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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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一直带着笑——而且，那并不是属于老年人的慈善和蔼的笑，她的笑依旧是那种优柔魅惑的女人笑。
“别走太远。”
“没事，我穿的多。”
“不过那不是妩媚。”成芸转眼，与李云崇对视，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叫鬼媚。”
李云崇说：“干嘛要出去，外面那么冷。”
十二年了，他仿佛铜墙铁壁，根本没得谈。
她的院子没有李云崇的大，但收拾得非常整洁，她带他们进屋，坐在榻榻米上，为他们泡茶。
“我本来就没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开车的司机年纪也不小。
车子在一条幽静的小路路口停下，成芸下车，看到这条青石路一路延伸至一座小院内。
成芸从屋里出来，转头一次，那两个艺妓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云崇缓缓看过去，刚刚出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屋里松原正在跟和子有说有笑。
“你要学会尊重别人。”李云崇声音低沉，甚至阴狠地说：“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看。”
成芸直起身，说：“等你们都走了，她自己还要在这盒子里待着，待一辈子，直到被这味道活活熏死。”
这两个艺妓跟她上一次看到的不太一样，上次是晚上，艺妓来后表演的不是茶道，而是歌舞。
不管哪边都同样无聊。
成芸看着他回到屋子里，转头又掏出一根烟。
“谁？”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看年纪最起码有八十多岁了。
李云崇与松原跪坐在榻榻米上，成芸暗自松了松小腿，也打算坐的时候，李云崇拍了拍她的手。
李云崇扭头，狠狠地看着成芸。
过了一会，李云崇出来叫成芸。
成芸看着她的笑，忽然感觉到一种诡秘的氛围。
成芸点了一根烟，一句话都不说。
她想那些混账话了么？
“她们练多长时间了。”成芸站起来，趁着那小日本没回来，原地做了几个蹲起。衣服一合，对李云崇说：“我出去了，你们谈完了叫我。”
艺妓已经离开，他们三人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桌子上摆好了饭菜。
饭菜精致，分量很少。不过少不少也无所谓，因为成芸到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成芸问李云崇：“什么意思？”
李云崇在京都有一处住所，不是现代的洋楼，而是那种传统的日式宅院，车直接开到了这里。
成芸的身子忽然向前，与他交叠。
成芸没有离开院子，她有那心也没那力气。
成芸吹了一口，烟雾迅速散开。
成芸对日本完全不了解，唯一一点概念都来自李云崇。他第一次带她来日本是六年前，那时他带着她把日本整个转了一遍，成芸喜欢东京，觉得那里最热闹，玩起来最过瘾，李云崇只是笑笑，告诉她：“京都才是日本的精髓。”
成芸面不改色，又说：“各人求的不同，她要这么活，是她自己的事，外人的确没资格说什么。”
在那灰白的烟雾里，成芸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李云崇面无表情。
松原和李云崇重新聊起来。
“你就普通的坐着便好，这样坐你受不了。”
“艺妓的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艺妓在从业期间不能恋爱结婚，因为要保持这份行业的纯洁感。所以艺妓大多十几岁出道，二十几岁就离开了。”
艺妓的服饰经过多年的演变，已经定型，脖颈连着后背的位置，露出好大一片。
李云崇看着前面，说：“等下我带你去见的那个女人，你看到她就懂了。”
“吃饭了，饿了吧。”
松原远远地叫李云崇，李云崇转头应了一声，临回去时，他对成芸说：“你给我在这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那些混账话！”
说完，他又转头对松原说了一句话。
“是啊。”成芸笑着说，“她的确笑得好媚啊。”
“我出去等行么。”
“你看那个屋子是不是很规矩，四四方方的，像个封闭的箱子一样？”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和子这辈子的欲望和味道全关在那个箱子里，散都散不掉。你们来了，觉得满屋芳香，帮她吸走了一点，可等你们离开后，她就会涌出更多。”
成芸不是第一次见到艺妓，距离上一次差不多已经有一年之久了。
左边是两人聊天，右边是艺妓泡茶。
外面又有人端来茶具，两名艺妓一语不发地跪坐下来，开始茶道表演。
有时候她真的想跟李云崇好好谈一谈，可她又知道，根本没得谈。
她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短促地说：“你知道人发|情的时候也会有味道么？”
“怎么了？”
李云崇紧闭双唇。
手被拉了一下，成芸强打起精神看向李云崇。
李云崇看着她，他知道她还没有说完。
松原坐在前面，指挥着司机把车开到一条小道上。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成芸知道，这是李云崇当初读书的地方，也是他在日本最喜欢的城市。
日本环境卫生搞得好，福利也高，人均寿命长，这就使得社会老龄化严重，很多工作都是中老年人做的。
李云崇道：“坐吧，自便就好。”
成芸不知道李云崇平日让谁打理这里，每次来的时候，都一尘不染。
“坐不住了？”
李云崇笑着说：“你刚不是问我要见的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拉门打开，进来两个盛装打扮的女人。
“什么怎么样？”
她在对门外的客人笑。
李云崇脸上涨着淡淡的红，他缓缓摇头，失望地说：“成芸，你跟她差得太远了！你现在连她万分之一都不如。”
吃过饭，总算要出门了。坐在车里，李云崇小声对成芸说：“等下要拜访的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脚麻了。”
成芸没说话，李云崇又接着道：“现在日本的艺妓行业渐渐商业化，很多学徒最多也就练了两三年就开始出来表演。”
“感觉。”
成芸在一瞬间就知道，这个老妇就是李云崇口中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