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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意外的是,池鱼还能看得见东西,她瞧着这群人把宁微玉绑了往西边跑,也瞧见了半个时辰之后,沈羲策马追来的模样。
“你不关心他的去处?”沈故渊抬眼瞥了瞥她:“万一他落进大牢了呢?”
不过,宁微玉还是高高兴兴地跟了上去,连带着她一起,去追那沈羲的背影。
沈故渊却是沉默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去看的时候,那棺材好像就不太对劲,怎么说呢,太干净了。正常的棺材,埋了这么多年了,里头肯定是污秽不堪,但那副棺材里,别说尸油之类的痕迹,连灰都没多少。
“我不傻。”沈故渊淡淡地道:“你手里的东西,只有活着才能拿出来。但一旦拿出来,你就会死,所以要不是能有活路,你断然不会把东西给我。”
沈故渊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反手抱着她就道:“闭眼。”
“这个不急,咱们玩着玩着就知道了。”挥手让自己的家奴搬东西上来,白妙言捋了捋袖子就道:“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咱们今日挨个玩儿!”
“还不够?”白妙言轻哼一声:“你要是胆子大。那就接了这比试,我非让你哭出来不可!”
刚刚还犹豫不决的,这会儿又这么爽快了?白妙言撇嘴,拿了五颗珠子,跟着她过去。
池鱼安心了,摸着他的腰,再度抱住,不敢出声。
“确定。”沈弃淮道:“我只是为了不死药,为什么要把太祖的尸体一并抬走?费力不讨好。”
“王爷睿智。”沈弃淮笑道:“那咱们不如来做个交易吧?”
坐下来郁闷地吃了午膳。她忍不住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叶凛城私盗皇陵之事的?”
“怕什么?”沈故渊轻嗤:“被发现了还能去和叶凛城做个伴。”
池鱼:“……”
棺材里?池鱼皱眉道:“那么大点的地方,一眼就能看清楚有没有东西,哪里还用找?”
沈青玉却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道:“宛央,我应该一早就告诉过你,你这样的姑娘,我瞧不上的。”
后头站着的池鱼轻笑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去之后就直接消失在茫茫人海?”
“啊?”池鱼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只是好奇他去哪儿了而已,找就不必了吧。”
沈故渊嫌弃地道:“你以为法力是用不完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池鱼瞪眼:“您这要是被抓住了,可就算私盗皇陵!”
小脸白了白,宛央低头搓了搓腰带:“我……我也没指望你能看上我,只是,好歹让我能看见你啊。”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后,池鱼道:“你确定不是找三皇叔,而是找我?”
“但皇陵他们细细找过,没有太祖的仙身。”沈故渊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眯眼:“你蒙别人可以,蒙我还嫩了点。”
沈弃淮冷笑:“这天牢哪里是您这样的贵人该来的?”
对话声从他们进来的洞口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接着就有铠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在做梦?池鱼皱眉,拿开这人的手问他:“你是谁?”
池鱼听话地照做。
池鱼低头扫了一眼,嘴角微抽。
白妙言气得柳眉立马倒竖,可转念一想,又镇定了下来,撇嘴道:“那总要给个结识的机会,咱们相互了解一下吧?”
还真是个养在闺阁里的郡主啊!
池鱼一惊,连忙搬着凳子蹭到他身边去,瞪眼问:“进大牢了?这又是为什么?他最近也没犯什么罪吧?”
“你不是困了?”沈羲道:“困了就别再跟来了。”
池鱼皱眉盯着这个人,总觉得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但沈故渊已经抬步往外走了,她也就只能跟着出去。
沈青玉摇头道:“我立了府,自然是要娶亲的。眼下我父王母妃皆已经不在,婚事由几个王爷给我做主,你若还跟去我府上,就说不过去了。等你在王府里呆够了,自己回蒹葭山庄去吧。”
费了点力才听明白她说的什么,池鱼失笑:“你这姑娘,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小。此处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大声说便是。”
皇陵没什么大事,自然不是能随意去看的,必须得有圣上旨意,再有宗正许可,把一大套礼节都做个周全,才能上罗藏山。
“有盗洞,必定是闯了人进来了,你们仔细查找。”有个带头的人说了一声。
“宁微玉!”沈羲怒喝了一声,怒气十足里头,夹了那么一丝丝的惊慌。
“池鱼。”沈故渊严肃地斥责她:“太祖的仙身可比那不死药重要多了,换他一条命已经是很划得来了,你还奢求什么?”
在她旁边坐下,沈故渊慢悠悠地道:“审查会顺带查他的户籍,他没有户籍,所以你二人的夫妻关系,官府是不认的。此事会当成供词的一部分,呈给杨清袖,杨清袖会转呈进皇宫。”
宛央白了脸,怔愣地看着他。
毕竟这两天叶凛城经常做些找死的事情,以沈故渊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这推断,合情又合理。
沈羲的步子停了下来,皱着眉心转头看向她:“这是赖上我了?”
沈故渊怡然自得地坐在饭厅里翻着他的姻缘簿子,见池鱼进来,施施然就道:“你如今倒是体贴,饭菜都亲自去给我端。”
眼神微动,池鱼去屋檐下头的走廊边坐下,笑着问:“郡主想了解什么?”
“棺材里你们找过了吗?”沈弃淮意味深长地问。
啥?池鱼瞪眼,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前就是一红。
想是这么想。但是睡觉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怎么了?”眼睛都还睁不开,池鱼苦恼地道:“我还没睡够。”
“那我且先去找找吧。”沈故渊道:“等找到了,再放你不迟。”
“你何时见我生气了?”沈青玉没好气地道:“我只是怕我带你出来,你却这般胡来,回去你爹娘得怪我。”
“这怎么上去?!”差点一口血喷他身上,池鱼怒了,指着这近乎垂直的山崖:“你上一个我看看啊?”
这表情瞧着我见犹怜,沈青玉却很不喜欢,觉得像是自己欠了她辜负了她一样,不舒服得很。
“你疯啦?”池鱼吓得直哆嗦:“他们进来打开棺木怎么办?咱们跑都跑不掉!”
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快下去看看!”
噩梦?沈故渊一愣,低头看她:“你也做梦了?”
轻哼一声,沈故渊斜眼挑眉:“私盗皇陵,难道不是个大罪吗?”
门在面前“啪”地一声关上。宛央呆呆地站了半晌,如木偶一般转身,往主院的方向走。
“随口一说,谁知道你这般藏不住事。”沈故渊嫌弃地道:“幸好我不做叶凛城那种勾当,不然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坟上都该长草了。”
“他什么也没偷,还告诉了我皇陵闯进去了人,要不是他,恐怕没人知道沈弃淮私盗了皇陵,就不能将功抵过吗?”池鱼皱眉:“毕竟名义上他还是我夫君呢。”
放了簿子,沈故渊道:“不曾看见过,总归侧堂里是不见了人,你先把菜放下。”
池鱼感觉到宁微玉伤心了,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站在旁边没有动,看着他一个人去拼杀。
“我能干什么?”白妙言叉腰道:“三皇叔不允我住进来,那我只能在你这儿下功夫了!”
“你拿什么恢复啊?”池鱼挑眉:“嬷嬷说你在人间日月精华比不得天上,所以只出不进,身子才日渐虚弱。”
啥意思?池鱼有点傻眼,抬头一瞧面前这人的神色,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拍桌子就道:“你诈我?”
“我的确没看见啊。”沈故渊很是无辜地道:“衙差一上门他就跑了,怕是要追上一会儿。不过不用担心,他跑不了多远,赵饮马在外头等着呢。”
池鱼老实地把饭菜摆去他面前,还忍不住往门口看了好几眼:“奇怪,分明是他让我去准备午膳的,这会儿怎么不来吃?”
“好。”无奈地看着她跑走,池鱼摇头,继续回厨房去看菜好了没有,三柱香之后,才将午膳端去饭厅。
看一眼主屋的方向,里头两位主子不知为何累着了,晚膳也没吃就歇息了,这些事情啊,自然也只能她来做。
沈故渊脸色有点发白,不耐烦地道:“都说了不到逼不得已不能用,你是傻子吗?”
一听这个,池鱼坐直了身子,皱眉道:“郡主想干什么?”
池鱼道:“那我们现在去问陛下拿旨意守陵?”
“是!”
牢房门打开,沈故渊跨进去,很是嫌弃地看着他。那目光,跟当初刚进悲悯王府的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紫晶,若不是他送的,也就是块石头罢了,她自然是要跟他走的。
沈故渊斜眼瞧着,起身走到软榻边,伸手探了探她的灵池。
然而,这一闭目,她没想到自个儿还当真睡着了。
“上回你不是已经跑走了吗?”池鱼哭笑不得:“还没死心?”
沈故渊拿起筷子就吃:“别看了,等用过午膳,我带你去找他。”
然而,一将宁微玉抱进怀里,他的神色就松了,只是说话当真伤人:“你一天不连累我一次,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她正趴在一个人的腿上。
“比什么?”池鱼扫了那堆东西一眼:“就这些?”
池鱼皱眉:“你刚刚还说你没看见他!”
西都?池鱼眨眨眼,这个城池的名字可太久远了,还是前朝的叫法,自从大梁开国以来。西都就变成京城了。
想起这茬,池鱼立马怂了,锤着他的手臂道:“师父别生气,我随口抱怨一下罢了,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
说被发现,还真就这么快被发现了?他们可才刚进来!
池鱼有点浑浑噩噩的,拉着宛央给她递茶的手道:“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
然而,沈故渊满脸正经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妙言郡主?”池鱼眨眨眼:“您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
“好嘞。”池鱼捋了捋袖子,抬头看了看这山崖。
摸了摸自己的脸,宛央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看来和府上没什么缘分,这丫鬟大抵是当不了几日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宁微玉哭得惨极了,狠狠将石头往水里扔:“逼急了,姑奶奶回家!不要他了!”
池鱼正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呢,结果就见自己的视角朝沈羲跑了过去。
这好似是知道她一直在此处一般,宛央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道:“我想跟你解释的,我去主院当丫鬟……是想把那紫晶换回来。”
“你……”
“不可能!”池鱼急声反驳,可一想又有点忐忑。这事儿她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但毕竟也在她肚子里,万一睡着了没个分寸,当真梦呓出来了怎么办?
宛央红着眼,小声嗫嚅:“没……没什么大碍,青玉哥哥大抵是不高兴了。”
这看起来还颇有诚意,沈弃淮沉吟片刻,便道:“太祖的尸体就在皇陵,我没有搬出去过。”
沈弃淮失笑,眼波流转地道:“三王爷倒是想得透彻,竟然愿意救我。”
“的确是结束了,因为你们拜了堂。”沈故渊垂眸道:“姻缘簿不会管你在官府有没有户籍,拜堂即为姻缘,也就是说,你这桩胡闹的婚事,只有我当真而已。”
脚下有东西踩着,池鱼就安心了不少,即便下一瞬就感觉自己飞快地在往上升,也没惊叫出来。
欣喜地拍了拍手,白妙言道:“你选一样你最拿手的,我也不欺负你。”
看了看地,又望了望天,沈故渊皱眉,不耐烦地道:“你上不上去了?我带你来这里,是来聊天的不成?”
宁池鱼觉得,这场梦做得有点离奇,她就这么住在宁微玉的身体里,看着她惨叫连连地跟着骑马去追沈羲,看着她在营帐里给沈羲做衣裳,也看着她被沈羲伤了心,一个人躲在溪边哭。
这个沈羲是一头黑发,与自家师父还是不同的,只是生起气来的模样可真像啊,浑身都是杀气,逼得人不敢靠近。
要说琴棋书画,怀王家的郡主当真不算精通,也就琴过得去。可要说玩这些东西,她可是个中老手啊,整个怀王府没一个丫鬟斗得过她的!
微微一愣,沈青玉微怒:“你是个傻子吗?当丫鬟去换那么一块紫晶?”
宛央怔然地看了他半晌,眼里的水光一点点蔓延上来:“青玉哥哥,都这么久了,我觉得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当真不清楚吗?”
“哦?”沈故渊挑眉:“你确定?”
“睡傻了?”捏着书卷就在她额上一敲,那人不悦地道:“实在困就回屋去。”
宁池鱼暗暗点头,心想您可快点回家吧,这些事情她做着不觉得累,她看着都觉得累。
白妙言认真地点头:“今日我非和你较个高下不可!”
宛央小心翼翼地去了南苑,站在门口徘徊许久也没敢进去。
沈故渊惊醒,猛地撑起身子,一头就撞上了棺材盖。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郑嬷嬷坐在侧堂门口,瞧见她,便慈祥地招手:“过来跟嬷嬷说说。”
“咚”地一声响,外头立马有人低喝:“那边的棺木里有响动!”
听着他这均匀的呼吸声。池鱼也觉得有点困了,反正也不能干别的,干脆就闭目养神。
那人一头黑发束了金冠,眉似长剑,目若雪梅,端得是龙章凤姿,玉树临风。瞧着那眉眼间的不耐烦,好像有那么一点眼熟。
其余几个老头子,可是说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的。
沈故渊径直往太祖棺木放置的墓室走,脚步一点也没慢:“事不宜迟,要是等会巡山的守卫发现咱们挖的洞,那可就?烦了。”
池鱼脸都白了,死死抱着沈故渊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办。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起身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主,是静亲王让人来抓的他,与我有什么干系?等会我还要去牢里问沈弃淮点事情,你快些吃。”
沈故渊二话不说,抬袖就甩出红线,那红线十股缠作一股,直直地往山崖上飞,高得看不见挂在了哪儿。
池鱼只觉得心口一疼,浑身一震,三魂七魄瞬间全部归了位。
“不是。”宛央垂眸:“青玉哥哥说以后不能带着我了,他自己要立府娶妻,那我……我是该回山庄去继续守寡的。”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来吗?”沈故渊睨他一眼,在他三步远处站定:“我不来,这天下就再没人能救你了。”
池鱼很老实地摇头:“说实话,没有。”
这个事沈故渊是想过的,也想不太明白,那么危急的情况,沈弃淮的脑子里是进了什么东西,才会选择把太祖的遗体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