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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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味，钻入成芸的鼻腔中。
“你怎么不说话？”他问。
成芸打着哈欠上楼，现在休息一会，等下还得起来。
成芸说：“没有。”
一瞬间，成芸感觉到一种深沉的刺|激，这种刺|激就像是一道小小的电流，刮过她的身体，不疼不痒，可让人不由竖起汗毛。
“我想过。”
“你还在北京么。”
成芸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是有些沉，她捂着额头，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比刚刚硬了许多。
李云崇回头问成芸：“你要来么？要不坐那儿歇会，红姨做了银耳羹，我让她拿给你。”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没有的。”成芸自己也像是游在烟花编织的梦里，她缓缓地说，“没有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成芸静静地等着，等着周东南说他的挣钱方案，可到最后，周东南只是问了一句：“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下次。
可她没睡，因为下一秒电话接通了。
可最终，他也只看了她一个人。
周东南那边静了一会，说：“喝酒了。”
成芸一怔，好像清醒了一点。
“下楼吧。”成芸说。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周东南说，“大过年的……”
嘟，嘟……
屋里人哈哈大笑，李云崇也面带笑意地坐到麻将桌边。曹凯也坐过去，一边评价说：“真是朴实的彩头。”
李云崇年岁不小，可依旧俊朗，尤其是他身上那种沉淀的气质，更加剧了他的魅力。成芸知道，有很多很多女人喜欢他，从她刚认识他的时候起就是这样。那些女人为了博他一眼，费劲心力。
——越是黑暗的屋子里，就越能看清烟花多美丽。
“我给你钱不少了，这些钱足够你回去开个店，你还可以再把杨梅树林弄一弄，给你哥去做。你们家这么会干活，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你留在这不会有结果，你只会越来越失望。”
成芸嘴唇颤抖，周东南的声音就像是黑夜里铺展被褥的手，把所有的褶皱都慢慢抚平了。
刚刚的礼花已经放完，安静了几秒钟，又一支响起了。这次的礼花离这更近，成芸背对着窗户，隐约看见地上被外面的礼花和灯笼的光照出的自己的影子。
成芸的酒劲还没过去，太阳穴发胀。
等到实在憋得透不过气时，成芸缓缓转头——鼻尖扭开软软的枕头，她闻到自己呼出的浓浓酒气。
礼花质量很好，又圆又大，变幻着颜色，时间持续很长。
“那你怎么挣钱？”
“不再休息一会儿？”
酒足饭饱，桌上又开始闲聊。
“那就下去吧。”
“这都几点了我还在外面。”
周东南说了一个地址，成芸立马确定了地方——她对那片太熟了，那就是她公司旁边。
“当然在。”
成芸重新回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闭上眼睛休息。她这样压着脸呼吸很困难，可她现在连翻身都懒。
成芸走进自己屋子，没有开灯，关上门就直接倒在床上。
“我他妈也要发大财！”郭佳叫唤着从沙发里跳起来，撸起袖子，“我也来！”
成芸站起身，从李云崇的手里抽出来，打了个哈欠，“本来也不怎么累。”
“没错。”
她坐在床边，弯下腰，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
成芸跟在李云崇身后下了楼，底下已经玩得热火朝天。自动麻将机已经摆在客厅中央，曹凯最先看见他们，大声吆喝：“来了来了，开局——！”
成芸话没出口，嘴角先弯了。
门外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成芸在挂掉电话的一瞬，听到周东南的回话。
成芸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
外面又一个礼花炸开，成芸按下了通话键。
她看着李云崇明显有些疲惫的身影，问道：“累不累？”
“那我先上去。”成芸侧头，小声对李云崇说。
成芸扯着嘴角摇头，“不用。新年第一圈，我当然得上场谋彩头。”
他看懂了她，所以选择了她。
“……我说了，我不会找你。”
成芸从来没有觉得电话声音如此催眠，她耷拉着眼皮，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睡着。
“嗯。”
周东南还想确认，“一次都没有？”
“你还留这干什么，东西你也送完了，为什么不走？”
李云崇看了看她，没说话，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他坐得离她很近，近到两人胳膊几乎贴在一起。
成芸不是第一次在李云崇家参加这种聚会，聚会历来都是这个顺序——吃饭、聊天、喝茶、麻将。这也是李云崇一年到头为数不多自愿熬夜的日子，所以成芸一般都会陪他到最后。
她之前与那个人交换过手机号码，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在回北京的时候，她把号码删掉了。
她的头枕在自己伸直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静静地听着。
李云崇进屋的时候发现成芸坐在床上，他有些诧异。
电话里很安静，一直都是成芸在自言自语。
“没，哪有这么快。”李云崇见她没有睡觉，直接把灯打开，进到洗手间里洗了洗脸，又重新出来。
“喂。”
“怎么？”
“你又开始了。”
门一关上，楼下的杯盏交叠，欢声笑语，通通听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走。”
他摸着她的头发，亲和又温柔，目光中满是爱惜与欣赏。
最后他还是回答了，“我一直都在想你。”
叹息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的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