见雷迪嘎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乐颠颠的坐在地上,边鼓掌边叫:“好!好!”

    原来这人和我一样,都是无神论者。

    女人一执着起来,就特别依赖第六感,毫无道理。

    我问王亮:“这你朋友的眼睛?挺有神的啊,就是太脏了,洗的干净一点就好了。”

    勿相忘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们根据你们提的资料进行了搜查,根据记载……”他指向吊死鬼,“你姓孔,单名一个婷字,其父是当地有名的将军。”

    这帮鬼一出门,头顶电灯忽然大亮,传真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再去看地上的纸,白花花的一个字都没有。

    苟富贵和勿相忘从台上下来,苟富贵乐呵呵的走到我身边:“雷锋同志,我刚上任没多久,和本地居民不熟,没有培养起来感情,公务也不熟悉,让你见笑了。”

    “为什么!”女鬼愤怒了,张大嘴吼道:“我什么都为你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听着呢。”我说,“不仅听,而且我还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我和王亮几乎同时喊出声,齐刷刷的向墙望去,只见离我们不到半米的墙边,慢慢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满身鞭伤,戟指怒目,对着我们喊:“为什么?”

    她这么文文静静的坐着,看起来也挺好。她长得不丑,忽略那舌头,这画面看起来很有意境。

    把两个人头送走,我正松了口气准备从房顶下去,又听得身后有人幽幽的叹了一声。

    随着声音,几个职员从走廊走了进来,然后全部声音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王亮手中的衣服上,然后齐齐的转头,看看我,又看看裸着上身的王亮,我清楚的看到那些目光由迷惑到恍然大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内涵丰富别有深意。

    我见马路上有遛弯的村人走过,连忙把他们赶下去:“先回去,先回去,等晚上天黑没人了再出来。”

    王亮,七月的生日,27岁!

    “我们非常看重和贵公司的合作。”三娘偏过头,笑着推了推眼镜,“所以希望能对贵公司有更深入的了解。”

    三娘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头发盘在脑后,俏丽的鼻子上架上了一个银边眼镜,看起来俨然是个干净利落、一本正经的女高管。

    那鬼就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爬行,肚子歪面的肠子也一寸一寸地被拖动。

    果不其然,那人不再卖关子,左右看看,对我道:“这公司啊……”他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闹鬼!”

    小红缩成一团不语,孔将军一鞭子抽过去,那女鬼才哆哆嗦嗦的看看我,又看看已经晕倒的王亮,又低下头,轻声道:“不、不是他……”

    吊死女鬼点头:“嗯。”

    我深刻地觉得不能等了!按那俩鬼几百年几百年的办事效率,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中国男足已经踢着我的脑袋冲击世界杯了!

    貔貅说:“若真是冷宝源害孔家灭门,这辈子孔家冤魂没有道理不找王亮麻烦,可是现在全公司只有王亮不知道闹鬼的事情。”

    勿相忘说:“他已经于1983年七月二十一日投胎,这辈子的名字叫王亮,我这里还有他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但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合上笔记本,道,“能找到的资料就这么多,其他的资料我们等级不够,看不了,必须要他死了以后才能查阅。”

    之前苟富贵说过孔婷的死有蹊跷,而吊死鬼又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唯独心心念念着他,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孔婷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

    一干人嘿嘿的笑了起来:“加班了吧?”

    我说:“最自然的臭脚丫子味。”

    远处传来嘤嘤的哭声,面前是一个阴暗的屋子,红木桌子上点着一根白蜡烛,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面色沉重的摆弄着一只白砂壶。

    我低估他们了,原来他们也会高科技。

    吊死鬼点头:“好像真是这样。”

    这帮鬼吓人无数,显然没见到我这么镇定的,眼中都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孔将军很是赞赏的点点头,道:“我们坐电梯上来的。”

    才夸她一下马上就变调了,我吼道:“是‘思亲’!”

    “冷静冷静,你仔细看看我。”我一边往后蹭一边说,“我长这么帅,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就是个凑热闹的道士。”

    二狗子一拍腿,冲路人叫道:“看什么看,闪瞎你们的狗眼!”

    那孔将军伸手指着我们,问向那女鬼:“你说那人投了胎你也能认得,那这两人是不是冷宝源的转生?”

    办公室的饮水机发出咕咚的一声,饮水机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咕咚咕咚地响着。

    “我见过她的老公,长的很讨人喜欢。因为是别墅,他们很久才来一次,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只有这位小姐。当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第二天我就听到佣人的尖叫,‘小姐上吊自杀了!’”

    这边是商业区,高楼云集,夕阳的光线被前面写字楼的玻璃反射过来,整个办公室都被晕染上了一层黯淡的橘红色。

    王亮的脸变得扭曲。

    三娘本已经笑得乐不可支,见王亮转头,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我连连点头:“说的不错,我前日刚遇见国际顶级调香师明仓布尼斯偏先生,他说他正在研究一种新的香水,味道类似于人类的汗液,这种香水可以刺|激人的荷尔蒙,从而使其对异性有更大的吸引力。”

    “哎呦,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还有几分钟,打扰了打扰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职员们齐刷刷的走了出去。

    我看明白了,怪不得姓孔的势力那么大都能被扳倒,原来是冷宝源捣的鬼,背叛了姓孔的,窝里反。

    “屎了?”吊死鬼激动的问道,“那他的魂魄现在在哪?”

    “一看你就是个土老帽,这叫返璞归真,你懂么?”我接过他的话道,“你看看人类的发展历程,从不|穿衣服发展到全身包的严严实实,再到现在能露多少就露多少,香水从花瓣熏到香精再到现在的自然香。”我一巴掌拍在秘书前台上,义正言辞中气十足的问道:“你知道未来会流行什么味道吗?”

    周围温度倏然下降,我能感觉到一股阴气向这边靠近。伴随着这股阴气而来的,是个女子嘤嘤的哭声。

    “儿童节快乐!”我说,“你这一走,下次我们不知道啥时候再聚了。”

    我还想和强子深入探讨这问题,强子他老婆一个夺命电话打过来,强子怎么解释他和我们过节他老婆都不信。

    我叹了一声,心中明白我怎么说了这女鬼也不会松手,她虽是间接害了孔家满门,但也是被人利用,死法也可怖,我无奈之下只能好言安慰她道:“这道理太高深,你不明白没有关系,下辈子投胎看看金庸、古龙、梁羽生写的名著开阔开阔眼界,然后多阅读些《知音》、《故事会》之类的人文社科类书籍,当你的智商达到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无人能及的地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这番话其中蕴含的深意了。”

    我很少做好事,这事一做完那是浑身舒坦,晃悠着回去,看到吊死女鬼还坐在屋顶抹眼泪,对着她喊:“别哭了哎,人马上就给你找到了!”

    我估摸着若是他死了也变成鬼,吊死鬼肯定很高兴。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带他见过吊死鬼和孔家众鬼,也不知道这个王亮是不是就是冷宝源投生的那个王亮。胡乱安慰他道:“不要担心,当初孔家一家死的时候科技没这么发达,也没有建这高楼,就算是鬼,一口气爬十二楼也会累,不会有什么大威胁!”

    勿相忘翻开本子,念道:“孔婷,生于1929年正月初七,死于农历1984年二月十八日。”

    这活确实适合她,她画画是最强的。

    我正想着,一阵风吹过,风吹动她的头发,黑色的发丝飘扬在她的脸边,粘在了她的舌头上。

    我走到吊死鬼身旁坐下,问:“你有不开心的事?”

    貔貅再一次沉默了:“……”

    那女鬼嘴里依然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冷静一点。”我看了一眼窗户,安慰他道:“你这屋子背光,不可能有太阳能。”

    我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就从房顶上下来,男人头正和女人头说话,见我进来,扭头问道:“你一定什么都没有问到,那位小姐死后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说完,摇头叹道:“多可怜!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那个男人,却在这里等了五十多年。”

    “怎么可能……”王亮呵呵的干笑了几声,他显然觉得这件事不对,但是又不愿意相信世上有鬼,找理由强辩道,“现在不都是低碳生活么,也许这传真机是太阳能的,不插电源也能动……”

    “这下那些红卫兵也怕了,再没有人来动这将军府。”

    我顺着手电的光望过去,门口的下方有一双女人的脚。

    外面的人走远了。

    没想到还有人能让她说出除了“为什么”之外的第二句话,我虎躯一震,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排开肠破肚的鬼,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军服,生的虎背熊腰,腰间挂着一道皮鞭。

    “真屎了?”吊死女鬼一愣,恍然道,“可素如果他屎了,他的魂魄为什么不来见偶,他说让偶等他的,他说会回来的……”

    “我问你们个问题啊。”我说,“要是有一帮猫,和一只耗子住在耗子洞里,目前看起来这些猫对耗子没什么敌意,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耗子一口,你说那耗子该怎么办?”

    凭我对她的了解,她的抗打击能力很强,绝对不是我吼一句就哭的这个程度。

    三娘和云美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一笑。眼中含义不言而喻——一切就交给你了。

    我说:“这不是讲道理吗?”

    “我不想见任何人。”男人手上动作不停,脸上表情不变,声音却变得悲伤,“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人道:“差不多。”

    我本就琢磨着晚上想法子拖住王亮,好留他在公司让那些鬼仔细瞧瞧。听他说这话,连忙接话道:“既然想不通,干脆你晚上也同他们一样加班试试,真正经历过才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辞职。”

    我挺起胸膛,努力让他看清我身上的西服,这是当初我大学毕业时买的,“佐丹女”牌,好长时间没穿,昨天刚翻出来让云美洗了。

    “不是,”勿相忘解释道,“这个哨子能发出你们人类听不见的频率,但是我们隔了很远也能听到。”

    过了一个星期,苟富贵和勿相忘没来,吊死鬼晚上跑来找我,我说:“人家公务繁忙,快了快了!”

    这家伙竟然长得还不错,我心里颇不是滋味。

    强子一口气吸溜掉剩下的面条,挥挥手跟我们悲伤的告别:“这节我算是过完了,我回去了,咱再见吧!”说完,他叹了口气,做了临别赠言:“儿童节快乐!”

    我唏嘘了一阵,道:“富贵兄,我有件事想求你。”然后把吊死女鬼的事情和他说了,苟富贵爽快的道:“雷锋同志你放心,既然是你开口,那绝对没问题,我一定好好查这事!”然后扭头对勿相忘说,“记下来回去好好研究。”

    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不是我小二楼房顶么?再仔细一看,那两个人头飘在房子上空呢!

    这姓一说出来,有些事情就已经十拿九稳,昭然若揭了,我集中了精神,问道:“然后呢?”

    王亮道:“我还没有结婚。”

    墙内的女人徒然的睁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却依然无法发出求救的呼喊。

    我解释道:“你这样想,也许他上辈子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帅哥,但是这辈子说不定就头顶长疮脚下流脓成天甩着两条大鼻涕,睡觉打呼噜走路哆嗦腿,身上又长痔疮又有针眼还是个斗鸡眼。”

    要是村里人走过去瞧见了不得吓出人命!我连忙跑回去爬上房顶,张口就问:“你们干嘛呢?”

    “每天都发来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王亮说,“问他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说完,把那个头像拉黑了。

    他一晕倒女鬼就不再理会他,集中火力对付我这个站着的人,半截上身伸到诡异的长度,遍布着红肿鞭痕的脸正好伸到我面前。

    有了他这一句话,那些员工也都对我客客气气。这种办公楼我进来的机会不多,于是叉着腰乘着电梯将这楼上上下下逛了个利落,除了老有路人盯着我屁股看,其余都挺舒心。

    “朱大正在疑惑,忽然汗毛竖了起来,听得耳边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那声音近在耳边,却瞧不见人,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声凄惨,笑声阴森,中间念念叨叨的重复说着三个字,幽怨又狠毒,令人毛骨悚然!

    勿相忘冲着台下道:“哎,你们原来是怎么当人的?这都不明白?领导讲话停顿的时候就要鼓掌,鼓掌!”

    “朱大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腿软,但他当初自己逞强进了将军府,要是吓得爬出去以后肯定颜面尽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就要毁于一旦。于是朱大壮着胆子念了一句‘主席万岁’,大喝一声‘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从大堂偏门走出,循着那女人的声音往前走去。当时月黑风高,大堂前面的两棵镇宅子的大树的树叶被风刮得呼呼作响,那女人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尽管朱大一路提心吊胆,身边除了那声音越来越大,臭味越来越浓,却再没有别的怪事发生。

    “后来这鬼屋名气就大了,遇到文革,那时的口号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红卫兵们不信邪,冲进来砸屋子,结果人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在屋子里绕圈子,最后每个人身上还都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红痕,出来一对比,那些红色痕迹居然都一样大小,长长的鞭子印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红卫兵们回去没几天,红色痕迹就开始溃烂流脓,有见过孔将军的人说,孔将军生前最喜欢用鞭子抽犯错的手下,他使鞭子抽人有绝招,鞭痕的大小长短都一模一样。

    吊死鬼又问:“没骗偶?”

    路人纷纷收回目光,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孔将军动作一顿,看向我道:“我闺女就叫这名字……你是谁?”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苟富贵和勿相忘还是没来,吊死鬼晚上又跑来找我,我一边擦汗一边说:“应该快了吧……中国人那么多,也不好找嘛!对不对?”

    “据说那朱大回家以后,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孔将军对他说:‘这次我之所以不伤你,是因为你叔叔当初在我家做工,受到牵连和我家人一起横死。要是你下次再来,我不会再放过你!’从此以后朱大再没踏进那将军府一步。偶尔也有胆子大的再往将军府里面跑,都被吓了出来,久而久之,就再没有人敢进去了。”

    “只要是生物就一定有弱点,”强子说,“深入了解,攻他们的软处。”

    我这话一出口,众人就顺利的接话下去,七嘴八舌。

    自从强子成为了企业家,强子老婆就认为男人有钱就变坏,严格掌管财政大权。强子钱包里的全部资金从来不会超过十五块。

    我朝他友好的笑了一下,他打了个冷战。

    “所以我不喜欢这样,”我跟他们说,“咱们三个凑在一起,这光芒太耀眼了!别人老看我们,不符合我们低调的原则。”

    我说:“你有干坏事的觉悟,怎么就没有干坏事的智商呢?死小鬼儿不死阎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他知,事情还没有成功他又怕你泄露出去,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杀了你,你明白不?”

    “拿到了拿到了。小姐一死,府上人都乱了,大家都忙着办丧事所以没人看守书房。”小红从怀里掏出一沓信道,“这是老爷的私信,你想要的东西全都在上面。”

    她说着说着就痴了,翻来覆去的重复那几句话。

    “还有另一种可能。”臭味这事我最了解,家里两个人头就能把我熏死,我插嘴道,“说不定是他冰箱坏了。”

    我道:“那自然是真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闹鬼?”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是闹鬼这样稀疏平常的事情,不屑的哼了一声。

    有人插嘴问:“拿枪扫射的?”

    他妈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气球吧。”

    那女鬼闻言一愣,忽然伸出手向我抓来。

    她穿着粉色的麻布衣服,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

    我说:“孔婷现在记忆不清楚,哪天我把她带来给你看看,说不定你们父女团聚,她能想起什么来。”

    “这就好办了。”勿相忘道,“有了名字就好找。”

    王亮一边翻手电一边说:“也许吧。”

    苟富贵和勿相忘一脸欣慰,苟富贵压了压手,道:“谢谢大家热情的掌声,谢谢!”然后看着笔记本,拖长了声音念道:“今天找大家来开这个会,主要是深入贯彻阎王爷的指示,学习地府方针,为了构建更美好的地狱环境而努力。”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她直直的看着我,重复道:“为什么?”

    按云美的说法这乌龟长命百岁,是幸福吉祥的象征,可这会儿我是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我吹了一下没听到声音,又看这哨子的形状异常熟悉,好像在卖狗的那里见过,问:“狗哨?”

    吊死鬼幽怨的盯着我:“他和你有神马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咒他。”

    云美朝我们点点头,示意这就是王亮。

    吊死鬼失魂落魄的道:“他叫偶等他……为什么会去投胎,不行,偶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当然,我可是绅士!”男人头打断我的话,然后深情的看了一眼女人头,道,“二楼住的都是女士,我不会随便上楼。”

    貔貅道:“看来冷宝源给她的药下的不轻,她脑子已经糊涂了。”

    “品味很好?”王亮皱着眉问我,“敢问一下马先生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

    “再然后这写字楼就建起来了,不过因为这地方太邪,生意人又对这东西最讲究,所以写字楼建好了一直没人愿意租。直到市里招商引资,龙达企业要来这边开厂,市长带着符庆城来这里转了一圈,当天请了不少僧人在附近念经。符庆城又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对这写字楼非常满意,顺利看完,当时就敲定了。”那人叹了口气道,“他光看这写字楼地段好租价又便宜,肯定没想到这写字楼闹鬼!”

    我觉得云美要是知道她剩下的绿布还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她一定会很激动。

    勿相忘又道:“鼓掌!”然后啪啪的拍手。

    我说:“你看那玻璃上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没擦干净?”

    王亮脸沉下去,问三娘:“刘经理,这……”

    他依然不动。

    我干笑了一下:“我听说,你们这办公室闹鬼?”

    男人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开,问:“东西拿到了没有?”

    我见情形不对,连忙解释道:“不过最近蚊子少了,我就再没用过那东西。”

    王亮说:“有人经常来擦。”

    吊死鬼转头看我,眼睛里竟然带着泪光。

    她这话说完,一干女人立刻围成一圈热烈的讨论怎么促成这桩好事。

    “这问题相当严重啊。”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你算算啊,1984减去1929是五十五,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是五十五岁。”

    我说:“你当时也在这儿住?”

    “净胡扯!”有职员插话道:“哪有那么悬,现在将军府不也没了么?”

    办公室漆黑一片,只有走廊白炽灯的灯光照亮了办公室的门口。

    貔貅说:“那女鬼说不是。”

    接着画面一闪,所有景象都消失了。再张开眼,那女鬼已经爬到了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女吊死鬼道:“偶找那些叫王亮的,一个一个看。”

    “好像是姓龚?不对不对,是姓孔。”

    王亮显然已经被说服了,一手拽着衣服一手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我。

    我问:“怎么了?”

    王亮伸着脖子对着空空玻璃看了半天,然后哈哈哈的转头和我笑:“马先生你真幽默。”

    我继续干笑:“眼花眼花。”

    三娘点头道:“若是一个人前世执念太深,这辈子会阴错阳差来到前世一直惦记的地方。所以他现在也有可能来到这附近。”

    “哈哈哈,他不会也辞职吧?”

    我以为他不放心,重复道:“你放心吧!”

    孔将军指指地面,道:“马力术,你踩到我的肠子了。”

    我怕她轻举妄动,连忙吓唬她道:“他会被吓死,和你一样变成鬼。”

    他一停顿雷迪嘎嘎就使劲鼓掌,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奇怪,没跳闸啊,难道是灯坏了……明天叫工人来修修,顺便把坏了的其他东西也修了。”王亮转身继续对我道,“要真是有鬼……”

    苟富贵和勿相忘同声道:“所以这事绝对不简单!”

    “我叫马力术,是个道士。”我问,“你知道孔婷现在在哪吗?”

    孔将军鞭子一扔,走过去揪着小红的头发吼道:“你爷爷个熊!之前说感觉到他出现在这里的是你,现在见了那么多人,你又说都不是?”

    “这不是保养不保养的问题。”苟富贵说,“我看人年纪很准,她死时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说来也怪,他也没对公司做什么贡献,听说也没什么背景,莫名其妙就挤掉了好几个人升了上来。”

    我说:“抛开那墙里的女人不提,他们说孔婷死了没多久孔家就全被灭了,连佣人都死了,那冷宝源肯定也逃不过。可是苟富贵他们说冷宝源死的时候五十多岁。这年龄差距有点大。”

    吊死鬼问:“被吓到会怎样?”

    王亮问:“什么味道?”

    可是门口的光并没有被任何东西挡住,甚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男人沉默不语。

    他点开对话框,里面只写着一个数字——29。

    砖头已经垒到了女人的头部,眼看墙上的空隙就要被填满,女人忽然伸出手,抓住男人的手,竟然抗住了药性强硬的挤出一句话,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外星人?”王亮翻出一个手电筒,边打开边转身。

    “哎,别说啊,仔细一想,这乌龟还真有特殊含义,你想他为什么不是一只乌龟,而是两只?”

    “当时这边有一个小混混,姓朱,叫朱大,为人好吃懒做,原来一直畏畏缩缩见谁都没有底气,后来红色风潮一刮,朱大仗着主上三代贫农,腰板直了,说话声音也粗了,做事也火爆了,彻底露出了流氓底气,见谁不顺眼就批斗,迅速成为红卫兵的领军人物。朱大听说了这事,觉得是个可以表现的好机会,把那些红卫兵骂了一顿,当天晚上就住进了将军府。

    王亮苦笑:“你听说了?”

    我说:“所以她没到寿命就横死了?”

    王亮手一抖,手电光晃了一下,再去照,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她的死有蹊跷?

    说到这里,我忽然感觉有人的视线,扭头一看,小红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视线相对,她又打了个哆嗦,又蜷起身子缩成一团。

    这吊死鬼也是死脑筋,人家不来找她,她可以去找人家嘛。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那人早就投胎去了。

    大多数人都对传播八卦有超乎寻常的热情,话题开了头,就会竭尽全力想把话说下去。

    我觉得这感情要培养起来还要等很久,于是问:“你上一届的鬼交班没教好?”

    那女鬼依然是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望着我,断断续续的道:“……为什么……杀我……”

    吊死女鬼本来眼泪就在眼眶里转,这话一说完,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道:“他……他还没回来……”

    他就是不转身,我忍无可忍,高声说:“你看,外面有外星人在飞!”

    “难说。”我说,“这时间长的让你连生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他说不定早老死了。”

    女职员脸色发白,把肥肠推到我面前:“这个我还没动,你想吃么?我请你吃。”

    “当然,我当然知道!”男人头道:“我来这房子比她早。”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你和外面隔了一堵墙,你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外面走过来一个“人”……

    话未说完,听见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走:“昨天晚上王亮真加班了啊?!”

    两个鬼面带愁容,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不是我们速度慢,你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翻资料,看的魂都快散了。可是那几十年你也知道,天灾人祸不断,又是打仗、又是饥荒,人死的是一波一波的,不要说那些排的上队的投胎的人了,多少没有登记在案的孤魂野鬼在外面流浪,更何况你又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简直就是海底捞针嘛!”

    吊死鬼拨了拨头发,依然看着远方,表情说不出的寂寥。

    另一人说:“就是你们广告部的王亮?”

    手电筒的亮光扫到那鬼的眼睛,那鬼手一松去揉眼睛,嗖的就掉了下去。

    我至今还记得那卖羊肉串的老板的儿子捂着脸上的王八一边大吼“草泥马”一边泪奔的情景。

    那些鬼潮水一般蜂拥到他身边扁他。

    “如果……”王亮显然也听到这个声音,颤抖着问我,“如果他们坐电梯呢?”

    就是这一晃的功夫,那女鬼的手已经到了我眼前,拍在了我脑袋上。

    她这样气势汹汹的冒出来,饶是我也吓了一跳,一边后退一边道:“小心!”

    落地玻璃门外,走过一个翻着文件的男人,秘书小姐叫道:“王经理,有客人找您。”说罢,伸手指向我们。

    我问旁边的鬼:“你们这是干吗呢?”

    我觉得我应该用一种温和的方法来提示他外面的景象,指着窗户问:“你这是几楼来着?”

    我见他表情正经,心里有点嘀咕,小声的说:“再见。”

    孔将军说完又要下手抽,我连忙上前一步,说:“孔将军,你认识孔婷不?”

    “得了吧,升到这地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公司里的人全知道,就他一个蒙在鼓里。”另一个又说,“这不,今天又有两个人辞职了,他早上还问我怎么这些人没干两天就辞职。”

    我问:“咱有没有文明一点的方法?”

    “没了?”雷迪嘎嘎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勿相忘拍桌而起:“吁什么吁,你们当是听相声呢吗!快鼓掌!”

    一个大男人这就吓晕了,我在心里恨恨地唾弃了他!再扭头看那女鬼,才发现王亮的卑鄙之处。

    再一仰头,就看到王亮满脸敬佩的望着我:“不愧是大师,特立独行,不为世俗所束缚,真是太潮了!”

    我知道王亮的感觉和我一样,因为我俩的视线是平行的,盯着墙,随着墙那边的“人”一点一点的移动。

    我转头看向正在和三娘云美聊天的吊死鬼。

    台下鬼众拖长了声音,不屑的道:“吁——”

    “没有那么简单。”勿相忘说,“横死之人死的同时生死薄也会改变。但是我们的生死薄上依然记载着她于1984年二月十八死于心脏衰竭,所以……”

    我按住他的手电,说:“你听。”

    “你!你在水里下药?”小红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

    王亮奇怪的望着三娘。

    貔貅看不下去,说:“你把袖子扯掉不就行了吗?”

    见我听得仔细,那人来了兴致,说:“大家都知道,那时候是乱世,多股势力打的不可开交,不说你各个党派之间的矛盾,就是自己人也在勾心斗角,这将军虽然仗打得好,但大老粗一个,在军营里习惯了,说话直来直往没有心眼儿,发家以后做了几年土霸主,横行霸道,把人都得罪光了,很快就被人拉下马。”

    “不记得了。”吊死女鬼疑惑的摸着头发道,“原来的事情偶都不记得了。偶就记得偶要等他……你说他还能回来吗?”

    我谦虚道:“一般一般。”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些都是貔貅边听边告诉我的。

    可是这帮鬼来时悄无声息,竟然连我也没有发现,我心中一凛,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孔将军?你们怎么来的?”

    “哪儿能啊!当然闹了。当天几个司机开着推土车去推将军府的门。其中一个司机是我哥哥的小学同学,他说当时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看见几十个破肠开肚的鬼站在门口,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军服,腰上别着个鞭子,对着司机怒吼:‘有我老孔在此,谁敢动我府上分毫!’那司机觉得不对,用对讲机和上级汇报情况,上级打着哈欠说那是司机眼花,让他赶快推了,还有后续工作。于是司机们眼一闭,把推土机开过去,把那大门推倒了,据说开过去的时候所有司机都听到那孔将军骂:‘奶奶个熊,你们还真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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