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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卷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二十

    【己定王未五年】七年【晉成五年齊惠七年衛成三十三年蔡文十年鄭襄三年曹文十六年陳靈十二年?桓三十五年宋文九年秦桓三年楚莊十二年】

    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

    左傳【七年春衛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會晉也】

    穀梁【來盟前定也】

    胡傳【來盟為前定者嘗有約言矣未足効信而釋疑又相歃血固結之爾是盟衛欲為晉致魯而魯專事齊初未與晉通也必有疑焉而衛侯任其無咎故遣良夫來為此盟而公卒見辱盟非春秋之所貴義自見矣】

    集說【趙氏鵬飛曰良夫之來為晉求魯也魯宣以援立之賜事齊而外晉晉成立將求諸侯以興霸業惟衛久睦於晉伐宋鄭侵鄭侵陳衛無不從役魯宣未嘗與晉人之會盟征伐也故晉將為黑壤之會而俾衛求之文十三年晉為新城之役於時魯睦於晉而為晉求衛衛成從之遂同新城之盟今衛成睦於晉而為晉求魯魯何辭而不從哉故冬遂同黑壤之會交相求以尊盟主所以外楚而為自安之計也故聖人與之無貶辭焉然衛使良夫來聘足矣安事乎盟蓋晉之責衛也篤而魯之比齊也深使魯陽許衛而隂外晉則衛必得罪於晉故盟之以固其會晉之心也至黑壤之會則公親會之蓋重夫渝盟於衛】

    【歟 家氏鉉翁曰魯宣因齊得簒不事晉矣晉將有討衛人來告欲魯之預於會也非若齊晉大夫脅而求盟是以無譏 程氏端學曰外大夫來盟者五而稱使者二桓十四年鄭伯使其弟語及此孫良夫是也直書來盟者三閔二年齊高子僖四年楚屈完文十五年宋司馬華孫是也 汪氏克寛曰他國大夫來盟皆公與之盟但言來而與公敵禮可知外大夫之伉尊魯君之失列不待貶而自著矣宣公倚齊簒國晉為盟主缺於修好故與衛結盟而不能逭霸者之討蓋於已有慊而欲藉小信以免辱其足恃乎然魯衛兄弟之國解紛救患迭相為援衛成之執僖公為之納賂於王與晉侯而得免黑壤之止疑亦衛成言於晉而以賂得釋耳】

    【案穀梁謂前定之盟不日非也良夫奉命之時未必即有盟期故不書日】

    夏公會齊侯伐萊【萊杜注萊國東萊黄縣今屬山東登州府縣東南二十里有萊子城】集說【劉氏敞曰左氏曰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會非也古者行師非無奇術祕策以紿人者也諸侯相率而討罪伐畔則是與謀已焉有連兵合衆人君親將而曰不與謀者哉且用左氏考之凡先謀而後伐者稱會多矣不必云及也 高氏閌曰公方與衛盟將復從晉而又應齊侯之命興兵以陵弱小之國此取辱之道也 高氏攀龍曰及者内為志會者外為主伐萊齊志也故書會】

    【案左氏所謂與謀者彼此同欲伐是國也故曰及所謂不與謀者他國欲伐之而我特以兵從之也故曰會萊在齊之東魯在齊之西魯於萊中隔一齊素無嫌隙特以齊欲伐之而魯往助之耳故書曰會若曰齊侯往伐而公以師往會也劉氏敞駁之謂安有連兵合衆人君親將而不與謀者誠為有理然左氏所謂謀者始事之謀劉氏所謂謀者臨事之謀故二說可以並存】

    秋公至自伐萊

    胡傳【及者内為志會者外為主平莒及郯公所欲也故書及繼以取向即所欲者可知矣伐萊齊志也故書會繼以伐致即師行之危亦可知矣公與齊侯俱不務德合黨連兵恃彊陵弱是以為此舉也】集說【王氏葆曰萊初無召兵之釁公與齊侯伐之不過陵弱暴寡而已 趙氏鵬飛曰萊為齊患而魯會伐之魯侯之服役於齊固矣魯民何負而從齊役邪君負於齊而民償之為魯民者何不幸哉為齊伐萊而書曰至自伐萊彼何功於魯而飲至於魯廟宣公必有以誣其祖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以來桓致伐鄭莊致伐衛伐戎僖致伐楚伐鄭圍許他侵伐皆不致今而伐萊萊微國也特書至者竭志從人而不思力之不足聲罪伐人而不察已之有玷兵出踰時煩民毒衆為宣公危之也前此伐莒後此伐?皆不致聖人蓋有深意矣 季氏本曰以其險遠得歸為幸而飲至也】

    大旱

    胡傳【軍旅之後必有凶年言民以征役怨咨之氣感動天變而旱乾作矣其以大旱書者或不雩或雖雩而不雨也不雩則無恤民憂國之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闕矣】

    集說【杜氏預曰書旱不書雩雩無功或不雩 家氏鉉翁曰去歲秋螽今兹大旱而為鄰國伐無罪以自戕其人春秋志其不恤天災而輕用民力所以貶也 汪氏克寛曰旱之為言悍也上之人持亢陽之節暴虐於下則旱災應之宣公連歲事齊煩於朝聘兵戎之事故先乎伐萊而螽為災後乎伐萊而旱為虐猶不知警而重取於民蓋不至於税畝不已也季氏本曰春秋之中凡大雩書秋書冬舉一時者一雩不雨而至於三月皆雩也三月皆雩則大旱矣而皆不書旱因雩以見之耳此獨以大旱書者不雩故也宣公以六月為龍見之雩故秋旱不復再雩是愛牲樂怠而無恤民憂國之心也】

    附録左傳【赤狄侵晉取向隂之禾】

    冬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于黑壤【黑壤今山西澤州沁水縣西北四十里黑嶺周宇文泰改為烏嶺寰宇記云即春秋晉黑壤也】

    左傳【鄭及晉平公子宋之謀也故相鄭伯以會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晉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於會盟于黃父公不與盟以賂免故黑壤之盟不書諱之也黃父杜注即黑壤】

    胡傳【會而不得見不以不得見為諱盟而不與盟不以不與盟為諱則曲不在公而主會盟者之罪耳與於會不與於盟而公有歉焉非主會盟者之過也則書會不書盟若黑壤是也晉侯之立公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每歲適齊是宣公行有不慊於心而非晉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為君隱子為父隱於以養臣子愛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賂免則不直在已矣】

    集說【杜氏預曰慢盟主以取執止之辱故諱之 陳氏傅良曰晉靈公之會同皆不序自黑壤而下復序諸侯何也垂隴之役初以大夫會盟自以大夫會盟而後不序諸侯不序諸侯猶責霸者也終靈公之篇則諸侯無貶矣以其不勝貶序之可也自隱而下君恒稱君貶人之故諸侯多貶辭焉自文而下大夫恒稱大夫貶人之故大夫多貶辭焉諸侯不勝貶則政在大夫矣大夫不勝貶則陪臣執國命矣 黄氏仲炎曰黑壤之會晉人止公以賂免焉蓋宣為不義不特齊人得以無道加之而晉人亦得以無道加之也 程氏端學曰此會終不能以服楚不旋踵而滅舒蓼伐陳矣 李氏廉曰自文公以來晉以不朝討魯者再見矣文公二年辱以處父之盟今年不與黃父之盟晉固可責也而文宣之不能謹於禮以至衰敗亦有由矣 汪氏克寛曰文公以不朝晉而見討處父之盟書其事而不書公以諸侯之立當朝王而不當朝晉也其罪未可深責也宣公亦不朝晉而見討黑壤之盟書公而不書其事以連歲朝齊則亦當朝晉其罪實不可逭也是文公之辱其責在晉而宣公之辱宜自責也雖然忽盟主而不事缺於朝聘之禮特小過耳宣公簒立得罪於君父兄大惡也晉人略大惡而問小過蓋當時霸者逞其私欲惟利之求故罪其慢已以取賂而已矣使晉成之討如晉厲之執曹成而歸諸京師則殘正之刑復何逃耶春秋為尊者諱冬會而春書至考其故而義自見矣 陳氏際泰曰春秋榮義不榮勢黑壤之不與盟諱之也辱也沙隨之不見公著之也榮也】

    【庚定王申六年】八年【晉成六年齊惠八年衛成三十四年蔡文十一年鄭襄四年曹文十七年陳靈十三年?桓三十六年宋文十年秦桓四年楚莊十三年】

    春公至自會

    集說【高氏閌曰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不舉公夏會伐萊而秋至冬會黑壤而此年春至其間大旱之不恤而區區以侵伐期會為急 吳氏澂曰宣公簒立自疑而不敢會晉衛欲為晉致魯故去春使孫良夫來盟而後去冬公與黑壤之會縱使無左氏所記止公不得與盟之辱亦必懷疑而自危故此書至而自是不敢如晉矣 汪氏克寛曰前此會平州不至納賂於齊則無危殆之患此特書至以公見止於晉踰年始返也盟會常事不致桓文之盟會皆不致也牡丘于淮則桓公之衰新城則晉伯在大夫他未有書至者也宣公致黑壤與斷道前則見討於晉後則與晉謀討齊皆危殆之事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黃乃復

    公羊【其言至黃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穀梁【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復者不專公命也】

    胡傳【至黃乃復壅君命也有疾亦不復可乎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將事楚伐吳陳侯使公孫貞子往弔及良而卒將以尸入吳人辭焉上介?尹蓋曰寡君使蓋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墜絶世於良廢日供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於門是我寡君之命委於草莽也無乃不可乎吳人不敢辭君子以為知禮乃者無其上之辭其曰復事未畢也】集說【何氏休曰聞喪者聞父母之喪徐行者不忍疾行又為君當使人追代之以喪喻疾者喪尚不當反況於疾乎順經文而重責之言乃不言有疾者有疾猶不得反也 杜氏預曰蓋有疾而還大夫受命而出雖死以尸將事遂以疾還非禮也 陸氏淳曰穀梁云還者事未畢復者事畢文正倒也當為還者事畢復者事未畢師還公還自晉歸父還自晉士匄聞齊侯卒乃還皆不復更往故曰還事畢也公如晉至河乃復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仲遂至黃乃復皆事未畢而復也 劉氏敞曰穀梁曰復者事畢也非也遂受命而行辭病而反此春秋所惡也乃加事畢之文為之文過何以訓事君 呂氏本中曰昭公如晉亦有疾乃復矣今不云有疾人臣不當以疾廢君命昭公可以疾止仲遂不可以疾止也 張氏洽曰罪其違君命也與公孫敖不至而復同 汪氏克寛曰乃者繼事之辭而有專意士匄之乃還專而合於義者也仲遂之乃復專而不合於義者也又曰敖言不至則實未嘗如京師遂言至黃而下書卒則知有疾而返是敖之罪視遂尤重也】

    【案穀梁以復為事畢胡傳以為事未畢二說不同胡氏為長蓋至黄乃復則中道而返事未畢也乃字之義穀梁以為亡乎人之辭謂其知有已不知有人雖國君之命鄰邦之好俱不復顧而惟直行己意也與胡傳所謂無其上者辭異而意同汪氏克寛以為繼事之辭而有專意則語意更為圓足而實無所異也】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大音泰 垂杜注齊地當在山東兗州府平隂縣境】

    公羊【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稱公子貶曷為貶為弑子赤貶然則曷為不於其弑焉貶於文則無罪於子則無年】

    穀梁【是不卒者也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胡傳【有事言時祭此公子遂也曷為書字生而賜氏俾世其官也曷為書卒以事之變卒之也古者諸侯立家大夫卒而賜氏其後尊禮權臣寵遇貴戚而不由其道於是乎有生而賜氏其在魯則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殺惡及視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德之故尘而賜氏使世大夫以荅之也經於其卒書族以志變法之端為後世戒】

    集說【杜氏預曰仲遂卒不言公子因上行還間無異事省文從可知也 孔氏穎達曰定五年傳季平子行東野卒於房房是魯地卒於竟内故不書其地垂是齊地非魯竟故書地也 劉氏敞曰大夫卒稱名仲者字也其曰仲遂何譏何譏爾譏世卿世卿非禮也言自是世仲氏也世卿多矣曷為獨譏乎此因其可譏而譏之此其為可譏奈何言是乃弑子赤者也其諸則宜於此焉正之矣又曰穀梁曰其曰仲疏之也非也即春秋欲疏之何不但書遂卒若無駭與挾乎且春秋欲疏弑君之臣不書其氏反書其字何為哉 陳氏傅良曰大夫卒恒稱名其兼字之何自是仲氏世為卿故譏之也 張氏洽曰仲遂得罪於文公以翬不書卒例之不當書卒因事之變卒之也書仲遂其字也蓋宣公德之與季友之於僖公同有輔立之恩故亦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也 吳氏澂曰有事者時饗之常禮也先儒謂此為時祫秦溪楊氏云四時禴祠烝嘗祭羣廟禮煩乃於太祖之廟合高曾祖禰之主共祭之今案禮有一犆一祫之說或分饗於五廟或合饗於太廟合饗則書有事于太廟分饗則書四時祭名時饗常事不書欲知仲遂以祭之日而卒故書 齊氏履謙曰公子遂而曰仲遂者世仲氏也大夫世有自其身者有不自其身者世自其身故卒曰季友曰仲遂曰叔肸不自其身故卒曰公子牙奔曰公子慶父 李氏廉曰有事只時祭以非祭之失故不書祭名正義以為此禘祭者非也仲遂之子為公孫歸父歸父以宣十八年出奔魯人以歸父之弟仲嬰齊後之為仲氏見成十五年】

    【案仲遂不書公子杜氏預謂蒙上文固亦近理然其實弑君之賊春秋所誅故於其死而書名以絶之也】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左傳【有事於大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公羊【繹者何祭之明日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存其心焉爾存其心焉爾者何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已也】

    穀梁【猶者可以己之辭也繹者祭之旦日之享賓也萬入去籥以其為之變譏之也】

    胡傳【繹者祭之明日以賓尸也猶者可已之辭萬舞也以其無聲也故入而遂用籥管也以其有聲也故去而不作禮大夫卒當祭則不告終事而聞則不繹不告者盡肅敬之誠於宗廟不繹者全始終之恩於臣子今仲遂國卿也卒而猶繹則失寵遇大臣之禮矣聖人書法如此存君臣之義也】集說【檀弓仲遂卒猶繹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何氏休曰禮繹繼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爾天子諸侯曰繹大夫曰賓尸士曰宴尸祭必有尸者節神也天子以卿為尸諸侯以大夫為尸卿大夫以下以孫為尸夏立尸殷坐尸周旅酬六尸廢置也置者不去也禮大夫死為廢一時之祭有事於廟而聞之者去樂卒事而聞之者廢繹凡祭自三年喪己下各以日月廢時祭唯郊社越紼而行事可 楊氏士勛曰案少牢饋食之禮卿大夫當日賓尸天子諸侯明日賓尸者天子諸侯禮大故異日為之卿大夫以下禮小故當日即行其三代之名者案爾雅云夏曰復胙殷曰彤周曰繹是也謂之復胙者復前日之禮也謂之彤者肜是不絶之意也謂之繹者繹陳昨日禮也 石氏介曰禮有重輕先後之不同以祭視繹則祭為重而繹為輕以繹視卿佐之喪則繹為輕而卿佐之喪為重有國者當圖其稱也 孫氏復曰仲遂雖卒猶當追正其罪宣公不能正仲遂之罪則當為之廢繹何者君臣之恩未絶也 呂氏祖謙曰萬舞文武二舞之總名籥舞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謂之羽舞蓋文舞吹籥秉翟羽也萬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於二舞中去羽舞吹籥者 朱子曰猶繹是不必繹而猶繹也 王氏元杰曰遂為國卿卒而猶繹非所以待大臣之禮萬入去籥又非事神之誠春秋特書以誌其失 李氏廉曰猶為可已之辭三傳皆同此事與昭十五年叔弓卒略同彼以去樂卒事為得禮此以猶繹為失禮皆記事之變也又曰遂之生不當賜氏而賜氏遂之卒不當繹而猶繹或進或退一則謹世臣之始一則重大臣之終並行而不相悖也趙氏汸曰春秋書大夫卒猶繹者一書去樂者一禮樂者先王大典其節文之末皆精義所存諸侯不】

    【得妄有損益王制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故祭畢聞大夫卒則宜廢繹當祭而涖事大夫卒則宜去樂一失一得史皆書之明禮樂王者一代之定制雖有大故不敢輒變以謹亡失之漸也案遂誠有罪宣公既以大臣任之則宜待以大臣之禮戴記謂卿卒不繹乃遂卒而猶繹故聖人書以譏之也杜氏預以萬為舞名無干舞籥舞之别公羊以萬為干舞籥為籥舞則文武分焉二說不同孔氏穎達詩疏從鄭箋以萬舞為干舞而此條則依違其間未有定解今觀隱五年考仲子之宮將萬焉公問羽數則萬兼文武舞明矣婦人之廟豈得專用武舞乎毛氏詩傳以干羽為萬舞呂氏祖謙以萬為文武二舞之總名朱子亦用其說則公羊非也今故删之】

    戊子夫人嬴氏薨【公穀作熊氏】

    胡傳【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稱夫人自成風聞季友之繇事友而屬其子及僖公得國立以為夫人於是乎嫡妾亂矣春秋於風氏凡始卒四貶之則禘于大廟秦人歸襚榮叔含賵召伯會葬去其姓氏不稱夫人王再書而無天是也敬嬴又嬖私事襄仲而屬宣公不待致於大廟援例以立則從同同而無貶矣其意若曰以義起禮為可繼苟出於私情而非義後雖欲正可若何】

    集說【啖氏助曰成風之後妾母皆僭用夫人禮故亦書薨以著其非 趙氏匡曰公穀並云熊氏又諡為頃據理頃為惡諡不應公母加惡諡當從左氏為敬嬴 趙氏鵬飛曰文四年書逆婦姜于齊十八年書夫人姜氏歸于齊則文之夫人既絶矣而宣元年書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婦者有姑之稱姜氏已絶婦安得姑所謂姑者嬴氏也宣公殺太子絶嫡母而奉妾母蓋自元年已然矣其私事襄仲殺惡及視絶嫡夫人皆嬴氏之謀則嬴氏蓋魯之元惡歟故聖人於元年書婦姜則見其以妾為姑而於此復書夫人嬴氏卒則宣以妾母為夫人而妾母專政之罪於是著見矣 家氏鉉翁曰哀姜淫亂與慶父同弑二君齊桓討而殺之僖於是尊其母成風為夫人以配其父此僭也然非哀姜不終則僖亦未敢遽如此今敬嬴之事則異於是嬴以嬖妾私事襄仲弑子赤立宣公逐嫡母歸齊而已僭夫人之位出姜無罪為賊臣悖妾所逐不得與哀姜同例嬴與其子弑君逐母僭號夫人亦不得與成風偶使遇齊桓則敬嬴襄仲皆當比而誅戮王室不競列國無伯得以肆行無忌孰知天道禍盈至是八年仲使齊死於路後八日嬴隕於魯與哀姜慶父先後即誅其事相類但有天討人刑之異耳 汪氏克寛曰春秋既書夫人姜氏薨于夷又書夫人風氏薨則知哀姜為莊公夫人而成風乃妾也既書夫人姜氏歸于齊又書夫人嬴氏薨則知出姜為文公夫人而敬嬴乃妾也直書於策讀者比事以考之雖微傳而嫡妾之分明矣】

    晉師白狄伐秦【白狄始見經】

    左傳【春白狄及晉平夏會晉伐秦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

    胡傳【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晉責已可也既不知自反釋怨修睦以補前過已可咎矣乃復興師動衆會狄以伐之直書於策貶自見矣】

    集說【高氏閌曰殽之役書及姜戎此不言及者以傳考之白狄為主也 家氏鉉翁曰秦晉息兵趙穿興伐崇之師致秦復加兵於晉趙盾不知自反乃率白狄伐秦春秋不與也 李氏廉曰晉絶秦書曰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昏姻也晉與秦自侵崇起釁七年而未已晉昏狄而結以伐秦其罪大矣故自此至成十三年呂相絶秦皆連兵之事秦康共晉襄靈之後晉成秦桓之交兵又始於此案秦晉争伐不已而荆楚彊盛之勢成矣此下即書楚人滅舒蓼比事以觀其意自見】

    楚人滅舒蓼【公作舒鄝 舒蓼杜注二國名孔氏穎達曰二國傳寫之誤當云一國今江南廬州府廬江縣西故舒城是也】

    左傳【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吳越而還】

    【滑杜注水名當在今江南廬州府東境 吳杜注吳國今吳郡孔氏穎達曰譜云吳姬姓周大王之子大伯仲雍之後隋改蘇州宋置平江郡陞平江府元改府為路明曰蘇州府今仍之 越杜注越國今會稽山隂縣孔氏穎達曰越姒姓其先夏后少康之庶子也封於會稽自號於越隋置吳州尋改越州宋高宗陞為紹興府今仍之】

    胡傳【楚人疆舒蓼及滑汭盟吳越勢益彊大經斯世者當以為懼而不可忽則聖人之意也】集說【趙氏鵬飛曰舒同宗而異國故得謂之羣舒杜氏以舒蓼為二國疎矣舒庸舒鳩豈亦兩國乎】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集說【何氏休曰是後楚莊王圍宋析骸易子伐鄭勝晉鄭伯肉袒晉大敗于邲 陸氏九淵曰春秋日食三十六而食之既者三日之食與食之深淺皆歷家所能知是蓋有數疑若不為變也然天人之際實相感通雖有其數亦有其道昔之聖人未嘗不因天變以自治洊雷震君子以恐懼脩省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顚沛必於是所以修其身者素矣然洊震之時必因以恐懼修省此君子所以無失德而盡事天之道也況日月之眚見於上乎遇災而懼側身修行欲銷去之此宣王之所以中興也知天災有可銷去之理則無疑於天人之際而知所以自求多福矣日者陽也陽為君為父苟有食之斯為變矣食至於既變又大矣言日不言朔食不在朔也日之食必在朔食不在朔歷差也】

    附録左傳【晉胥克有蠱疾郤缺為政秋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敬嬴公穀作頃熊】

    左傳【冬葬敬嬴旱無麻始用葛茀】

    胡傳【成風薨以夫人葬以小君將祔於廟而始有二夫人也則四貶之以正其事今敬嬴亦薨以夫人葬以小君使祔於廟無貶以正之從同同可也而於宣公元年即以所逆穆姜婦之何也曰婦有姑之辭見敬嬴遂以子貴援例而亟立為夫人也僖公享國八年然後致成風而敬嬴之亟也雖云援例魯君臣之責亦可知矣無貶而書法若此者猶桓宣弑君而書即位爾】

    集說【范氏甯曰宣公立妾母為夫人君以夫人禮卒葬也故主書者不得不以為夫人義與成風同陸氏九淵曰襄仲殺大子惡敬嬴為之也敬嬴非嫡而薨以夫人葬以小君魯君臣之責深矣春秋作】

    【而亂臣賊子懼蓋為是也 吳氏澂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之意而尊為夫人也】

    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公羊【頃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難也乃者何難也曷為或言而或言乃乃難乎而也】穀梁【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

    胡傳【敬嬴以其子宣公屬諸襄仲殺大子及其母弟雖假手於仲實敬嬴之謀也經書子赤卒夫人姜氏歸于齊其文無貶而讀者有傷切之意焉則以秉彝不可滅也傳謂哭而過市市人皆哭敬嬴逆天理拂人心之狀慘矣其於終事雨不克葬著咎徵焉而謂無天道乎此皆直書以見人心與天理之不可誣者也夫喪事即遠有進無退浴於中霤飯於牖下小斂於戶内大斂於阼階殯於客位遷於廟祖於庭塴於墓以弔賓則其退有節以虞事則其祭有時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或曰卜葬先遠日所以避不懷也諸侯相朝與旅見天子入門而雨霑服失容則廢矧送終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反可冒雨不待成禮而葬乎潦車載簑笠士喪禮也有國家者乃不能為雨備何也且公庭之於墓次其禮意固不同矣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得之為有財古之人皆用焉而不能為之備是儉其親也不亦薄乎故穀梁子曰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厚葬古人之所戒而墨之治喪也以薄又君子之所不與故喪事以制春秋之旨也】

    集說【何氏休曰言乃者内而深言而者外而淺下昃日昳久故言乃雨不克葬者為不得行葬禮范氏甯曰徐邈曰案經文是己丑之日葬喪既出而遇雨若未及己丑而却期無為逆書此日葬禮喪事有進無退又士喪禮有潦車載簑笠則人君之張設固兼備矣禮先遷柩於廟其明昧爽而引既及葬日之晨則祖行遣奠之禮設矣故雖雨猶終事不敢停柩久次 孫氏復曰敬諡嬴姓雨不克葬譏無備也葬旣有日不為雨止經言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是己丑之日喪既行而遇雨也且雨之遲久不可得而知設若浹日彌月其可停柩路次不行乎案禮平旦而葬日中而虞此言庚寅日中而克葬葬之無備可知也 孫氏覺曰孔子葬母雨壞其墓門人修之孔子不樂老?助葬日食而止既明而後行蓋雨則常有可以前備而日食非常不可預知也春秋書雨不克葬蓋譏之也 汪氏克寛曰禮記孔氏正義云在廟未發之時庶人及卿大夫亦得為雨止若其已發在路及葬則不為雨止其人君在廟及在路及葬皆為雨止今考此年上書葬我小君敬嬴而下書雨不克葬則及葬而雨也苟在廟未發則當云庚寅葬而不云己丑葬矣季文子適晉而求遭喪之禮以行宣公曷乃不豫備遇雨之具乎穀梁譏不克葬而左氏以為得禮近世名儒亦有講於此者有謂雨而無害於力役者雖葬可也其或天變駭異雨甚水至不可以即土汲汲焉葬反為不可追之悔則左氏之說亦未為失然權二者之宜在乎孝子慈孫之誠敬何如耳春秋之書將以垂法於後國君之葬宜無所不備以雨故不克葬明日乃克葬謂之無貶不可也 張氏溥曰孝子事親莫大乎葬禮庶人葬不為雨止豈國君而獨無備乎冬有母喪明年春即如齊朝會其哀心之微也久矣】

    【案雨不克葬當從穀梁喪不以制之說左氏以為禮又謂禮卜葬先遠日辟不懷也非也卜葬當先遠日以見懷親之情既卜而葬矣乃以喪制不備而失其所卜之吉不懷莫大焉何禮之有】

    城平陽【平陽杜注泰山有平陽縣今山東濟南府新泰縣西北四里平陽故城是也】

    集說【高氏閌曰懼晉故也方舉大喪又城平陽重困民力也 陸氏九淵曰宣公葬母不能為雨備不易時而遽興土工罪不可逃矣 趙氏鵬飛曰左氏曰書時也且左氏例水昏正而栽水昏正夏之十月非周之十月也今見書十月遂謂之時是不識夏周正朔之異也 李氏廉曰城平陽三傳皆無說豈非黑壤既歸魯仍事齊故城邑以備晉乎】

    楚師伐陳

    左傳【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

    集說【高氏閌曰陳以晉衛見侵復棄楚而從晉故楚以為討然晉不能救陳陳遂復即楚 陸氏九淵曰前年晉衛侵陳以其即楚之故至是楚始伐之是楚未能盡得志於陳也楚子陸渾之役觀兵周疆問鼎輕重是年疆舒蓼及於滑汭盟吳越而還其彊至矣然猶未盡得志於陳鄭之間當是時使晉國之君臣能恐懼自治明其政令何遽不能遏其鋒哉趙氏鵬飛曰舒蓼楚之與國也無罪而見滅宜陳之懼而叛楚也然晉成亦無足依者故楚師伐陳而復為楚焉扈之會陳侯不在既而荀林父伐陳則今日之師楚復得陳矣嗚呼陳不幸而當晉楚之衝使有桓文之君則陳固不樂從楚也彼晉成庸庸耳何足以宗諸侯而抗楚乎宜陳之不能自固而復為楚也汪氏克寛曰書師書伐所以著楚之彊而傷晉伯之不振也】

    【辛定王酉七年】九年【晉成七年齊惠九年衛成三十五年蔡文十二年鄭襄五年曹文十八年陳靈十四年?桓三十七年宋文十一年秦桓五年楚莊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集說【范氏甯曰有母之喪而行朝會非禮 孫氏復曰公有母喪而遠朝彊齊公之無哀也甚矣】

    公至自齊

    夏仲孫蔑如京師

    左傳【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於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胡傳【以淺言之屬辭比事春秋教也當歲首月公朝於齊夏使大夫聘於京師此皆比事可攷不待貶絶而惡自見者也宣公享國九年於周纔一往聘其在齊則又再朝矣經於如齊每行必致深罪之也下逮戰國周衰甚矣齊威王往朝於周而天下皆賢之況春秋時乎而宣公不能也故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此經書君如齊臣如周之意而特書王正月以表之也】集說【孫氏復曰仲孫蔑公孫敖之孫 高氏閌曰傳言王使徵聘信斯言也益見王室之微矣 陸氏九淵曰宣公即位九年兩朝於齊乃一使其大夫聘於周室王迹既熄綱常淪斁逆施倒置恬不為異春秋之作其得已哉直書於策比而讀之而無懼心者吾不知矣 趙氏鵬飛曰凡魯大夫如京師未有無其事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師荅宰周公之聘也文元年叔孫得臣如京師拜召伯之錫命也八年公孫敖如京師奔襄王之喪也九年叔孫得臣如京師荅毛伯之求金也昭二十二年叔鞅如京師葬景王也無事而如京師者惟仲孫蔑與叔孫豹爾其故何哉蔑之如京師畏晉也豹之如京師畏齊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大夫如周者七蓋亦疎矣而如必以事無事而聘者二皆出其所私安則視周為弱而不恤急則倚周為援以自固其罪可恕乎 汪氏克寛曰前此五年如齊止書春後此十年如齊亦止書春惟此年如齊書王正月蓋所以著君朝於鄰國臣聘於京師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不知大一統之義亦猶襄二十九年書公在楚係之春王正月而上書天王崩楚子卒下書五月公至自楚所以著其不奔天王之喪而朝於楚俾俟送葬而後歸其於大一統之義何如也或謂僖公十年十五年如齊襄公八年二十一年如晉皆書春王正月豈有他義乎吁是不然僖襄如齊晉而王室無嘉好喪葬之事則王正月之書乃常例也其與公如齊仲孫蔑如京師天王崩而公在楚者異矣】

    齊侯伐萊

    集說【許氏翰曰赤狄比侵齊不敢報萊不伐齊而齊亟伐之可以觀惠公畏彊陵弱矣 陸氏九淵曰萊微國也三年之問兩勤兵於萊齊侯之志可見於此矣 戴氏溪曰萊於齊為近故齊必欲服之觀夾谷之會萊人以兵刧魯侯則萊之屬齊有自來矣李氏廉曰東萊有萊山從齊之小國也齊自七年會魯伐之今年又自伐之卒於襄六年而滅之矣】

    秋取根牟【根牟杜注東夷國也琅琊陽都縣東有牟鄉今在山東青州府沂水縣南】

    集說【楊氏士勛曰公羊謂母喪未期而取邑故諱不繫邾婁也若言諱不繫邾婁居母之喪縱非邾邑豈容無諱或當如左傳以根牟為國名也 孫氏復曰根牟微國内滅國曰取此年取根牟成六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是也 劉氏敞曰左氏曰言易也非也根牟雖小不以兵革不能取也能取其國何謂易乎不分别國邑取滅之名而苟記其難易而已豈春秋意哉 陳氏傅良曰取言公取不言公非公命也自宣而下征伐在大夫矣 汪氏克寛曰根牟蓋小國内諱滅故書取與鄟邿同昭八年蒐于紅自根牟至於商衛即所取根牟地】

    八月滕子卒

    左傳【滕昭公卒】

    集說【高氏閌曰自隱七年書滕侯卒至此始書滕子陸氏九淵曰名不登載書簡牘則不名 季氏本曰此滕昭公也書卒魯往弔也】

    【案滕昭卒不日或小國禮不備赴不以日或史闕也】

    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會于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胡傳【案左氏討不睦也陳侯不會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乃還則知經所書者與晉罪陳之辭也會于扈以待陳而陳侯不會然後林父以諸侯之師伐之也則幾於自反而有禮矣不書諸侯之師而曰林父帥師者在會諸侯皆以師聽命而林父兼將之也則其衆輯矣晉主夏盟又嘗救陳所宜與也而惟楚之即夫豈義乎】

    集說【胡氏銓曰鄭自晉靈以來服屬於楚至晉成繼立始叛楚而歸晉自宣三年至於是鄭無歲不有楚師然不敢叛晉者惟晉成是賴故黑壤及此扈之會鄭皆在焉 陸氏九淵曰前年陳受楚伐勢必向楚扈之會乃為陳也陳不即晉荀林父能并將諸侯之師以伐陳春秋蓋善之 趙氏鵬飛曰晉合諸侯于扈而以荀林父伐陳蓋會以求陳陳不至於是兵之則兵為有詞陳靈叛晉即楚楚滅舒蓼陳懼而歸晉既而楚師伐陳則陳復為楚陳之從違晉楚之間雖非得已然亦失所歸矣扈之會諸侯皆在而陳不與則林父之兵宜其不免哉聖人列序諸侯而繼書伐陳則責陳也深矣 汪氏克寛曰黑壤之會討魯而宣公以賂免扈之會謀齊陳而二國不會蓋晉成為弑君者所立不能致討侵陳之役奄然以元惡主兵是以外不足以却荆楚内不足以服諸侯今此謀齊而簒立之魯宣獨事齊而不會無所忌憚故成公世伯僅能兩會諸侯卒無成功春秋於荀林父之討陳書帥師書伐雖曰與晉而不能芘陳其失亦著矣】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

    左傳【會于扈討不睦也陳侯不會晉苟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于扈乃還】

    公羊【扈者何晉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會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會也】穀梁【其地於外也】

    集說【范氏甯曰外謂國都之外諸侯卒於路寢則不地 孫氏覺曰春秋諸侯卒皆不地外事則略也卒於外者八書地者三晉侯卒于扈鄭伯卒于鄵宋公卒于曲棘不言於師於會而以地言者在其封内也卒於封内書地卒於會書會卒於師書師以地為重則於會於師又可知也 陳氏傅良曰諸侯卒雖不出竟地之 家氏鉉翁曰魯事齊嘗為晉所辱黑壤之會不預盟扈遂與晉絶不書葬魯不會也汪氏克寛曰諸侯卒於師曰師曹伯廬及負芻是也卒於會曰會?伯成是也於他國則如許男甯蔡侯東國卒于楚吳子遏卒于巢是也於封内則如鄭伯髠頑卒于鄵宋公佐卒于曲棘是也晉成公不言卒於會蓋會禮已畢故不言會爾】

    【案杜氏預以扈為鄭地故有卒於境外之說公羊以扈為晉地與鄭伯卒鄵宋公卒曲棘皆以為封内不地而各自立義似較杜氏為長考竹書紀年晉出公二十二年河流絶于扈意者扈本鄭地而後入於晉乎今故從公羊而刪杜氏焉穀梁所謂於外者范氏甯以為國都之外是也但以其日為未逾境是以日月為例也不可從】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胡傳【晉成公何以不葬魯不會也衛成公何以不葬亦魯不會也衛成事晉甚謹而魯宣公獨深向齊衛欲為晉致魯故謀黑壤之會而特使孫良夫來盟以定之也及會于黑壤而晉人止公賂然後免是以扈之會皆前日諸侯而魯獨不往二國繼以喪赴亦皆不會此所謂無其事而闕其文者也或曰二君皆有貶焉故不書葬誤矣魯人不會亦無貶乎書卒而以私怨廢禮忘親其罪已見春秋文簡而直視人若日月之無私照也曲生意義失之遠矣】

    宋人圍滕

    左傳【冬宋人圍滕因其喪也】

    胡傳【圍國非將卑師少所能辦也必動大衆而使大夫為主帥明矣然而稱人是貶之也滕既小國又方有喪所宜矜哀弔恤之不暇而用兵革以圍之比事以觀知見貶之罪在不仁矣】

    集說【杜氏諤曰諸侯擅兵圍人之國况又因其喪故從書人之貶 家氏鉉翁曰匪惟乘滕之喪亦乘晉之喪晉政不競諸侯擅相侵伐貶宋亦以譏晉也 金氏賢曰宋以柔巽卑屈俛仰晉楚五六年間幸無兵革不能及是時明其政刑彊於為善乃乘小國之喪而圍之其為不仁亦甚矣春秋人之者賤之也】

    楚子伐鄭晉卻缺帥師救鄭【自是晉楚交伐鄭】

    左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晉卻缺救鄭鄭伯敗楚師於柳棼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

    【柳棼杜注鄭地】

    胡傳【楚兵加鄭數矣或稱人或稱爵何也鄭自晉成公初立舍楚而從霸主正也楚人為是興師而加鄭不義矣故宣公三年書人書侵罪之也次年鄭公子歸生弑其君諸侯未有聲罪致討者而楚師至焉故特書爵與之也然興師動衆賊則不討惟服鄭之為事則非義舉矣故又次年傳稱楚子伐鄭而經書人再貶之也至是稱爵豈與之乎案公羊例君將不言帥師書其重者也至此書爵見其陵暴列國以重兵臨鄭矣何以知其非與之乎曰下書晉卻缺帥師救鄭則知其非與之也由此觀春秋書法皆以一字為褒貶深切著明矣】

    集說【陸氏九淵曰伐陳救鄭晉之諸臣猶未忘文公之伯業春秋蓋善之 家氏鉉翁曰五年楚伐鄭荀林父救之不書今書救何也曰楚之初伐鄭也人謂之討弑君者既而但欲鄭之歸已故許之以救汪氏克寛曰五年晉荀林父救鄭經不書者以是時鄭方有弑君之亂所當討而不當救故不書救今】

    【此書卻缺之救據明年傳載鄭討歸生之罪斵其棺而逐其族蓋此時歸生已斃矣故書救以與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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