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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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车前方的挡风玻璃已经碎了大半。
他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车烧起来了。连滚带爬地起来，因为身上有伤，还站不稳，看见成芸，指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扑灭，快救火！”
成芸还没回话，手机响了。她接通，是当地警察和救护人员，已经进入山路，要与她确认位置。
一只手把电话从她手里抽走。
这是一辆拉货的车。车座卸掉了两排，堆满了货物。
“我没事，但随——”
因为李云崇不让。
“伤到没有？”
成芸盛怒，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成芸冷笑一声，不作答。
成芸呼吸沉重，她在狭隘的空间里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晃了晃阿南的肩膀。
“我是想帮你。”阿南说。
酒瓶遇车即碎，油铺开在车身上。另一个酒瓶如法炮制，两个瓶子一个砸车头，一个砸车尾，火即刻就着了起来。
“阿南……”
“……”阿南摇摇头。他脸上还有血，这么一摇，又流了点血珠。挂在鼻尖上，瞅着有点滑稽。
“松手——！”成芸大骂，“你他妈给我松手！”她一边骂，一边接着踹他，成芸腿长，又穿着尖跟的硬皮靴，踢起人来优势得天独厚。
他毫无反应。
成芸转头，看见阿南正跟电话里的人讲话，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成芸扳了扳面包车的车门，发现没有锁，一把拉开——
人握力再强，跟咬力也是没法比的。
人没有知觉，口微张。
李云崇低缓地说：“出什么事了。”
重新回到车边。
听到成芸没事，李云崇明显松下一口气。
“……”
来到年轻的司机身边，她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高昂头颅，把就顺着他的嘴灌下去。
这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听出电话里面是成芸，更是因为成芸的那声“崇哥”。
挡风玻璃没有完全碎干净，成芸的力气也不足以将阿南托起来。她想来想去，走到路边捡了一块石头，把剩下的尖玻璃一一砸碎。
司机还在叫：“快点救火——！”
成芸神色阴霾，心口因为刚刚的事故还在剧烈跳动。她顾不得这一点点小伤，扒着车框，从前面爬了出去。
她重新回到车旁，爬回驾驶室，把后车厢打开。可出来后，却发现后车厢卡住了。成芸双手拉着后箱门，脚踩在车底梁上，使劲往后拉。
再爬起来，车已经烧得不行了。司机眼见车烧完了，心里一肚子怨气。他大骂了一声，转头就朝成芸扑过来，抬起拳头就要揍。
成芸的眼睛盯着对面撞山的车，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电话。
“撞了？”李云崇语气一沉，说：“你没事吧。”
她把门拉开，扯着司机的领子，给他拽下来，拖到路旁。
成芸拎起剩下半桶油，朝车身泼过去。
男人也彻底火了，抬手就要扇耳光——
司机晕着，东西也喝不下多少，可这一瓶酒下来，依旧满身味道。
夜黑，成芸的风衣更黑。
成芸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从阿南的怀里出来，再蹭下车椅，弯着身子落到车椅下方的空隙处。她撑着地面，忽然感觉手心一凉——她抬起手，看见手上扎着的玻璃片。
她尝试着把闪光灯打开，可是已经不管用了。
“阿南……起来。”
阿南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没。”成芸静了一下，说，“但随行的人晕过去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你快一点。”
虽然带着伤，但到底还是个男人，虽然个子没有成芸高，但力气明显大许多。他使劲攥着成芸的手腕，成芸咬紧牙，把烟一口吐出，烟星烫到司机的脸上，他侧身一瞬。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倒在方向盘上。
拉了半天，成芸终于把后车厢拉开了。她把车椅推下去，探身进车。
等把阿南也拖出车，成芸已经筋疲力尽。她从张导身上翻出手机。
两瓶酒都倒完之后，成芸拧开油桶。她将油对着酒瓶倒下去。倒了大半瓶，她把油桶放下，从怀里抽了一包纸巾，卷起来，塞在瓶子里。
成芸恶狠狠地挂断电话，再拨——
一直到司机晕过去，成芸才注意到一个人已经站到身边了。
“妈的……”成芸拉扯到手上的伤口，血流了满手。她咬着牙，低声恨道：“给我打开——快打开——！”
冷风呼啸，成芸的身体渐渐镇定下来。
上面也疼，下面也疼，加上可能裂了的肋骨，和撞击过后还晕着的大脑——重重打击下，司机终于又晕了过去。
成芸把附近来来回回看个遍，也没有具体的指示牌。
成芸憋了一肚子戾气，恨不得从山上直接跳下去。
成芸将张导平躺着靠在路边，又折回去找阿南。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喊过他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