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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太却仿佛被这个意外又突然的发现给弄的吃惊不小，呆了片刻，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呀——他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之前德音还闹出那种事，当时要不是你压着，长钧早就和她离婚了的。他……他怎么现在突然又迷上了她？”
萧梦鸿起先就知道他有意来这里办厂。所以突然听他这么说，也没怎么惊讶。想了下，见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便道：“薛先生，我知你怀有工业强国之梦想。我没有理由拒绝来自你的这样一个聘请。”
顾长钧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刚才你停车过来迟了，没听到吧？我听到三姐在和妈说要给你说亲！说的还是叶家那位小姐！四哥，我不喜欢那位叶小姐！”
“我还和以前一样，差不多。”萧梦鸿看向他，“薛先生你呢？”
“好，好，你们进去吧。”
顾太太这会儿终于回过了神，睁大眼睛嚷了起来：“长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要离？现在我和你爸都以为你们离了，你又突然说没离？”
“长钧，你在说什么？那上次怎么又说离婚了？你们到底离了没有？”
“我暂时还接不回。”顾长钧坦然道，“她一时还不能接受我改变的想法。所以我答应和她暂时分居，等她回心转意。”
三个月后，新的大使馆如期修复改造完毕。
“云岫你别这么说话。”顾太太叹气，“这不是凑巧吗，正好这会儿她家就出了丧事。”
顾云岫一怔，收了手，“那有什么！只是公家上头的事而已。爸和叶家老爷平时不是也有往来吗？”
“她家没了个人，就要等些时日，那万一再等些时日又没了一个，岂不是一直都要遮瞒下去了？这叫什么事？”顾云岫面露不满。
“你知道我关心你就好。”顾云岫笑道，“家里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你都不知道，以前我有多替你不值……”
“黄太太，他傍晚来时，我看到你们在说话。他都朝你说了些什么？”
“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这里有兴办工厂的计划吗？最近准备正式开始，前几天已经在实业部登记造案了。我也买了位于燕郊的一块地皮。如果有这个荣幸的话，我想请你为我的工厂进行建筑设计规划，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的忙？”
顾长钧朝顾太太和顾云岫打了声招呼就要往楼上去。
“叶家恐怕不大适合吧……最近叶小姐的父亲和你父亲在政务上好像意见有些相左……”
“你养了你这个儿子到现在二十几年，你何曾看过他会像今日这样低头下去？你没听他说了句吗，德音分明是想和他离婚的，是他最后签字时改了主意。”
“没有。”
上次萧梦鸿和他分开时，他说好由她住在这里清清静静，他也不会来打搅她的。所以刚才萧梦鸿看到巷口停了他的汽车就沉下了脸。等见到顾诗华来了，脸子就甩不下去，露出笑容，由着顾诗华挽着自己朝前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一旁顾太太瞅着儿子，心里略微有些不安。
顾长钧没再说话，转身朝楼上去，沿着楼梯登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停顿几秒，转身问顾太太：“爸现在在家吗？”
“那位就是你丈夫啊？原来你夫家姓顾。那以后我就该改口叫你顾太太了。”黄太太笑道。
萧梦鸿送走顾诗华，转身正要进去，见隔壁的门开了，黄太太从里头探出个头来，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兄妹两人，脚上趿着双拖鞋，手里摇着白蒲扇，过来和萧梦鸿搭讪。
“也就是说，我和她还没离婚。”
“你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顾云岫奇怪地看了眼自己母亲。
顾彦宗无奈道：“你要我怎样？逼着儿子和儿媳妇再去离婚？他都这么说了，你这个做妈的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妈，对不住你了。”顾长钧顿了下，“从前我是想和她离婚的。但是现在，我……”
“那么你这次能留多久啊？什么时候去南方？”
顾长钧道：“爸，妈，我和德音其实还没离婚。”
顾太太再次失语了，呆呆望着儿子，一脸的不信。
黄太太望着笑眯眯道。
顾彦宗的语气加重了。
“不敢，不敢……你取笑了。”薛梓安笑。
“随你的空，任何时候开始都行。”薛梓安立刻道，“我现在住在北方会馆，你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叫人通知我一声，我带你去看地方。”
他似乎已经留意她有些时候了。只是一直没上前招呼。
“他说是你先生啊，送小姑子来看你的。”黄太太笑，表情有些暧昧，“我就说嘛，你刚住过来时，我见了就奇怪。你怎么会一个人搬出来住的。原来是和先生闹了别扭。顾太太，我看顾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嘛，讲话又斯文，又客气，你跟他闹了什么别扭要自己跑出来一个人住？我看小姑和你关系也亲啊！”
萧梦鸿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院门，道：“黄太太，那我们先进去了。”
顾彦宗面上露出讶色，瞥了眼儿子。
萧梦鸿实在忍不住了。
萧梦鸿笑道：“谢谢你的夸奖，薛先生。”
“我想好了。这就是最后决定。不会变了。”
……
萧梦鸿微笑点了点头，撇下还意犹未尽的邻居太太关了门。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我儿子……我儿子被她给迷住了？”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是不多话的，顾太太原本早习以为常。但出于一个母亲的细致，她还是觉察到了儿子身上最近的变化。尤其是在前次书房大发雷霆出去在外过了一夜之后，一直到现在，她感觉到儿子比从前更加沉默，而且，这种沉默有些不正常。唯恐顾云岫又触了他不知道哪根筋，忙插|进来打断了女儿的话，道：“就这样吧。我们也只随口说说而已。”
萧梦鸿答应了。
顾长钧不语。
顾长钧朝父母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书房。
“有什么事？”
顾长钧朝黄太太点了点头，转身便迈着大步走了。
“你肯聘我为你的工厂设计规划，是对我的信任，作为建筑师，我应该谢谢你为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施展机会才对。”萧梦鸿笑道，“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毕竟，你也知道的，燕京大学的工事还在进行中，我需要定期过去，所以最好做个时间计划。”
“妈！你别管这个了！”顾云岫面露不快，“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怎么你们每个人都当我自己不乐意生？”
“我自己知道的！”
顾长钧开着车，没应答。
“是啊！”顾云岫伸出尖尖的十指，一边欣赏着白天新染的鲜艳指甲，一边笑，“叶小姐学识样貌还有家世，哪样能挑出不好的来？”
他叙述着的时候，表情很平淡，好像这不过是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而已。
“老爷！”
“差不多吧，”顾彦宗戴回眼镜继续看自己的东西，“当时他们来找说离婚了，长钧冲着德音发脾气跑出去夜不归宿，我就觉得不对了。他原本不该会是这样的性子。现在既然没离成，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还是少干涉为妥。只要别闹的太过分，顺其自然吧。”
萧梦鸿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突然在这里遇到，自然感到高兴。
顾太太迟疑了下。
查理大使对这个工程结果十分满意。搬迁进去之后，于使馆新修的大厅里举办了一个乔迁酒会,邀请了各国公使以及北平政府的一些相关官员。萧梦鸿也应邀出席。与从前曾见过一面的查理夫人和鲁朗宁太太等人交谈着的时候，无意转头，发现薛梓安竟然也来了。他的手里端了个酒杯，正站在不远处的侧旁，一边和人交谈着，一边似乎正朝这边投来注目。见自己注意到了他，他的面上露出微笑，端起酒杯朝她遥举了下，随即朝她走了过来。
“四哥！”顾诗华叫住了他。
顾彦宗问儿子。
“好些时候没见了。最近你怎么样？”
顾云岫有些尴尬，白了顾诗华一眼，急忙笑着解释道：“四弟你别误会。我当然不是一定要你娶什么人。不过说真的，反正你现在离了婚了，也可以考虑娶一房好的太太了……”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不简直是在胡闹吗？”他的表情有些恼怒。
“怎么了？”萧梦鸿喝了口手里的鸡尾酒，挑了挑眉。
“薛先生，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薛梓安正色下来，望着她道：“顾太太，不知道你接下来忙不忙？”
……
顾诗华在萧梦鸿的新居逗留了一个晚上，八点半的时候，顾长钧回来接走她了。接人的时候，他也没进来，只站在门口。
……
“多谢三姐关心。”他淡淡地道。
“这才多久啊就想这个……”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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