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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翻身了？
这次别说弄醒他，卢岩把满汉全席菜单背了一遍都没能让王钺醒过来。
18扬起手时，崔逸闭上了眼睛。
他撕了王钺的T恤把伤口大致包了一下，脱下自己的衣服套到王钺的外套上遮住那些血迹，再把王钺背到了背上。
卢岩叹了口气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帮王钺换了药，感觉自己跟伺候皇上似的。
把王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还自行车的时候顺便在房东家买了只果园鸡拎了回来。
但在卢岩感觉里却过了很久，从他被18一阳指戳倒在地到现在，就跟过了好几天似的。
“不要——”18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费力地想要站起来，但没有成功。
“知道，”王钺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指了指自己，“他在这里面。”
“嗯，”王钺摸了摸他的手，依然是血，“疼吗？”
王钺皱了皱眉，哼哼了两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很快地闭上了。
“崔医生说，18比我小好多岁，”王钺靠在他身上，声音很低，“以后我就是哥哥了……”
早上醒的时候，卢岩觉得有点儿喘上不上气，睁开眼发现王钺胳膊搭他胸口上，腿也甩到了他身上。
“没，”王钺垂下眼皮继续喝汤，一碗汤都灌下去之后才放下碗抹了抹嘴，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杀了18。”
王钺没有说话，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
“能动吗？”卢岩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咱们得走了。”
“二，你知道二是谁吧。”卢岩拿过衣服给他穿上。
回屋里拿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点了根烟，看着飘起来的蓝色烟雾发愣。
这就轻松多了，卢岩踩着风火轮又是一路小跑，感觉今天自己尽小跑了。
王钺这一觉睡得卢岩有点儿心惊胆战，整整两天，没有醒过，吃喝拉撒全都省略了，连姿势都没变过。
杠二杀了崔逸之后，人格就一直是斧头了，那现在杠二倒底什么状态？醒过来之后两个人格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崔逸和18都已经没了，车里那个不知道什么人的也死了，研究所的这个操蛋项目关键的环节已经全毁了，但出钱做这个事的人还在，这么多年大把投入的金钱和物资，就这么打了水漂，没人能咽得下这口气。
王钺没有反应。
“哥哥……”18看着他，很长时间之后很轻地叫了一声。
呼吸脉搏都正常，卢岩拍了拍他的脸：“斧斧？”
他用被子把王钺盖好，跑到房东老头儿家借了辆破自行车，一路丁当响着直奔下西村卫生所，买了点药和绷带再丁当着回到老屋。
“哎！”他手里的汤碗差点摔了，“怎么突然就起来了啊！”
也许是太累了。
王钺这不知道要睡多长时间，卢岩虽然知道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心里却一直有点没底。
卢岩喝了两碗鸡汤，把剩下的鸡汤热了热放好，躺在了王钺身边。
“嗯。”
“听话，”他轻轻揉了揉王钺的头发，“我们回去，你还是我最好的……”
王钺没再说话，沉默地处理现场。
他也累了，还困，就像是什么重大任务完成了一样全身发软，他拿过王钺的手握着，在他手心里一下下轻轻捏着，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艺术品吗？”王钺闭着眼睛笑了笑。
卢岩试着叫了他两次，都没有反应。
卢岩笑了笑，犹豫着问了一句：“他呢？”
18一直看着王钺的视线渐渐变得涣散，最后失去了焦点。
卢岩又跑了一趟卫生所，借了血压计什么的测了测，除去醒不过来之外，王钺一切正常。
走了一段他停了下来，王钺一直很喜欢自己这么打横抱他，但这姿势跑长途实在有点儿太辛苦。
“等一下，”卢岩有点儿紧张，“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崔医生还是我？”
卢岩租的那间老屋在上西村，跟下西村中间隔着一条河，到是不远。
“嗯？”王钺捧着碗一边喝汤一边抬眼看着他。
“37……”崔逸的手从他身上滑了下去，身体慢慢地向后，靠在了车上，他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绝望和难以言表的失落写在眼神里，“你还是……”
而王钺这一睡不起的样子看起来势头强劲，一只鸡炖好了，他还在床上呼呼睡着，还带着轻轻的鼾声。
卢岩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炸得乱七八糟的车，还有尸体，在王钺的手下一点点化成灰烬。
跑回老屋之后王钺还在睡，卢岩把他放到床上，检查了一下伤口，还有点渗血。
他觉得这场面比之前王钺和18打架看着还要惊心动魄。
“你不说喝鸡汤吗？”王钺走进厨房，低头闻了闻鸡汤，“好香啊。”
“谁。”王钺慢慢坐了起来。
18的手很凉，在王钺的手心里轻轻抖着，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钺抬起头，看着卢岩，眼里全是担心：“你……”
王钺站在路中间没有出声，静静站了几分钟之后，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不管什么研究，我不管什么艺术品，我要的只是唯一，我扛下所有痛苦和折磨要的只是唯一……如果不是，”王钺贴近他耳边，泪水从眼角大颗地滑下，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那就算了，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斧斧。”卢岩试着叫了他一声。
“我去热鸡汤，你要不要吃点？”卢岩实在叫不醒王钺，只得抛出了食物大招，“果园鸡，炖了挺长时间的，汤很甜……我拿过来给你闻闻？”
“啊，下西村有个大点的。”老乡往路那边指了指。
王钺的手臂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
“一会儿吃点儿消炎药，”卢岩坐在他对面，“别的地方呢？”
“看到你真好。”王钺看着他。
如果不毁掉37，他的努力最终会全部化为泡影。
“那你起床洗个脸，”卢岩捏捏他下巴，“我买了辆车，一会开车走。”
崔逸没有说话,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
杀鸡拔毛，把鸡给炖上了，他站在灶台前才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儿累了。
“有点儿扯着疼，”王钺掀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伤，坐到了床子旁边，“还有点晕。”
几分钟之后，四周回到了安静，安静得卢岩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18吃力地喘息声。
“挺好的，”王钺低头喝了口汤，“好喝。”
王钺回过头看着已经掉了一半头的车，声音很低地开口：“你不能走。”
崔逸的话没有说完，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痛苦的粗重喘息。
崔逸吃力地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已经没办法再发出声音，只是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在老屋已经呆了三天，这是极限，再不走连沈南和关宁都会有危险。
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完事儿了再看，别让他走！”卢岩捂着肚子大声喊，伸手摸到了自己棉鞋里的遥控器，距离有点远，一开始那车就没有停得太靠近。
他们如同置身一个真空地带，所有的爆炸，跟着一团团火球和黑烟腾起的汽车碎片都被隔离在这个空间之外。
“杀了他。”卢岩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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