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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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我没骗你。”他又说，“这酒后劲足，你小心一会犯恶心。”
“还有这个。”
成芸拿起杯子，坐到小板凳上，指了指身边另一个凳子。
不一会，里面屋子有了动静，一个胖胖的女人走出来，她穿着厚厚的睡衣，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可周东南知道，她没醉。
成芸整个人半躺着，腿完全伸直，细长的鞋跟踩在门口的横框上，黑色的皮子裹住小腿，形成一道凌厉的曲线。
阿南说：“你少喝一点。”
“嗯。”
“那除了糯米酒还喜欢什么？”
阿南难得赞同成芸的意见，“喝酒暖身子。”
“行啊。”女店主取来一叠一次性塑料杯，“一杯七块钱，不过你要是喝很多种的话，可容易醉的。”
骤冷的酒精让他也皱起眉头，舒缓片刻才恢复原状。
那现在又算什么。
因为突如其来的冰冷和酒冲劲，成芸闭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成芸拿了两个杯子，接满糯米酒，递给阿南一杯。
阿南思考了一会，最后得出结论，说：“其实都差不多。”
成芸拿着杯子在一排酒缸前面走， “喜欢哪种？”
阿南这时候体现出一点男人本性的洒脱了，跟着成芸举杯，“好。”
屋里实在太过阴暗，成芸把凳子挪到靠门的地方，外面就是月光。成芸一手端着酒，头向外探。
老板娘干脆地同意，“行，四十。”
胖胖的女店主一边哎哎地应声，一边小跑出来。
成芸没说话。
成芸收回腿，打算起来付账。阿南已经开口：“四十吧。”
两人再把酒拿到手里的时候，就没有一饮而尽了。
“你真不像女人。”
想抽烟。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再睁开眼时，一双眼眸好像蒙了一层冰一样。
寂静的石板路，潮湿的水汽在月色照耀下，像银色的沙子一样。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小楼，分散在山坡上，家家都点着灯，与天边的星光遥相辉映。
成芸很快就缓解了酒劲，冲阿南晃了晃杯子，“来啊。”
地上跟外面的路差不多，都是青石铺成，长板凳上摆着一个个黑黑的大酒坛，上面贴着纸，手写着酒的类别，桂花酒、糯米酒、梅子酒……样式繁多，酒缸上面都有开口器，方便打酒。
女店主回屋之后，酒坊里就剩下成芸和阿南，阿南看着她手里的塑料杯，说：“这酒后劲很足的。”
“哦……是么。”她淡淡地说，“你看我不像女人？”
因为喝了酒，成芸的嘴唇比之前艳了一些，抿在一起，带着丝微的笑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好像真的要让他看清楚一样，坦然地张开了手臂，搭在后面的酒架上。
她两只手捏着塑料杯。因为瘦，所以成芸的手指显得格外修长，指头削尖，干脆又锐利。
“不要紧。”成芸接过被子，说：“要不这样，我一个杯子装一杯酒，到时候我们喝完你来算钱。”
女店主低头看，惊讶地说：“喝了这么多！”
阿南一扭头，从坐在凳子上的成芸手里抽出酒杯，成芸喂了一声，“还有一半呢。”阿南不多话，仰头，把剩下半杯一口喝光，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杵。
“要不要尝尝别的？”成芸转头，把两人空了杯子收走，换了两个新的，一边低头仔细看酒坛上的标签。“你还喝过什么？”
成芸咯咯地笑，“你这酒怎么卖。”
安静了许久。
是夜和酒的作用，还是这个女的本身就带着一股魔性。
成芸走在阿南后面，阿南从出了店门开始，脚步就没停，任成芸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阿南给成芸也倒了一杯酒，这次，他没有再坐下，而是将凳子用脚勾到一边，自己靠着门板站着。
成芸环顾一圈，说：“可这没有坐的地方。”
成芸回应他的方法是把酒又喝没半杯，喝完之后，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阿南，轻飘飘地说：“我也冷呢。”
“六杯，四十二。”
“我一样要一点行么。”
又是一杯进肚。
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想抽烟。
成芸笑着坐回来。
她的头发散落在两侧，挡住大半脸颊，露出的部分如月光青白。
阿南靠在身后的门板上，高大的身体遮住了门板上的条条杠杠，只剩沾满了灰尘的边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比刚刚，更沉入黑暗了。
成芸的目光跟随他来到酒坛旁，阿南把杯子放到上面，冲屋里喊了一句：“老板——”
“……”阿南看着她的背影，说，“糯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