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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隐怒和鄙弃。
这是何苦？她对自己说，还是赶紧回家，不然再在街上晃来晃去，真的要晃出毛病来了。
“我感觉你们公司的菲利普和你不对付？”何之杆笑。
方竹愕然。
方竹想，从这个月开始，这个城市里的很多人都要陆续背起行囊踏上归乡之路，回家团聚。
她答：“太短了，多不方便？我现在要骑自行车。”
有一段时间，她把这几道东北菜做得很像个样子了，还为此得意过一番，但是……又是不能再回忆下去的部分。方竹深深呼吸，找了托词问何之轩：“工作忙不忙？”
何之轩没有继续说话。
方竹点点头，不再深问下去，那毕竟是他的职场私事。
方竹低语：“她什么都没跟我讲过。”
何之轩自然地就把菜单接了过去，加了锅包肉、地三鲜、东北大拉皮、砂锅鱼头。
方竹同老板娘一起讶异地望过来。
方竹骇异地抬头。
顿了一会儿，两人都快要沉没在周围的喧嚣里，方竹又起声问：“这次回来有什么新的计划？事情难做吗？”
何之轩在她的对面拉了凳子坐下来，说：“方便吗？”
只是在路过大厦附近的一间东北菜馆时，她还是停了下来，这时已是晚饭时分，里头传出饭菜香气，让她腹饿。她干脆就走进菜馆，寻了一张靠角落的四人位坐下。
年轻的老板娘走过来把菜单递给方竹，询问：“几个人？”
客人走到方竹这桌来，对老板娘说：“两位，另一个已经到了。”
方竹咬牙：“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父亲！”再也不能说出其他的词汇来。
何之轩望一眼厚实的饺子皮内若隐若现的饺子馅，笑问：“芹菜虾米，没有错吧？”
被说破的老板娘却生出了些许不好意思，忙敷衍：“没事没事，您慢慢吃。”她转身招呼新进来的客人，“您好，几位？”
方竹能明白，解释：“就要一份饺子，芹菜馅，我会很快吃完帮你把位子空出来接下拨客人。”她把菜单还给了老板娘。
何之轩答：“比在香港好一些。”
过去已经从他身边远离，而她还眷恋着那辆自行车。
果真她才是那场感情里的至大输家，始终无法摆脱出来。这全部全部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方竹仰头，数着楼层，数到十七层，在想，何之轩在不在里面？
上一回她坐在他车的后座，没怎么看到他开车的样子。他们分手的时候，他还只骑自行车，没考上驾照。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自行车了。
又是这家酒店。
何之轩说：“事发后，警方在晓晓随身的物品里找到‘丙味嗪’，药已经吃了一半。他们查了她的医疗记录，她一直有到医院治疗抑郁症。警方初步判定自杀的原因是抑郁症。”
他记得认识她那天，她穿着Levis的牛仔短裙，很朝气，也有点小时髦。后来不知为何她就再也没有穿过了。一直到他们住在一起，他为她整理衣衫时才又看见这条小裙子。当时他问：“没见你再穿过几次啊？”
方竹微笑，他还记得，但是鼻子酸，不知道应该如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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