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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生的儿子，你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顾太太摇了摇头。
……
萧梦鸿的设计，充分考虑了使馆建筑本身具有公开性与保密性共同体的特点，根据原来的构造将内部重新规划为具有公开性的接待场所、交往场所和供大使居住的私密官邸居住区三部分，不但内部规划合理，充分考虑了每一个场合的需求，建筑外部也改造的庄严而华美，彻底凸显原本大穹顶突出而完美的膨隆流线线条，令整座建筑在整个使馆区独树一帜，十分引人注目。
“走好啊！顾先生！”
“叶小姐？”顾太太一愣。
……
顾太太仿佛突然明白了过来，声调蓦地一变，仿佛胡琴被弓突然重重压了一下发出的转折之音。
“云岫，你也该回去了!”顾太太看了眼儿子脸色，出声提醒女儿。
黄太太人很好，也热心，但有个这种年龄段大多数妇人的通病，喜欢刺探内情。
顾太太要朝他走过去，顾彦宗站起来，拽住了她衣袖。
“怎么了？”
顾长钧停下脚步，转过头。
“长钧，结婚需慎重，离婚更不是儿戏。关于你和德音的婚姻之事，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算了。没离也好。”他说道，“长钧这么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在之前也没登报公布出去，对我们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黄太太，刚才谢谢你的照应，我里头还在烧水，我先进去照看了。”
顾长钧看向顾云岫，微微皱了皱眉。
顾长钧朝顾云岫笑了笑。
“还行。你们都好吧？”
“不是。”顾太太摆了摆手，转了话题，“云岫，你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医生，你有没有去看？我跟你说，是范太太介绍地。她家有个侄女也跟你一样，结婚了好些年都没孩子。今年有了。说就是看了个那个医生……”
倒是顾彦宗很快回过了神，望着儿子，皱了皱眉。
两人走的近了，顾长钧扭头，看了眼萧梦鸿，便道：“五妹说有些想你，所以我送她来看下你。”
刚才萧梦鸿没回家，黄太太正好在自家院子里，听到动静便主动出来攀谈。
书房里静默。唯余摆钟晃动时发出的有韵律的一道轻微的咔嗒咔嗒声。
“四哥，你和我四嫂真的不能复合了吗？”回去路上顾诗华问，“我看你人都到了门口，就是不进去一步。”
顾太太却颇激动，生气地道：“长钧，我简直要被你给弄糊涂了！你这叫什么事？这婚都离了，你突然又对我还没离成……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太太，多谢你的热心！”顾诗华也向黄太太道谢。
“就这样吧。长钧你出去吧。”顾彦宗朝儿子拂了拂手。
片刻后，顾太太和丈夫对视一眼，见丈夫也难掩一脸的错愕。
“谢谢爸妈。”
“是吗？”萧梦鸿笑谑了一句，“北平又多了一位著名大资本家，往后更热闹了。”
顾太太顿了顿脚。
“妈！长钧一直就这样，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心里想，也不会主动跟你开口提这种事的。妈你要是有意，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薛梓安是数月前离开北平回了北方的，萧梦鸿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又遇到他，也是有些惊喜。和夫人们告了一声，转身迎了过去，两人寒暄了几句。
薛梓安仿佛松了口气，露出欢欣之色，连声感谢。
“你既然这样想，你去将她接回家里来，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让她一人流落在外不妥。”
对面俩人顿时呆了。
“诗华，那你在这里玩吧。我晚些再来接你回去。”
顾云岫扭头，见外头刚回来的顾诗华站在客厅入口处盯着自己，皱了皱一双修的十分齐整精致的眉毛，不在意道：“五妹你小孩子懂什么，别掺和……”
顾云岫打断了顾太太的话，凑过去压低声音，“妈，先别管我了，现在长钧的事更重要。我们顾家就他一个儿子。现在他离婚了，你有没留意哪家有合适的小姐？”
“算了，先不要提这个了。我看你四弟比从前更加不说话了。我有时候瞧着都有些担心……”
顾云岫正说的起劲，忽然听见门口有人不满地道：“三姐，你在说什么呢？你和叶小姐好是你的事，我也管不着。可是你要把叶小姐说到我们家来当我四嫂，我也可有份的！我反对！”
顾长钧露出一丝歉疚之意，道：“爸，妈，很是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想了下，既然决定不再离婚，那么有必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心里有个数。”
顾太太又叹了口气。
“妈，我就是搞不懂了，长钧明明和前头那个都离婚了，为什么还不公开出去？”
“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顾诗华觉得有些没趣，趴在座椅上叹了口气。
顾彦宗看了太太一眼。
顾彦宗沉默了。
迟些，顾彦宗和顾太太回到卧室，顾太太还被先前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的心神不宁，扭头见丈夫戴着眼镜，嘴里叼烟斗还坐那里看着文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心里气恼，一把将他嘴里烟斗夺掉，气道：“老爷，不是我说你，家里这事情乱的，你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顾太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四嫂，听说你现在在做美国大使馆的项目？是不是很忙啊？”
没有丝毫停顿，他立刻说道。
黄太太很是客气，满面笑容地和顾长钧招手道别。
“她没回娘家。现在自己住在三井巷那边。”
但是顾太太却像是遭了雷劈，目瞪口呆地瞪着自己生养的这个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长钧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妹妹，微微一笑。
他迟疑了下。
顾家，三姑奶奶顾云岫晚上回了家，和顾太太坐说着闲话。
顾彦宗叹了口气，摘下眼镜。
顾彦宗终于再次开口：“德音现在住哪里？娘家吗？”
顾太太疑惑着去了丈夫书房。夫妇俩坐着，顾长钧站俩人面前。和前次差不多的样子，就是边上少了个人。
“妈。三姐你也在。”
“在的。书房里。”顾太太道。
……
“怎么不急！”顾云岫道，“我们顾家被前头的那位给拖累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她，您现在跟前早就有孙子了！”她又笑了，“不过，我倒认识一位不错的小姐，家世、样貌、才学，样样和我们长钧相配，还能干会赚钱，而且最难得，那位小姐人品更是放心，人你也是见过的，就是叶家的那位三小姐。”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到顾长钧从门廊外的台阶上也跟着进来，一怔，便住了口。
“我不是替你急吗？你婆家……”
“妈，你也请一并去书房。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你和爸。”顾长钧说道。
“我也是。不过说真的，来过北平之后，我是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次过来我有打算买屋，方便以后可以经常往来。”
“……当时离婚书上还少两个证明人。上周她打电话找我，就是叫我一起去请鲁朗宁夫妇做证明人签字的。但是我的想法有所变动，所以当时没有签成字。”
“嗯，爸妈三姐他们都好。你怎么一个人住到这里来了？我原本还以为你回了娘家呢……”
顾诗华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四哥你在家多待些日子。四嫂没了，我和二姐说不上话，要是你也去了南方，我一个人要闷死的。”
“是啊。我有位留学时的朋友是使馆的参赞，我就过来了。”薛梓安望着她，“听说这里是经你一手修复改造出来的？真的很完美！我非常喜欢你的这种风格。刚才大家都在交口称赞，你会越来越有名气的。”
“她家不是刚没了父亲吗？这会儿公开出去，我们这边说起来不好听就罢了，萧太太那边怕一时也接受不了。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萧梦鸿停下来，面上只带着淡淡微笑，也不是笑给他的，并没接话。
顾长钧神色自若地说完，转头和黄太太告辞。
“行，我知道，我刻薄了！”顾云岫撇了撇嘴，又换成了兴致勃勃的样子，“妈，那长钧是不是还要在家留一段时间？”
他环顾着四周，由衷地赞美。
“看出什么？”顾太太也是气的头疼，并没多想。
“看情况吧，”顾长钧终于说道，“航校现在不忙，我也不是一定要过去的。”
“四弟这个婚离了，总算清静了。我就说，早该离的。白白拖延了这么长的时日，还又撞上了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