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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池鱼思故渊最新章节!

交好的官员也不少。要分党派,咱们可不会输。”

    “大人。”池鱼侧身就挡在了他前头,行了个礼:“您不看看怎么知道是什么?”

    是啊,当初在皇室里选拔能辅佐幼帝之人,沈弃淮是表现最出色的,是他们几个商量决定的让他做王爷。谁曾想……

    赵饮马一愣,有点意外地看向沈故渊:“池鱼有心帮忙的话,咱们事半功倍,三王爷拦着做什么?”

    “这就由不得他了。”沈知白摇头:“钟无神被气得不轻,很明显不会咽下这口气,李大学士更是怒气冲天,仿佛与那钟大人有杀父之仇!嚯,你们是没看见,李大学士瞧着文弱,提剑砍起人来,也是厉害得很呢。”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陪葬品都被人买成贺礼送进宫了,那李大学士生父的墓……怪不得他发了狂,这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

    好像很有意思啊,池鱼咋舌。提着裙子就跨了进去。

    “好。”沈知白眼睛微亮:“多谢皇叔!”

    沈弃淮眉心紧皱,深深地看他一眼,挥了挥袖子:“皇叔一意孤行,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

    “三皇叔。”沈知白勾了勾唇:“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哄她开心了,多谢。”

    那红衣白发的人如石像一般坐在主位上,表情看不太清楚,周身好像都被一团黑雾罩着,应该是屋子里光线太暗了,没有点灯。在她愣神的间隙,沈故渊起身,漫不经心地往内室的方向走。

    “不算利用。”池鱼耸肩:“大家互相帮助嘛。”

    “嗯,就在外头。”沈知白一笑,唇红齿白。

    还有吗?池鱼连忙掀开车帘去看。

    “孝亲王有所不知。”云烟转头拱手:“此女子名宁池鱼,并非三王爷的徒弟,而是先前死在遗珠阁里的池鱼郡主。”

    “兵部内吏李晟权。”

    沈故渊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划着茶杯,一下下的,看不出心情。

    师父是不愿意出门吧?池鱼想了想,收神看向前头:“小侯爷,您乘车来的吗?”

    “要不了两个时辰的。”拉起她的手,沈知白直接往外跑。

    “你想让她去哪里,带她去不就好了?”沈故渊道:“我帮什么忙?”

    “冬天到了,梅花一开,家家户户都有插花,当然熟悉。”沈知白深深地看着她:“前头还有。”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惊得池鱼都往后退了半步。

    说着,递过来一个绸缎包着的包袱。

    “对了,知白小侯爷还让我捎个信来。”喝了口茶,赵饮马接着道:“最近沈弃淮正在拉拢内阁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大学士,毕竟他在朝中说话的分量也挺重,沈弃淮派人送了不少礼物过去,还一同邀着游湖。”

    “月老祠。”沈知白道:“最近才完工的,听闻里头算命的很灵,花也很香,签也很准。”

    沈故渊冷笑:“我又没将她捆在这屋子里,什么叫需要我允准?等会她换了出来,你带她去就是。”

    “这有什么关系!”池鱼道:“只要能牵制住他,我又不怕住大牢。再说了,有师父在,我怎么都是周全的!”

    “皇叔。”旁边的池鱼笑眯眯地端了茶给他:“您先冷静冷静。”

    她从来就不喜欢做沈弃淮给她的任务,以前是想着他会高兴,会高枕无忧,她愿意蒙蔽自己的良心,做一些她不认同的事情。

    沈故渊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心情很是不错:“这个几个刺客来头可真是不小,既然原告说得这么详细,那核实一下便知真假。”

    “这是什么地方?”池鱼惊喜地问。

    朝中的变化么。无非就是……

    池鱼摇头,唏嘘道:“钟大人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就买到了这么个东西。”

    “多谢王爷!”赵饮马欣喜地拱手。

    “目前来看,沈弃淮不过是示威,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展示出来给各位看而已。”旁边优哉游哉喝着茶的沈故渊道:“各位这么着急做什么?”

    轻哼一声,沈故渊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你老实睡觉就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不过,她终于又能以宁池鱼的身份过活啦!今年年终祭,还是能去祠堂祭拜父皇母妃。

    眉心微皱,沈故渊睁开眼看着怀里这人:“你这是主动要求我利用你?”

    “王爷有所不知!”云烟皱眉:“池鱼郡主不满主子,加害主子在前,主子大度不与她计较,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不过去……”

    “说起来,三司使钟无神也牵扯进了贪污案,最近正在他府里取证,三司使一职已经由文泽章暂代。”义亲王道:“这件案子,交到本王手里来了。”

    沈知白眉梢微动,侧头看沈故渊一眼,又看向池鱼道:“你喜欢就成。”

    “哎!”池鱼回过神,连忙喊了他一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前些日子你心情不好,我也喊不动你。”沈知白看着她道:“这几日倒像是豁然开朗了。”

    池鱼搞不明白了,他这是胸有成竹,还是事不关已啊?要是沈弃淮,肯定二话不说让她帮忙刺杀某某某,亦或是从谁的府邸里偷什么东西出来。但自家师父,她都送上门了,他为什么不用?

    “这倒是。”说完了正事,沈知白扭头看着池鱼就道:“我最近得了块好料子,想着也没处送人,就给你做了件袄子,你看看。”

    池鱼啃着烤鱼看着他,觉得自家金兰大哥可真是单纯,人家来要人情,至少都提点东西,他可好,一脸傻乎乎地就来了。

    沈故渊轻笑:“这玉观音出土之后卖到了三千金,乃翡翠斋镇店之宝。钟无神也不是故意要买它的,只是它最贵,最利于他的赃银销掉,所以毫不犹豫地选了这个东西。”

    “认识。”转身跪在余幼微身边,池鱼抬头看着上面坐着的廷尉,一字一句地道:“余永十二岁被人贩子卖到镇南王府,因为根骨不错,被沈弃淮收做护卫,后又去少林寺学了两年的武艺,成为了沈弃淮的左膀右臂。每次有暗杀任务,他都会带队,提前安排好动手时辰和地点。”

    “可巧。”静亲王挑了挑眉:“禁军前统领宣晓磊的案子在我那儿,知白在审他。”

    “皇叔。”沈弃淮皱眉:“我对她如何。这么多年,你们看不清楚吗?”

    “好!”池鱼也没多想。抱着裙子就去内室更衣。

    池鱼呆愣地回头看看自家师父,又看看桌上那半开的盒子里的玉观音,咋舌道:“这怎么会是陪葬的东西?”

    然而,傍晚的时候,有人穿着一身斗篷,来了仁善王府。

    “皇叔!”沈弃淮有些恼怒:“您怎么总是这般不讲道理地护短?”

    李祉霄硬闯三司府,持剑伤人,被三司府中护卫直接扭送去了廷尉衙门。沈弃淮闻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将李祉霄放了回去。

    咽了口口水,池鱼有点脸红:“师父您笑什么?”

    激动地一拍手,孝亲王转头,满脸兴奋地看向沈故渊:“秋收贪污的案子,牵扯了太尉府、三司使,连带着宣统领也入狱。这三个人,可都是弃淮的左膀右臂啊!”

    赵饮马好笑地道:“有吃的怎么还不高兴啊?”

    池鱼委屈巴巴地看他一眼,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嘴。

    池鱼兴冲冲地换好衣裳,出来就转了个圈儿:“怎么样?”

    孝亲王捏紧了拳头:“我沈氏皇族的人,就算家破人亡,也还是皇族中人,轮不到你个下人来欺负!”

    “好啊好啊!”一点没犹豫,池鱼点头就道:“去哪儿?”

    沈弃淮笑而不语,旁边的云烟立马跪了出来,拱手朝沈弃淮道:“王爷不必再维护卑职,卑职自己擅作主张,后果也该自己承担。”

    话说得漂亮,在场的人却也不全是傻子。沈弃淮权势滔天,说要立妃的时候,不少高门大户上门说媒,他不愿得罪人。就推说要立池鱼郡主,装得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然而,宁池鱼一死,他就要娶丞相家的千金。算盘打得好啊,既不得罪人,又能得丞相家的助力。

    “做什么?”微微皱眉,他不耐烦地扯了被子裹住自己。

    池鱼:“……”

    “这就还得皇叔帮忙了。”沈知白朝他拱手:“马上就要初雪了,在下雪之前,我想带池鱼去个地方。”

    “这狗娘养的东西!”李祉霄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血红,左右看了看,见墙壁上有挂着的佩剑,取了拔出剑就往外走。

    几个亲王都被她说得一顿,冷不防的,却有人失笑出声,声音清亮,听得人心里一跳。

    四大亲王之中,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孝亲王,太过维护皇室中人,却从来不把他当真正的皇室中人。

    李祉霄扫她一眼,轻笑道:“三王爷还真是了不得,昔日悲悯王府里的郡主,如今竟然在您这里端茶送水。”

    朝中两党逐渐形成。开始针锋相对了,池鱼也紧张起来,每天起床就换好衣裳,身子紧绷地蹲在床边看自家师父。

    池鱼被沈故渊抱在怀里,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是吗?”池鱼歪了歪脑袋:“会不会有点太巧了?”

    世上的人少有不爱财的,沈弃淮大把大把的东西砸下去,还有贿赂不到的人?池鱼很怀疑。

    李祉霄揣了手嗤笑:“若说贿赂,悲悯王爷今日给的东西,可不是这一个红木盒子能比得上的。原以为王爷有别的话要说,没想到和悲悯王爷却是一路的,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在,由本王负责。”忠亲王点头。

    沈故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李大学士一生清廉,但为官十余载,积蓄也是不少。他对什么都很吝啬,但是对自己父亲的陪葬品却是大方得很。这玉观音是最主要的陪葬之物。价值千金,乃他一生积蓄购得。”

    “律法严明,有胆敢刺杀皇族中人者,斩!”孝亲王问他:“本王按律行事,哪里不讲道理?”

    “好说好说。”孝亲王搓搓手,终于是兴奋了起来:“他们给了咱们下马威了,那咱们也还回去一个吧。”

    “不去。”

    “当——”不知哪儿的钟声响了一下,池鱼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屋檐上伸来的梅花,花蕊芬芳。恍惚间让她好像看见了沈故渊的脸,颜色倾城,香气四溢。

    “的确是礼。”沈故渊道:“不过不是我送你的。”

    忠亲王回头,满脸严肃地道:“真等到他篡位那天再急,就来不及了!”

    怒不可遏,李祉霄没理池鱼,也完全不顾自己是个文官,提了剑就往外冲!

    两边的梅花倒退,路的尽头好像是一座寺庙,只是,与别的红墙黄瓦不同,那寺庙是白墙红瓦,错落的几间大殿,远远瞧着就觉得漂亮得很。

    “好香啊。”吸了口气,池鱼很高兴:“这香味儿好熟悉。”

    沈故渊一顿,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碰巧以前听说过这件事,也看见过这个玉观音。”

    一看他这表情,池鱼垮了脸,不高兴地道:“每次都不愿意说句好话,真是不讨人喜欢!”

    沈故渊一个呵欠睁开眼,不意外地就能看见两只瞪得比月亮还大的眼睛。

    “练完了!”池鱼挥舞着爪子,焦急地道:“琴课压根不是重点啊,师父,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好了,沈弃淮做的坏事,我统统可以揭发出来。这样就能让他在朝中威信动摇!”

    但现在,都被人利用殆尽,过河拆桥了,她还给他留什么余地呢?这地狱,她陪他下去又何妨?

    京城大街上有不少巡视的护城军,看起来气氛紧张,百姓也莫有敢高声者,让人瞧着就觉得压抑。不过车出了城门,一切都豁然开朗。

    沈故渊微微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

    挠了挠后脑勺,赵饮马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是同窗,一起念私塾好几年,后来他入了文官职位,我当了武将,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最近才听闻他因为之前得罪了人,屈居内吏之位两年了。”

    “这是三司使送进宫里给幼帝的生辰贺礼。”伸手点了点那雕花红木盒,沈故渊道:“大人不好奇是什么东西吗?”

    池鱼牙齿打颤,吞吞吐吐地道:“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等等!孝亲王眼睛一亮,放了茶就站起来看向旁边的忠亲王:“杨延玉的案子在审吗?”

    “托师父的福,没有死成。”池鱼乖乖举手,自己抢过话来解释:“遗珠阁不小心走水,要不是我恰巧外出,怕是要真的死在里头了。”

    “师父?”池鱼朝沈故渊抛了个媚眼,作妩媚状。

    “哎哎?”池鱼跟着踉跄两步,回头看着沈故渊问:“师父不去吗?”

    “廿四风吹开红萼,悟蜂媒蝶使,总是因缘,香国无边花有主。”到了门口,池鱼瞧着联子就念。

    “这下可热闹了。”沈知白伸手递了个汤婆子给池鱼,笑眯眯地道:“一边是犯了事的旧部,一边是正在努力拉拢的大学士,你们猜猜沈弃淮会怎么选?”

    莫名其妙地扫她一眼,沈故渊道:“我出去做什么?外头那么冷。”

    于是,赵饮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池鱼丫头很是怨念地啃着一串香喷喷的烤鱼,见着他来,还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大哥。”

    “池鱼最近在屋子里都不爱出去走动。”沈知白无奈地耸肩:“她说要出门得您允准,所以……皇叔不会不帮忙吧?”

    于是赵饮马头一转,立马瞪着池鱼道:“你也是,一个姑娘家,瞎掺和什么?好好吃东西就成了!”

    “不客气。”沈故渊没看他,只低头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淡淡地道:“她若是能喜欢你,那自然是最好。”

    “可是……”池鱼紧张地道:“沈弃淮最近动作颇多,整天就在外头走动,上下关系打点得可好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也让他安心吧。”沈故渊道:“李祉霄他收买不了。”

    “也不都是啊。”池鱼眨眨眼:“比如徒儿一直很想知道,您为什么什么都知道?那玉观音,既然三司使都没认出来是李大学士生父的陪葬,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哦?”孝亲王眉头紧皱:“那你方才为何要扯上宣统领?”

    “多谢侯爷!”笑眯眯地抱着,池鱼道:“您送的倒是巧,师父昨儿正说要给我做件袄子,这下可省了。”

    悲悯王府,沈弃淮看着眼前的余丞相,严肃地道:“今日算是与孝亲王他们撕破了脸,往后,得我与丞相相扶持了。”

    四大亲王眼睛都是一亮,相互看了看,齐刷刷地盯向沈故渊。

    一条林荫路,两边开满了冬梅,黄的、红的,香气四溢。池鱼惊讶地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了一朵长到车窗边的腊梅。

    一口气说完,池鱼朝沈弃淮笑了笑:“我要是有半个字说得不对,请王爷指出。”

    唇角微勾,沈故渊蹭了蹭她,心情不错地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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