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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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崇在她身边说：“她叫和子。”
成芸跟在李云崇身边，松原走在最前面，叩门。
她满脸沟壑，穿着日本传统和服，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小发髻。
看着这个老女人的一举一动，成芸似乎明白李云崇口中的味道是什么了。
推拉门用传统的铁锈颜色涂成了红褐色，进了门，能看到一户典型的日式住宅，通透的木结构建筑稍高于地面，房间由拉门隔开。
“走不远，抽根烟而已。”
屋里很暖。
成芸点头，“有点。”
动作很熟悉，成芸想起刚刚那两个年轻艺妓。
成芸第一次见到这种套路的，她开始怀疑她们是不是练得连眼睛都不用眨。
李云崇和松原谈了好久，中途松原起身去洗手间，李云崇转头对成芸说：“等下我带你去拜访一个人。”
李云崇一动不动。
“我告诉你，有的。尤其是女人。不过等满足了，味道也就没了。”成芸抿着唇，好像在笑一样，“可你的和子不同，你转头，看那边——”
艺妓泡好了茶，先为松原和李云崇奉上，半臂的距离外，成芸闻到她们身上独特的香味。给李云崇奉茶的艺妓背对着她，成芸看到她同样涂白的后颈。
整个房间构造极其简单，但却无比精致，精致到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禁闭感。
李云崇说：“你看看那两个人，她们跪了这么久都没事。你这么随意坐着还麻。”
她把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
风吹过，但院子里依旧寂静无声。
她的动作比起那两个人更加成熟，举手投足之间，几乎已经达到一种灵魂交融的境界。
她觉得自己没睡多一会，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京都了。
奉过茶后，艺妓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就像是两个瓷做的假人。
“艺妓跟妓|女不同，她们卖艺不卖身，和子一生都没有结婚，没有男人，但她依旧很美，那是一种沉淀的妩媚，一种女人真正的美。”李云崇在形容和子的时候，神态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崇敬和倾慕之意。
成芸睨着，忽然笑了一声。
成芸听了他的话，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时近中午，和煦的光线透过精致的木百叶窗洒进屋里。
李云崇没有回答，反问成芸：“你看刚刚那两个艺妓怎么样。”
李云崇哼笑一声，看向成芸，声音低沉地说：“学表容易学里难，她们身上少了味道。”
李云崇把椅子放下一些，“那就好好睡一会，等下到了我再叫你。”
李云崇曾给她解释，这是因为男人们通常觉得女人的背颈是一个性感的部位，所以艺妓会涂白，并且露出。
“如果真的只卖艺，何必把领子敞得那么开？”成芸微微歪着头，“艺妓艺妓，说到底，还不是落在一个妓上。大概唯一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你说的——小日本喜欢把东西做绝了。”
她根本听不懂那两人在说些什么，加上这几天睡眠不足，车刚开了一会，就忍不住点头。
成芸不再说话。
成芸看着他们，李云崇说完之后，松原朝成芸抬了一下手。
“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日本讲究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
成芸往洁净的地面上弹了弹烟灰，李云崇看见了，也不制止，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成芸接下来的话上。
李云崇转过头来。
厚厚的白妆，繁复的和服，精美的头饰，那是与黑夜相对的凄绝。
她在院子里一连抽了三根烟，总算精神了一些。
成芸转眼，看着给自己奉茶的艺妓，她低着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她端茶的手很稳，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千雕万琢，没有丝毫的偏差。
李云崇摆摆手，淡然道：“差远了。”
过了一会，成芸听到屋外有声响。身旁的两人不再闲聊，看向门口。
她眯起眼，在松原与老艺妓交谈之际，起身离开房间。
“你们还要聊多久？”
跳舞时她们在笑，可笑得又与常人不同，就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怎么个了不得法。”
成芸躺下之后，李云崇跟松原不再聊天了。
他们站在庭院中，天稍稍阴了一点，微弱的阳光透过树丛，将庭院照得一片灰绿。
两个艺妓个子虽矮，但体态婀娜，脸涂得煞白，由两个打伞的男人护送着进来，进来之后朝屋里人行了一个礼，护送的人就离开了。
院旁种满了树，棵棵修剪整齐。
当然没有。
“我知道你说的她身上那种味道是什么。”成芸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好似看到他的最深处。
成芸回想了一下，“应该训练了挺久吧。”
她朝着三名客人行李，松原同她讲了几句话，她把他们迎到屋子里。
“你要什么味道。”
“嗯？”
成芸像是给他解说一部情景剧一样，低声说：
成芸目光漠然地看着前方，一语不发地听着李云崇说话。
李云崇小声说：“困了？”
那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泛着憧憬的笑容。
几人步入一个宽阔的榻榻米房间，房间四周是水墨画的装饰墙壁，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桌案，桌案正中央放着一个梅子青釉的花瓶，当中插着一支花枝，花枝上对称着两朵淡粉色的花苞。
坐下后，李云崇又与松原谈起来，两人神色轻松，偶尔谈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起笑出来。
李云崇跟了出来。
“人家为了给你泡杯茶练了两三年，你还要怎么样。”
不远处，和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她转过头，看见李云崇时，她一下子挑起黑黑的眉毛——她知道今天有贵客要来，特地化了妆。
她还记得上一次看到的景象。
“这 么短短的时间，培养出的不过只是薄薄的一层，这个行业真正的内涵她们无法得知。”李云崇淡淡地说，“但是和子不同，她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艺妓行业，就算是年 纪大了，没有客人了，她也没有放弃。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我只有十几岁，正在念高中，她已经将近五十岁，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所以我让松原暗中资助了她。”
松原跟李云崇一路上闲聊不停，成芸坐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她并不像那两个年轻艺妓，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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