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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张小脸也看不见了。
驰厌回过头，朝着教学楼走过去。
然而驰厌救自己一命，文雷是个讲义气的人，这要求自然会做到。
小姑娘柔软的发在阳光下渡了薄薄的金色，像只可爱的小动物。
和十六岁的段玲一起念初三。
然而要人家发绳总觉得奇怪，他压下那种怪怪的感觉，“唔”了一声，见她窗前开了唯一一朵桔梗花，他重重哼了一声：“把那朵丑花给我！”
驰厌走进学校，细细的柳枝招摇，他微微偏头，就看见了春色下的小少女。她上体育课，被另一个小姑娘牵着手跑。
心善的人也会指责他们两口子不厚道，这些年对那两个孩子多差大家都有目共睹。
可见文雷反抗了，驰厌也动了手。
“没什么事，我和我哥以后不在大院儿住了。给你说一声。”
R城一到冬天就会下雪，时光也变得缓慢可爱起来。
驰一铭猛然抬头，他皱了皱眉：“哥你怎么突然同意了？”
驰一铭说：“哥，你不该管他的，那种情况下，文雷只是对你有小恩，犯不着你为他拼命。”
驰厌推开门，手臂还在滴血。
“没必要。”
赵楠坐在院子里笑嘻嘻看热闹，一见驰厌回来了，她嗓子拔高：“妈！驰厌回来了。”
他们要离开，姜穗自然高兴。她此刻也格外大方，歪了歪头：“你想要什么？”
姜穗这段时间倒是快乐又充实。
驰一铭说：“哥，大院儿的人都很讨厌，可是姜穗还挺不错，我们和她道个别吧。”
他恶狠狠揪下那朵花，顺手一把关上那扇窗户。
驰一铭收衣服的时候，最上面一个盒子掉下来，露出一双干净半新的羊毛手套。
过年的时候，姜穗去姜雪家过年，看着远处的烟花。她恍然惊觉，回来已经三年多了啊。
“你是……之前帮我修车的年轻人？”
此时看到驰厌，邓玉莲刚要上前，赵松石从她身后过来，拉拉她：“算了算了……”
变化最大的，是大院儿最北面少了两个姓驰的少年。
九月中旬，驰厌带着驰一铭搬家。R市并不是繁华的大都市，只是一座有古老韵味的小城。他在李子巷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一个月租金280块钱。
“我们去医院！”
段天海前妻留下了一个容貌畸形的女儿，后来段天海不能再有生育，于是唯一的这个女儿成了段天海的心头肉。去年下着大雨，段天海也要赶回来，就是为了看段玲。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操场一阵欢呼，一群小少年少女解散了往教室跑。
驰厌唇色苍白，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心里有打算。”他眸光深远，隐隐透着些许光彩。
驰厌远远看着一切，见驰一铭过来，他才别开目光。
驰一铭说：“我真讨厌她，讨厌这个大院儿所有人。哥，你呢？”
年后第三天，驰厌拎着苹果去看文雷，文雷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最对不起你和有为。车行我不继续开了，我攒了些钱，回老家去。我给你和有为一人留了一笔，你今后也好好保重。”
驰厌回到家，才进门就发现不对劲。
驰一铭看见哥哥神色冷淡了下来，驰厌说：“你去吧，我不去。”
“姜穗快点快点，集合要迟到了。”
他猜得没有错，驰厌抢了根钢棍，拉着文雷和戴有为跑出来的。
驰厌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然而今天驰厌主动提出搬出去住，驰一铭惊喜又迟疑。
驰厌冷静开口：“我懂车，也一直在自学英文，请您给个机会。”
许多重来一回的人，都想把人生过得很精彩。然而当时光有朝一日真正倒退回过去，才知道有些东西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知道1999年的R市，租个小房子也就两三百块左右的租金。
即便他心里明明有些说不明白的生气。
段天海在R市的房子接待了他。
驰厌皱着眉，自己扯了布条，脱了衣服包扎。外面明明在下雪，他却痛出了一身冷汗。
里那些记得彩票号码和股市走向，只是脑洞大开的爽文人生。
糟糕的是，有天放学下雨，地上湿滑，她又摔了一次。这次比较严重，半边脸被粗粝的石头磨了一下，身上穿得厚倒没什么事。
驰厌将行李扛在肩膀上。
这么多年，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他们都相当独立。
院子里的榆树被初秋的风吹得摇摆，透过暗沉的天幕，驰厌看向大院儿最南方。
邓玉莲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统共就找到了五十来块钱，气得她连声咒骂驰厌。
驰厌也不反驳，点了点头。
对于驰厌他们离开的事，邓玉莲发了好一阵子火。
驰厌想，反正也离开了，不管她以后变成怎么样的人，生活都不会再有交际。
段玲知道这个少年恐怕不好惹，所以段天海最后才选择了他。她扯了扯自己的口罩，下车前狠狠踹了他一脚：“滚！”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文雷诧异地看着他。
看着段玲走进阳光初中，驰厌迈步跟了上去。
驰一铭走到大院儿南面时，当真就放下行李，喊道：“姜穗！”
段玲冷冷嗤了一声，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文雷沉思一会儿，说：“你等一段时间，开春我给你想办法。”
少女厌烦地推开他，尖叫道：“我说了我不想去上学，这种学校我也不想去！你滚开！”
搬出去明明是不理智的，每年开销多了上千块。然而这一刻，他只顾埋葬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连邓玉莲拿走的钱都懒得再花功夫去讨回，只想赶紧离开。
“以后有什么打算？”
邓玉莲抬头一看驰厌身高，也有些发憷，冷哼了一声：“反正从今天起，不交钱别想我给你们吃饭。”
驰厌动也没动。
段玲：“你看什么！还不快跟上！”
她念初一，班上老师非常和蔼，同桌陈淑珺活泼又可爱，而且他们教室在三楼，驰一铭他们教室在二楼。她在学校一般都见不到他，这让她非常愉快。
驰厌没文凭，只会修车组装车子，按理怎么也去不了段天海手下工作。
驰厌预料到了，因此虽然惋惜，却并不失望，他礼貌地一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他想起小少女那双澄净又刻意疏远的眼睛，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心底发闷，甚至比看见邓玉莲翻他钱还要憋闷几分。
半年了，驰厌本以为这种年少时蜻蜓点水一样的过往，会渐渐淡化。可是这时候再看见姜穗，他依然记得那种心脏闷痛不舒服的感觉。
小姑娘睁大眼睛，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忍不住露了一个笑：“再见。”
没有奥数，只有可爱的微机课，还有音乐老师踩着风琴嘎吱嘎吱的声音。
驰厌说：“暂时住这里，攒钱给你念高中和大学。”
然而谁骂得赢邓玉莲？往往都是摇头叹息说声“泼妇”，就不再提这事。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回到学校。
驰厌知道前年段天海让自己有事就找他很不可信，毕竟生意人擅长给人留下好印象，何况是奸猾的段天海。
驰一铭变声期带笑的嗓音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家，再不出来我拿你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了啊。”
驰厌眸色暗沉，摇了摇头。
“段玲小姐，请你下车。”驰厌目不斜视，淡淡道。
驰一铭当时就雀跃地提出要搬出去住。
驰厌皱眉，走过来把它捡起来放进自己行李包里。驰厌什么都不说，驰一铭眸中深思片刻，便也不再问。
从前年驰厌去打工开始，就不给家里一分钱，邓玉莲骂他，他就跟没事人似的，每次只冷冷让她去跟文雷要。
过了很久，窗边犹豫探出一个小脑袋。
驰一铭被绑在院子里的树上，他被堵住嘴拼命挣扎，眸光恨得快要滴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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