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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怎讲?栗姬早已母以子贵,难道你是要我认清现实、不生贪念?”

    去年,薄皇后被废居冷宫之后,汉宫里面,上至夫人,下至才人,人人都在怀着非分或不非分的梦想,觊觎着大汉皇后的赫赫高位。

    这无数个宫廷女人中,最有希望的,当然还要数那六个有儿子的嫔妃。

    王夫人沉吟不答,翻过手上的白丝帛,信手在背后又写下了“栗”、“程”、“王”三个字,三个字笔画肥厚、笔力沉重,几乎洇透了帛书的背面。

    这只熊崽大约有两尺来高,深黑色带金紫的眼睛,似睁非睁。它柔软的鼻头上粘有一些吃剩的肉末,正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舔玩自己的手掌。

    此刻,他们听到王夫人责骂阳信公主,心下大快,却都假装出愁眉苦脸的模样,向阳信公主哀哀恳求道:“大公主,你都听见了,夫人要捉了我们下掖庭大狱呢。你就饶了咱们哥儿几个,别天天弄那些新鲜花样,也和二公主、三公主似的,学学读书写字、女红针黹,成不成?你老人家能赏奴才们一口安稳饭吃,让奴才们一家老小过上平安日子,奴才们也就感激不尽了,算是你老人家疼我们了。”

    “当然。”阳信公主十分自信,青铜镜里映出了她有些神秘的笑容,“从那次除夕宫宴开始,栗姬就已经失去了父皇的欢心。娘,这一切,难道你毫无察觉吗?”

    “父皇当时已经半醉,但看了栗姬的神色之后,他的脸色骤变,怒形于外。父皇素来疼爱孩子,当然要将他们交在一个能让他放得下心的皇太后手里。父皇又是个多情种,他喜欢过的女人很多,但一直钟情的,不过是娘和栗姬、程姬这两三人。”阳信公主顺口讨讨母亲的欢心道,“父皇虽然用情不专,但对自己的女人却都很爱护,不愿意她们在他身后吃苦头,所以要未来的皇太后——栗姬当面给他承诺,但栗姬心胸狭窄,报复欲十分强烈,对其他被父皇宠爱过的妃嫔们和皇子们统统恨之入骨,所以才会当面拒绝父皇的请求。事实上,这种拙劣而愚蠢的行为,一定会令她自己断送自己的前途。”

    她说着,转脸对跟在阳信公主后面的一群侍卫,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阳信胡闹,你们也肯陪她胡闹?将我的再三叮嘱都置之脑后。下回再如此,我便告诉掖庭令,让他重重责打你们,罚去俸禄和名位。”

    这一点,王夫人实在是记得太清楚了:“她是去年秋天被废的,已经过了五个月。”

    薄皇后被废已经半年多了,整个宫廷由于没有女主人而产生了一种精神上的空落,似乎显得没有生气,没有一处万众瞩目的核心。虽然,薄皇后就是在位时,她也无力约束住那些恃宠而骄的皇妃们。

    “娘,你这些年来,一直八面玲珑,和宫里上下人等和气相处,那是最聪明不过的。”阳信公主调皮地摸了摸王夫人那张羊脂玉般吹弹得破的脸蛋,不怕肉麻地吹捧自己的母亲,笑着将无数溢美之词送给她,“宫里面,上上下下,谁不夸你和气、大方、友善、温柔,连父皇也嘉许你是最温柔可亲的女人。”

    阳信公主用有些诡异的眼神看着母亲,她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洋洋得意的神色,忽然之间,她将收在背后的手提起来,笑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阳信公主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殿门外有宦官大声报道:“报夫人,馆陶长公主驾到……”

    “你上哪儿去了?”王夫人嗔怪地看她一眼,从镜边取过一条洁白的面巾,轻轻为女儿拭汗,虽然是深秋,风里透着砭骨的凉意,但阳信公主的脸上竟然挂满了汗珠,“我打发人找你吃饭,长乐宫和未央宫两处,都看不见你的人影。”

    她是个喜欢梳妆打扮的人,虽然刘启早已不再垂怜她,但这并不妨碍她每天早晨起来花上两个时辰梳好自己的高髻,穿上简朴而美观的茧绸衣裙。

    她絮絮叨叨地吩咐完了今天的要政事宜,这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命侍卫们离开。

    “那么,娘,依你之见,这三个人中,父皇最倾向于谁?”阳信公主俯身问道。

    “唔。”王夫人是个很理性的女人,她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你爹爹每天下朝,都要叫人把胶东王抱到他寝宫里玩一会儿。”

    她暗自思索着,父亲刘启本来就喜欢渔色,在城西建了座别宫,将全国各地十三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美女都养在里面,以备后宫,他自己也不断行幸西宫,并在那里分封了许多低等嫔妃。今年春天,他竟然在那里一住三个月,没有回宫。

    “娘!”阳信公主嘟起了嘴巴,嗔怪道,“连父皇都说女儿是个有担当、有主意的人,只有你从来不肯信我。”

    而六妃当中,除了唐姬无宠、姨母小王姬早故、贾夫人之子资质平常外,其他三个皇妃,也就是栗姬、程姬、王夫人,都对大汉皇后的名号虎视眈眈。

    阳信公主置之不理,她抱着熊崽不断梳弄,斜倚住猗兰殿中的朱红柱基,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说道:“不就是那些诗歌和孔夫子的经书吗?随便你们拣一本来,我都能倒背如流。亏南宫和隆虑她们好意思,天天翻来覆去就背那几本木简。说起女红,娘,我怎么觉得,那小小一根绣花针,一拈起来,比青铜长矛还要沉手?娘,你一定是生错了,将我生成一个能够弄刀使枪的男孩儿,那才好呢。”

    “六个月时间,父皇仍然没有定下皇后的人选,这就说明,他心中十分犹豫。”阳信公主斩钉截铁地说道,“众人都认为栗姬会当皇后,栗姬更以为皇后人选除了她别无他人,可以父皇对栗姬的宠爱,他却连半句许诺都不曾给过栗姬。娘,你说,如今这宫中,有几个女人能被父皇考虑为皇后人选?”

    “什么?”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依着汉家立长不立幼的皇嗣规矩,栗姬的儿子是皇长子,几年前已经被册封为东宫太子,如果刘启再立皇后的话,栗姬顺理成章会登上皇后之位。

    “娘,我知道你在烦什么。”阳信公主见殿内无人,笑嘻嘻地攀着王夫人的肩膀,眨着眼睛说道。

    王夫人往后倒退两步,控制不住地尖叫道:“你这浑丫头,又弄这些东西来吓唬娘!快把它放回围苑去,听娘的话!”

    听了阳信公主的奚落,王夫人不禁“扑哧”一笑,低下头,恨恨地说道:“这还罢了,你不知道,她……她每次看你父皇的眼睛,都十足像个永巷女人……”

    “是了。”阳信公主冷笑一声,“从前,父皇的确曾经想立栗姬为皇后,母亲,你知道栗姬是怎样失去这个机会的?”

    阳信公主直起腰来,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娘放心,她争不过你的。”

    论起家世来,王夫人的母系,不过是个破落王孙;而栗姬的父亲,却是齐地大族,母亲又是王女。

    虽然王夫人一直小心隐忍,可刘启对王夫人还有胶东王刘彻偏宠多年,刘彻生下来时的梦兆,又早在未央宫、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爱记仇的栗姬,将来岂会放得过王夫人母子?汉高祖刘邦的戚夫人,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年,由于府库充盈的缘故,刘启不再像从前那样过度俭朴了,有时候会赏赐一些名贵饰品和四夷贡品给大臣和嫔妃,而王夫人得到的赏赐仅次于栗姬。

    阳信公主没有说话,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丝帛上用力点点那个“栗”字。

    “以退为进,就是向大家公开表露,你毫无成为皇后的野心和打算,并且……”阳信公主神秘地一笑,附耳说道,“多拍拍栗姬的马屁,经常公开逢迎她,把她当作皇后一样来敬重。娘,今后你见到栗姬,务必记得要行参见皇后的大礼,言行之中,也要公然把栗姬当作已经册封的皇后。”

    其中,最有胜算的人,便是栗姬。

    那些中年侍卫们如逢大赦,轰的便散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不要被她的大话骗住了,枉送了一段锦绣前程!王夫人不太信任地看了阳信公主一眼,犹疑地问道:“你当真这般胜券在握吗?”

    镜里,那还是个艳丽的女人,却艳丽得十分不真实,一种即将凋谢的气味散发了出来。

    有感于这可怕的前朝往事,王夫人并不太有胆量去碰一个大汉太子的母亲。

    阳信公主见母亲不与她计较,不由得大喜,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道:“娘,你有什么事情?对孩儿说说,只怕我出的主意,比谁都要高明。”

    “真是胡闹!”王夫人真的动了气,扬手作势欲打女儿,恨声说道,“你在后殿喂了十几条狼狗,让火龙马睡在侧殿,这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事,我全都纵容了你。前儿个,你弄了一条大蛇回来,不小心逃到花园里,把正在赏花的程姬吓得昏倒在地,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你五哥江都王正恨得牙痒痒的,带着群王宫侍卫到处找你,要毒打你一顿,给他娘出气呢,亏得有你父皇回护,这件事才算罢休。你没有半丝悔改的意思,现在倒好,又抱了只熊崽子回来,你当娘的猗兰殿是马棚吗?到处野兽出入,臭不可闻。”

    常年跟着阳信公主的十二名侍卫,大多人到中年,本来性格稳重,无奈被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逼迫,天天恶作剧,大违本性,早已叫苦连天。

    “当然。”阳信公主用手向殿上一指,“父皇那样宠爱栗姬,都没有让她住在未央宫里。他素来俭朴,但竟然为了娘的猗兰殿大动土木,娘,说一句不怕你生气的话,父皇这般的厚爱,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彻弟。”

    是的,栗姬比王夫人大那么多,眼角、脖上早已滋生出了无数细纹,而且栗姬态度傲慢、性格脆弱,且心胸狭隘,如果将来做了皇后,并且在刘启百年后又成为皇太后,那王夫人的日子可就是越过越如履薄冰了。

    “那么……大汉皇后。”

    青铜兽头上喷着细细的桂木香,琉璃屏风后隐隐遮着商鼎和镀金的周代美人立像,妆台上,一座鎏金自动的沙漏下,一群白玉脂刻就的小人儿,正在不停地翻着跟头,走着钢索,嘴里吞吐着雪亮的长剑。

    “娘,你想想,薄皇后被废,到现在已经有多久了?”

    王夫人姐妹和程姬、贾夫人,虽然大有醋意,但都敢怒不敢言。

    “娘!”随着这清亮的呼唤声,十二岁的阳信公主带着一群佩刀侍卫,满头是汗地闯了进来。

    王夫人见自己心事暴露,索性不再涂抹栗姬的姓名,掷下狼毫笔,身子无力地倚住妆台,叹息道:“我哪里争得过她!人家的儿子是太子,自己又整天打扮得妖妖娆娆的,缠得皇帝一步来不了猗兰殿。我拿什么和人家比?”

    而空寂已久的猗兰殿内,早习惯了冷遇的王夫人,却在对着妆台上的一面螭花青铜镜愣愣地出着神。

    王夫人一瞥之下,脸色不禁剧变,她吓得大叫一声,面巾也失手掉落——阳信公主的手里,竟然拎着一头淡褐色的胖乎乎的棕熊崽子。

    此刻,王夫人被女儿说得哭笑不得,只得拂了拂袖子道:“罢了,这会子我有事,不和你理论。也怪娘,自进宫就盼着生儿子,等你生下来以后,一直当成男孩儿养,养成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将来嫁给谁去?”

    “这个……我倒不太记得了。”

    “是。”阳信公主俯身在母亲的耳边,低声道,“你记不记得,大宴那天,酒过三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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