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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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可是冒着上班迟到的风险来看他的，要不是在小区门口认出了那辆破摩托，她根本不会注意到巷子里还躺着个人。
但是很快，那画面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将桥烧得灰也不剩。女人的身影早已不见，火光之中，只有他一个人。
刘佳枝蹲在他旁边，犹豫着开口：“你，你这车怎么弄的？”
当初的某些记忆又回来了，在风雨桥上，她摸着他的背，他浑身上下光滑一片，就像侗寨的山水，细腻又温柔。
周东南听了，扒着成芸的脸贴过去，“真不饿？”
“不饿。”成芸没睡好觉，精神有些萎靡。
“你怎么回事？”刘佳枝说，“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在这躺了多久了？用不用去医院？”
“……谁让你们来的。”周东南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他叫什么，你让他自己来找我。”
周东南手一顿，而后慢慢放下。他双手插回衣兜，低着头往回走。
道路空旷。
在菜市场和周东南居住的小区中间，有一条没有街灯的暗巷，周东南的破摩托灯也不太管用了，他尽可能地在巷子里骑得慢一点。
周东南拧着眉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他还是觉得喘息困难，他脖筋爆出，双臂抖动——
想到这，刘佳枝更不满了，加上之前周东南搬箱子跟她要钱的事情，刘佳枝一股火冒出来，蹭蹭蹭地迈开小短腿跑到周东南面前。
“跟你说话呢你听不着？”不满的话音一落，旁边又有人顺势在周东南的肚子上补了一拳。
“喂——喂喂？？”声音越来越响，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在叫他。
又是一脚，周东南一口气没上来，弯下腰去。
“别打脸！朝身上打！”刚刚打头的那个矮个子喊道。
街上安安静静。
周东南本来坐在床边提鞋，听见成芸充满意味的问话，扭过身子，长臂一捞把她扯过来。
他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精神已经差到极致，现在又被人揍了一顿，腹部的伤口牵动内腑，他忍了许久，最后双手撑着地干呕了几下。
北京交通管得严，就算是凌晨，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骑到主干道上去，周东南拐了一处小路往家走。
“不用。”
天还是很阴，巷道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周东南的破摩托本来就是二手的，平时骑着感觉都不结实，别说被人这么轮番砸一遍。
周东南再次甩臂用了更大的力气，拉扯的手被弹开了一点。可就在这时，周东南脚下一软——身后有人朝他的膝盖窝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流氓，不过他们比一般的街头地痞强一些，他们是有组织的。
周东南真的从床上坐起来了。“我得吃东西了，等会还要干活。”
周东南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困，不要睡，在这睡会出事的。
矮个子说完，脸色慢慢沉下去。
成芸呼了他一巴掌，“要吃你自己吃去。”
“嗯……算了，你不想睡就不睡吧，我走了。”周东南站在门口，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我再来找你。”
他把车往一边拖，拖到角落里，掏出钥匙往里捅。刘佳枝跟过去，说：“怎么你还想锁车啊？你别逗了，这车不能用了，你信不信你只要开上道马上有警察抓你。”
又上来两个人，拉扯着周东南的衣服，连推带拽地把他弄进了巷子深处。
好在他还算灵敏，在车倒的时候直接往外跳了一下，没有让车砸到腿。
刘佳枝跑过去拍他一下，结果周东南差点栽倒。
成芸心里有点沉，她看着他，把话挑明了。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她一堆问题问出来，周东南一个也不想回答，他低声说了句谢谢，人就往外走。
周东南后背撞到墙上，他闷吼一声，使劲地推开那个人。他力气不小，那人被轻易地推开数步远。
“用不用我扶你啊？”刘佳枝说。
周东南出门的时候是早上五点，今天又是北京常见的阴霾天气，五点钟了，天还黑着，只有隐约的一点朦胧光亮。
“哎呦我去！你怎么在这睡觉啊？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这里睡觉要死人的！——喂！周东南——！！”
“干什么？”一宿不睡，成芸眼睛发涩，语气不佳。
周东南摆臂，想要甩开手，可来人明显不是轻易能打发的，周东南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周东南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没什么。”他说，“不小心弄的。”
“成芸。”周东南打断了她，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浓密笔直的眉峰下面，看着安静又平和。“我干活干习惯了。”
可他的眼皮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耷。
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女人，站在桥上笑。
“没事。”周东南摇摇头，拖着步子往楼里走。
“妈的，给脸不要脸。”矮个子啐骂一声，顶起膝盖撞到周东南的胸口。周东南终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你他妈挺牛逼呗。”扇他的那个人往前站了站。他个头比周东南矮了不少，但体格比较结实，口音明显不是北京本地人。
矮个子还要再下脚，旁边有人拉了他一下。矮个子收住气势，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周东南的头，“老话怎么讲，事不过三对吧，这次你要再不听劝，那下次就不止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