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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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云崇的一切,是成芸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那有点过劲的生命力,吸引了她。
成芸很懒,尤其是在她忘却王齐南之后——那花费了她全部力气。她凡事随意了。
好像从那一刻起,整个世界,跟她之前熟悉的,都不一样了。
李云崇依旧温和,他看出成芸的变化,欣喜地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快忘了。”
她说,我自愿的。
演出结束后,成芸去后台找到那个男演员。近距离看他的长相,更不像王子了。山大王一样。
厅堂外面是滂沱的大雨。成芸看不见雨,但是能听见声音。
在很多人看来,李云崇像是一本晦涩难懂的书,他复杂守旧,又吝惜给人注解,只能用漫长的岁月一点一点接近。
而成芸终于在某一天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男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她开始不再日日思念,不再夜夜梦回。
李云崇与家人的关系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他的父亲他三十三岁那年去世了,成芸只在别人那听说,李云崇父辈一家势力非凡。
用力过猛,表情略僵,像将军,哪有王子的优雅从容。
成芸低着头,李云崇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他半点睡意都没有,抱了她一整晚,抱到最后,他颤颤地埋下头。
要我说,外面那些人段数实在不够,养这个东西,李总才是这个。
崔利文道,是啊,我们是体验不到了。
成芸第一次找男人,是在她与李云崇认识的第四年。
成芸与他过了一夜。
李云崇不时会想起那个断眉的男人,他猜想成芸对待绝望时的态度或许跟他有关。想到最后一刻前,他往往会停下,好像刻意回避什么。
一幢小楼静悄悄,一如这执拗又可悲的世界。
成芸顺着西长安街一路走到底,傍晚时分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有伤心。
大雨之中回想的过去,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濡湿的味道。她的头靠在门板上,发丝垂下,好像黑色的帘幕,遮住往昔漫漫风尘。
她本来是想走的。
又有什么关系。
李云崇并不是真的想让成芸学会做什么,他只是需要成芸“学”的过程,一个走远过去的过程。
此时,她环顾四周,她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的李云崇。
成芸放下烟盒,靠在隔间壁上欣赏人卸妆后的表演。
王鑫最后点头,没错,人和人不一样嘛。
漫漫长夜,寂静隔间,简直是互通有无的绝佳时机。
她回到住处,接到李云崇的电话,听见他柔和的,四平八稳的声音。
三十几岁的李云崇,心性已经成熟,但还欠缺一丝包容。他拒绝承认吸引他的女人,是别的男人塑造出来的。
她失去了一切,王齐南带走了她的一切。她的心明明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可就算是哭泣,他也无法在她身上看出软弱。她在逞强,年纪轻轻的女孩,在等死的过程中,活得很硬,满心满眼的不甘,咬牙往下咽最后一口气。
累了吧,过来吃饭。
李云崇从床里强撑起身子,无声地要求她再说一遍。
当然,这些事都是后面的故事,在成芸刚刚见到李云崇的时候,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可是人人都有难言的地方嘛……
她不说话,李云崇像宠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笑着摇头,似是自语也似是对她说,感情那么深邃,但大多数人却浅薄,只迷恋最外面最便宜的一层。不懂渐进才能稳赢,细水才能长流。
成芸对她说,就算你让我变,我也变不了。
三人好像抓住了一项刺|激又辛辣的话题,深深地往下聊。
他听了“自愿的”三字,也有点动容,可最后还是把她推起来。
但他不知道成芸在公司里听了无数的闲言碎语。他也不知道她第一次参加会议,副手特地准备了全英文的会议内容,下面讨论得热火朝天,她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最前面,一句也听不懂。
三个人出来透气,顺带闲聊。
成芸说,我留下来。
他都是这么来的?李云崇很少说王齐南的名字,一个“他”,就点明了一切。
听了王鑫的话,剩下二人频频点头。先是感慨了一下李云崇底子实在是厚,不知道有多少产业,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人跟总公司反映情况,可话还没传多远,就停了。
他们聊着聊着,借着酒力,开始轻语绝密。这些秘密的主人无一不比他们更势力,更高位,更有前途。哪个领导家出了丑事;哪个领导溜须拍马闪了腰;哪个领导伪造了学历,捐了几位数只求个谁都能看出来的□□,哪个领导又在外面养了小情人……
崔利文酒上头,凉凉地说,养得再美有什么用,无福消受啊。
可大家都想听,却没人第一个开口。
曹凯说,崔医生最懂了。
终于,王鑫轻咳一声,解围。他开门点题——
成芸见过她一次,是李云崇安排的。她没有与成芸聊什么,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对有可能成为自己儿媳的女人有诸多要求,她甚至没有多夸奖李云崇一句。
走吧,曹凯说,离开太久了。
第二天醒来时人不见了,她忘了留他的联系方式,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去找,才得知舞团已经离开北京。
她在一个闷热的夜晚看了一场芭蕾舞表演,成芸本来只是为了躲避外面的酷热和无聊,进来吹空调,后来却把整场表演看完了。
谁想笑没忍住,漏了个声,另外两个体谅地一咳嗽,帮笑声盖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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