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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嘴巴一扁,很是委屈地道:“可他……向来喜欢骗人!”
这语气里有些嘲讽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池鱼干笑:“那……那也请师父高抬贵手,早日让他回来。”
歪了歪脑袋,池鱼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那……好吧。”
池鱼吓了一跳,着急地揪着他的袖子道:“师父,你是乌鸦嘴吗?”
得沈故渊的欢心?池鱼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他的欢心没人能得。”
梅林里落英缤纷,她偷偷打量着,总觉得这地方也很眼熟。
池鱼很认真地点头,您岂止是小肚鸡肠啊,简直是睚眦必报!
“你堂堂宁家大小姐,做什么不好,非名节脸面都不要,也来巴着我?”沈羲摇头:“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懂。”
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
扫一眼她这心虚的表情,沈故渊连审问的环节都省了,嚼完饭菜,幽幽开口:“原来你还当真知道此事。”
有用吗?宛央摇头,她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若是求求上天就有用,那这世间也不会这么多愁苦了。
孝亲王被静亲王判了个终身囚于宗人府,其他涉案之人该上断头台的上断头台,该流放的流放。剩下没处置的,也就沈弃淮一人而已。他手里还有太祖皇帝的尸首和不死药的下落,所以,没有人敢妄动。
这么一想,会不会是那棺材里有机关,真正的尸体,应该藏在什么机关里?
这星眸剑眉的,不是沈故渊又是谁?
宛央摇头,有些无措地捏着裙子,惶然了好一会儿才朝她行了个礼:“奴婢先告退去收拾东西。”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落地,池鱼咬牙就睁开眼:“你能用法术脱困,为什么一早不用?吓死我了!”
师徒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将沈弃淮都给唬住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故渊,就见他一脸认真地道:“我答应你。”
“不是吗?”
宛央心里一片死寂,本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做什么的,然而一听见她的话,竟然下意识地朝着她过去了。
“师父?”连忙摸了摸身边的人。池鱼摇了摇他:“快醒醒!”
“不是。”沈故渊眯眼:“我在这里每日能恢复的法力有限,所以不能过度使用,能不用就不用。”
“女儿家的心思是什么公子不必清楚,只用清楚微玉的心思即可——微玉想嫁给公子,想陪着公子生生世世。”
于是,身子一轻,她感觉自己又飞起来了,身边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
说起这个。沈青玉道:“我马上要出去自立府邸,你就在这王府里呆着吧。”
“他不是。”沈故渊收回手:“之前由得你胡来也就罢了,但今日之后。天下都会知道,他不是你夫君。”
宁微玉笑着上前一步。池鱼的视角也就跟着上前,抬头看去,沈羲的脸好看得不像话。
“好。”池鱼点头应了,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上有点凉。
池鱼眨眨眼,看了看这除了他别无他人的饭厅,很是意外:“叶凛城呢?”
“师父。”她皱眉:“你要相信沈弃淮的话?”
其余的人应了,四散开来各处查看,想必不会轻易离开了。
遣退了牢房外头站着的人。沈故渊垂眼看着他问:“想怎么交易?”
“郡主别瞎说。”宛央吓得瞪大了眼:“能中什么邪?”
池鱼咽了话,张开双臂,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腰上。
怕是太祖的梦魇吧?沈故渊想着,去人家的棺材里躺果然是容易出事,这不,他也做噩梦了,心口现在还觉得疼。
身子一僵,沈故渊总算是心虚地别开了脸:“现在恢复了。”
“师父。”池鱼实在觉得古怪,怀疑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因为看叶凛城不顺眼?”
“罢了。”挥挥袖子,他道:“既然没有太祖的仙体,咱们就先回去。”
想想也是,池鱼不吭声了,跟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墓室。
池鱼不敢置信地道:“别人的棺木,你也能睡觉?”
池鱼伸手揉了揉额头,眼珠子一转,“哎哟”了一声就道:“我觉得头有些晕。”
指尖大的洞,能透气,顺便还能瞧见外头的情形。
转头,郑嬷嬷又笑得慈祥:“寡有什么好守的?依我看,你还是当丫鬟来得好。在这王府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转机就来了。”
池鱼看了看四周。心想也不是我想跟啊,这地方她压根不熟悉,不跟着他,怎么回得去?
池鱼这个闲杂人等,跟在沈故渊的身后,倒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棺木已经重新合上了,沈故渊深吸一口气,正要去打开,却听得一声异动。
“师父。”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却还是要问:“您有法力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咻地一下把咱俩都变进皇陵里去?也不用走这么远了。”
“别绝望得那么快。”郑嬷嬷拍拍她的背:“有时候跟上天祈祷一下,也是有用的。”
“我上回是气着了。”白妙言道:“但我回去仔细想想,觉得不甘心得很!我断然没有比你差的道理,你能得皇叔欢心,我为何不能?”
池鱼嘴角抽了抽,疑惑地看着他道:“郑嬷嬷先前不是说你法力尽失吗?”
朦朦胧胧之间,好像有谁在喊她,池鱼困倦地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不再是一片黑暗。暖洋洋的冬日升得老高,透过梅林照下来,光影斑驳。
“有什么关系。”打了个呵欠,沈故渊是当真觉得有些困。虽说这是太祖皇帝的棺木,但他倒觉得,挺舒服的。
然而以一敌百,这沈羲身上难免就落些伤,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喂?喂!”
慌慌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池鱼低头,就见自己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罩纱长裙,压根不是她出门时候穿的束腰红锦裙。
“那怎么可能。”宛央垂眸:“他不要我,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转机了。”
宛央失笑:“你如今是当官的人了,我爹娘哪里还敢说你半句?”
罗藏山的守军是不知道皇陵的具体|位置的,所以皇陵入口附近也没人,沈故渊挖了洞,两人很顺利地先后进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皇陵里头。
回府的时候,沈故渊让人传令去天牢,好生“招待”一下沈弃淮,然后就躺在床上,揉着眉心。
沈羲。
偷偷掐了掐手指,郑嬷嬷背着宛央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家主子这牵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线呐?要不是今儿她在,这根线就得断喽!
啥?池鱼哭笑不得:“郡主,咱们很熟吗?”
“你都知道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沈故渊轻哼:“他若在我手上讨得了好,尽管试试。”
“已经赖了三个月了,公子难不成才发现?”宁微玉笑眯眯地屈膝行礼:“这三个月微玉自认伺候得也算周到,公子当真舍得让微玉走吗?”
心里一沉,池鱼立马就站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对面的人却皱起了眉头,伸手探上她的额,不悦地道:“你在叫谁?”
“是啊。”池鱼道:“梦见宁什么的和个男人……哎呀这会儿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等着。”沈弃淮颔首。
“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就算没见过面,但彼此也听过不少人提起对方吧?”白妙言嗔怒地道:“咱们难道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池鱼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沈故渊扯了被子翻身堵着耳朵就继续睡,她却被郑嬷嬷拉起来,穿衣洗漱,带到了庭院里。
也是,她身边还有一个神仙在,哪个邪不要命了能来她身上?池鱼笑了笑,道:“没事了,你先去歇息。”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青玉哥哥一生起气来就不爱理她,每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这么傻乎乎地等。
棺木是单棺,两个人躺着略微拥挤,不过池鱼抱他抱得紧,也就察觉不出来。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沈故渊还挥手在棺木上无声地开了两个小洞。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白妙言的声音炸下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前头的人淡淡地道:“已经好几日了,宁小姐可想清楚了?”
伸手探了探这棺材内部,池鱼埋在他的胸口极小声地道:“我就知道沈弃淮是个骗子,这哪里来的尸体?”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沈青玉皱眉道:“不是说那块紫晶对你很重要吗?难不成你要跟我走,不要紫晶了?”
“当真要比吗?”池鱼最后问了她一遍。
面前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就走。池鱼下意识地便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踩着他的影子。
然而,溪边蹿出了几个人,把宁微玉打晕就带走了。
“很简单,我先把太祖的尸体藏匿的位置告诉你,以表诚意。”沈弃淮道:“之后你便放我出去,我再将不死药双手奉上,如何?”
想清楚什么?池鱼正纳闷,自个儿的声音却平平静静地响起:“想清楚了,微玉此生,非公子不嫁。”
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那人起身,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道:“竟然会不认得我了?你可是做梦都念着我的名字呢。”
这点演技,压根不及沈故渊的十分之一,被白妙言一眼就看穿了,眯着眼睛道:“你糊弄我是吧?是不是不敢跟我玩?那好,你去说服三皇叔,让我也住进来!”
宛央吓了一跳:“我一个人在这里?”
她是个守寡的,又是小门小户的姑娘,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没奢求过这人会娶自己。唯一的要求,也不过是天天能看见他罢了。
沈故渊道:“沈弃淮在牢里招了,说他没有偷太祖皇帝的尸首,可太祖皇帝的尸首的的确确是不见了,故而杨清袖带着人详查了皇陵附近的蛛丝马迹,最后查到了和叶凛城记录在案的脚印相似的痕迹,加上他没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就被带回衙门审查了。”
弹珠玩的玉珠、鸡毛的毽子、沙包和磨好的牛骨、还有一把琴。
“师父。”池鱼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叶凛城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你别妄图说服我了,没用!”白妙言皱眉道:“就说比不比吧!”
“都不拿手?”白妙言很大度地道:“那就从弹珠开始吧,咱们一人五颗,谁先把对方的珠子吃完谁就赢,怎么样?最简单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宛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池鱼觉得心口一跳,脸上也烧红得厉害,料想这怕是这个宁微玉的感受。嘿,还真跟她在面对沈故渊的时候差不多。天下女儿家的心思,当真是有相同之处的。
这样啊,池鱼点头,老老实实地将他抱得死紧。跟着他上了山崖,翻山越岭地潜入皇陵。
“没想到还能再见三王爷一面。”沈弃淮坐在稻草堆上,满身狼狈,舌头却还利索:“看来王爷也很关心那不死药。”
因着皇陵频繁出事,罗藏山的守军增多了不少,池鱼远远就能看见泛光的一片片盔甲,不免有点心虚。
听听这语气简直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池鱼很愤怒,做了个鄙视他的表情,然后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上山的东西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俗套了,这些绑宁微玉的人设好了陷阱等沈羲来,沈羲竟当真单枪匹马地追来了,冲进陷阱里,四面都是人。
这个沈羲功夫倒是不错的,自家师父用惯了法术,这人一招一式却是实打实的用着力气,瞧着都觉得过瘾。
然而旁边的沈故渊却是从容得很,带着她绕了个路,走到一处陡峭的山崖之下,轻松地道:“上去。”
白妙言没好气地道:“找你有事。”
沈故渊反应极快,一把掀开棺木,将宁池鱼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然后将棺木严丝合缝地盖上。
还得过两天?池鱼张口就想再说,然而一瞧自家师父这脸色,当即就咕噜一声把话吞了下去。
“太祖的棺木,你以为谁想开就能开?”哪怕是在黑暗里,沈故渊也给了她一个白眼。
“确定。”一把拉过她,白妙言道:“今日天色不错,我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来同你玩。”
沈故渊甩手就将剩下的红绳往两人脚上一绕,另一头扯在手里,就着手将池鱼抱紧。
“不相信。”沈故渊道:“但我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过神来。池鱼眨眨眼:“师父?”
“师父。”池鱼有点害怕,伸手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你走慢点。”
“行了。”他道:“天色晚了,我要歇息,你还有话,就明日再说。”
“那好。”一撩裙子塞进腰带里,池鱼捡了五颗弹珠,很是熟练地找了最平的一块地,摸摸鼻尖道:“开始吧。”
沈弃淮自从被抓就关在天牢最里头的一间牢房里,两个狱卒就站在他牢房外头守着,闲杂人等是一律不能见他的。
温柔地拉着宛央坐下,郑嬷嬷道:“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小丫头,可是被哪家男儿伤了心?怎么这般难过?”
“您是叫我吗?”宛央有点茫然。
啥?池鱼惊愕莫名地看着他:“为什么?”
“是。”宛央乖巧地应了,退出了主屋。
“你还惦记他?”沈故渊道:“他在衙门里审着呢。”
“嗯?”郑嬷嬷好奇地问:“为什么?可是哪里不习惯了?”
“能亲自看看也是好事。”沈故渊道:“不过眼下有些?烦,咱们出不去,索性睡一觉吧。”
等啊等的,天也黑了,屋子里灯亮了起来。沈青玉打开房门,不太高兴地道:“你来干什么?”
然而沈故渊这种不耐烦的性子,明显是没那么多闲心的,抓过她,低下头来就小声道:“太?烦了,咱们半夜直接去。”
然而,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动容,拂袖就走:“我明日就将赶去西都,你愿意跟,那便跟吧。”
池鱼傻了:“可……可你不是说,我拜堂了,你的任务结束了吗?”
“知道了。”沈故渊淡淡地道:“过两天吧。”
最拿手的?池鱼看着这几样东西,沉默了。
沈弃淮?老实说这个人池鱼是不太想看见的,然而如今她是沈故渊的小跟班,他说去,那她也只能跟着去看看了。
“火把,火把拿来!”
这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看得池鱼都觉得不忍心,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这是?”
“对哦,不好意思。”池鱼下意识地就道了歉,伸手去扯那红绳。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沈故渊是在心虚吧?
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现出了这两个字,池鱼愕然,不是沈故渊吗?
“抓紧我。”伸手扯了红绳。沈故渊不耐烦地道:“等会你要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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